「攔下那些蟲獸!」即便明城護住了,可就像是之前男人說的,即便護住了明城,可小苗畢竟只是單單一棵樹,哪裡護得住這麼多的地方?枯黃之勢一直在緩慢的外擴,但沒想到情況都如此糟糕了,竟還有後招?
「誰幹的!」蠍神女臉色青白。
這已經不僅僅是普通仇恨了,挖人祖墳可不是尋常報復。
殺人全家搶妻弒子之仇也不過如此報復了。
可蠍神女就算將腦袋想破,也想不通自己招惹了什麼人,惹得這般誅心報復。
明城的人瘋狂的斬殺那些剛孵化出來的蟲獸,孩子在旁紅著眼睛,畢竟誰也不想看到曾經疼愛自己的太奶奶祖爺爺被這樣毫無尊嚴的從長眠之地粗暴扯出來。
殷念神情難看,「還能有誰?不就是沐鳳兩家?」
「你們忘記了嗎?之前我查出的魔族根源,那叫花頭蟲的東西,就是可以連帶著屍體一起控制的,生前越強大的屍身越有殺傷力,還有我們萬域曾經遭受過的魁怪攻擊。」
「魁怪與得了瘋疫的魔族人症狀如出一轍,我想,平白無故挖人祖墳的,除了那兩家也沒有別人了。」不然吃飽了撐的嗎?
蠍神女對那兩家的厭惡已經升到了一個頂點。
「都去攔,攔下多少是多少。」殷念轉身對烏合宮的人道,「你們去幫明城的人。」
又轉向另一邊,正是萬域眾人,殷念看了一眼默默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男人立刻拍拍胸脯道:「閨女,我幫你,咱們的事兒過會兒再說,這些殺千刀的挖人祖墳,你想處理這事兒我肯定幫你。」
從殷女給她的信中可見除了自由,殷女是沒有性命之憂的而且吃穿不愁,如今外頭也危險。
若是叫沐鳳兩家真的收到了足夠多的屍魁豈不是更沒有勝算,火燒眉毛的事兒她自然不會因為遭災的不是自家祖墳就翹著腳看熱鬧。
看似不關她的事,但其實與大家都息息相關,一個小環節若是出了差錯,說不定在後頭就能掀起滔天巨浪。
「首席,安菀,你們帶著萬域的大傢伙跟著我一起去東區。」
元辛碎與她交握的手冰涼一片。
西區都這樣了,他怎麼可能不擔憂自己父母家人的墓地呢?
「走,我們去東區看看你的家人們。」殷念拉著他就非常果斷的進了空獸的肚子。
蠍神女正打翻一群蟲獸,轉身下意識的尋找殷念,卻見不到殷念的人影了。
「別看啦,人家去東區了。」白歸懶洋洋道,也沒方才殷念還在時的那股熱乎勁兒了。
白歸搖頭晃腦,「到底還是人家更心疼自己男人,二話不說就走了。」
蠍神女瞪了他一眼,「你別得意,你北區早晚的事兒!」
白歸:「你這人就不盼著點人家好呢?」
空獸確實不錯,速度極快。
不到一會兒殷念就隨著元辛碎回到東區。
東區這頭果然也遭了難,小苗幾乎是瞬間就落地生根,將主城這邊地面蠢蠢欲動的卵塊盡數在孵化前就捏爆!
東區那些人正在奮力戰鬥,見到元辛碎來了後,眼睛一亮。
「神尊!」天知道他們有多害怕。
元辛碎沒顧得上他們,拉著殷念就往離他所住的神殿最遠的一個位置奔去。
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天生厄體,給很多人帶來了厄運,他的家人恩師肯定不希望在死後離他太近,索性就將墓地定在了離他自己最遠的地方,免得打擾他們安眠。
可殷念眼前才出現一個山頂尖尖,她的一顆心就已經沉了下去。
這座山已經完全枯萎了。
而這座山上所有的墳包,都有蟲族爬行破土的痕跡。
哪怕他們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也還是有太多太多的地方慘遭毒手,一區之大,堪比曾經的成千上萬個萬域大小,憑著他們的力量,如何能顧得上所有地方?
「在哪兒?」殷念臉色無比難看,「我去挖。」
到底還在不在,得看了才知道。
元辛碎緊繃著下顎,找准一處地方就使勁兒用靈力精神力開始將土層層層掀開。
殷念也立即上手。
阮傾妘在後頭不出手,見狀馬上下令道:「快一起幫忙挖!」
又指了另外幾隊的人馬道:「你們去幫其他東區的人斬殺蟲獸,能攔住多少算多少。」
元辛碎臉色隨著土層寸寸掀飛,變得越來越蒼白。
到最後一層時,他久違的從心裡湧上幾分痛苦害怕的情緒。
還是殷念上前一步直接用手揮開了最後一層深土。
是棺木……可棺木的棺蓋已經不再嚴絲合縫,反倒是被掀開落在一旁,還砸翻了旁邊的土。
裡頭空空如也。
元辛碎用力的閉上了眼睛,握緊的拳頭殺意湧現。
「沒事,我們會找到的。」殷念咬牙道。
男人在這時候湊上來,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會兒說什麼都不合適。
殷念轉身帶著幾分期待的問其他人:「你們呢?有找到什麼嗎?」
阮傾妘和安菀她們沉默搖頭。
一個都不剩。
全空了。
全都被帶走了。
「現在去找那些外頭那些蟲族,說不定還未被帶出去的,還在東區也說不準。」殷念不願現在就蓋棺定論。
而她說完後,元辛碎也深吸了一口氣,「我去找。」
「我們也會去的。」安菀急忙道,「殷念,你,你也勸勸他,若是真不行,咱們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說來非常殘酷。
可經歷過萬域之災的眾人都被迫懂得了這個道理。
「我知道,你放心,他也沒這麼脆弱,只是總要做點什麼才好。」
可這一找。
就是整整兩日的時間。
她們不斷的設封印,殺了蟲族,再將它們奪走的一些屍身搶回來。
搶回來了還要叫大家認領,有些生前實力強大的,還能辨出容貌,屍身不腐,但那些實力差的,如何認得出?
只能立了百家墓,當成是自家人都在這裡了。
可大家也明白,只是心裡這樣想想罷了,在他們攔不住的地方。
還有許多人的家人被拖拉出來,像牲畜一樣被帶走。
一時之間,整個東區和南區都陷入在十分低迷的氣氛中。
殷念這兩日都在和屍身打交道,身上都有難以言喻的氣味兒。
比起氣味兒,其實更累的是心。
元辛碎的家人一直都沒有被找到。
她很怕那兩家是不是有目的性的,將元辛碎的家人屍身帶走,以便於後頭威脅他。
好不容易歇一會兒,靠著小苗的樹幹喝水時。
旁邊卻悄悄摸過來一個人。
他用力的戳了戳殷念,「嘿,閨女兒。」
這一戳用力又突然,嚇得殷念差點被一口水給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