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玬第一時間就去幫自己的老姐妹了,兩人不愧是多年的朋友,殺招竟然都是成套的,那百足蟲還想著殺殷念呢,不過片刻自己就被捅穿了!
它的蟲甲堅硬無比。
殷念及時出聲道:「吞吞,去收屍。」
肉和甲都是好東西。
它們能將人族作為孵卵的溫床,那它們的身體也好做好被利用的準備。
「貓神隨我走。」殷念肩膀上跳出一隻貓兒。
「諸位就聽從孫神的指揮。」殷念看向孫神道,「最好是兩位一組,去偷襲沐家的真神。」
「沐家真神如今被百足蟲逐一分散,若要擊潰他們,此時就是最好的時候!」
殷念冷聲道:「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得嘞,瞧好吧!」毛玬剛被殷念救出來,正是想好好展示一下自己本領的時候,殷念一說完,她整個人就以脫韁野馬之勢飈飛了出去!
她們衝出去的一瞬,就聽見前頭千足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吼叫聲,腥臭血液如雨點一樣炸開。
殷念發現沐家的半月神打碎了它的頭骨。
不是兩位半月神。
而是三位了。
蝸蝸咬牙切齒:「他竟還有?!」
西區最大的世家,又橫行數萬年不止,神域的前輩們即便舍了輪迴縱橫全盤深入謀劃,世代努力才在這些人手下獲得一線生機,沐家又焉能沒有這點家底?
「那你呢?」貓神緊張的觀察著她的神情,生怕殷念一個衝動要去追殺沐家主。
殷念或許不知道,雖然都是神王之上的真神等級。
但新月神與半月神之間的差距實在極大。
沐家那老匹夫顯然還可能有後手,光它知道的,沐家放在明面上的半月神就一手都數不過來,更何況這些家族素來喜歡留一手。
對整個萬域來說殷念都是支柱,她絕對不能因為一時意氣出事。
所幸殷念雖然悲痛至極卻並未失去理智。
「貓祖隨我來。」她手上出現了許多一顆顆的細粒,看著像鹽晶,開始分發給其他還未動身的墮神道,「這些你們拿去,走到哪兒撒到哪兒就行。」
「這是什麼東西?」幾位墮神露出遺憾神情,「哎那毛玬豈不是走太快了?」
「沒事,需要兩個兇狠的去驚一驚才行。」
殷念雲淡風輕的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她是又打算做什麼?
「罷了。」幾位墮神晃了晃自己被憎怨之力侵蝕了一半的腦袋,「左右我們想不通你想做什麼,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好了。」
殷念站在最高處,觀察著從四面而來的百足蟲,手指在虛空幾個位置連點數次,「這幾個位置,多灑些。」
墮神們捧著這一包包的晶粉悄悄的沒身入林。
殷念手上出現了一條長鞭,罕見的沒有用龍刀。
「好久沒見主人用鞭子了。」百變感慨道。
「走。」殷念看準了位置,看了一眼辣辣下去的方向,希望她能將小蟲帶回來。
背後巨大火翼出現,縱身一躍而下,將空氣卷的灼熱。
林子裡,無數倉惶的腳步聲凌亂交雜。
幾個沐家弟子滿身是血,踉蹌著往前跑:「不好了,百足蟲發瘋了,我們快跑。」
說著他撕裂的鼻子裡還源源不斷的往外冒著污血。
「該死的,讓我們來這裡竟然是拿來餵蟲的,旁支的人就不是人了嗎?」這人滿腔悲哀和憤怒,身上不斷涌動的蟲卵叫他減緩了逃命的速度,「明明有從萬域抓來的囚犯,為何要送我們來?」
「把那些該死的人送過來啊!」
他身邊,有個左臉頰完全破碎的男人啐了一口,「那些人都送完了,死的死,送的送,不然你以為為何會選我們這些旁支?」
但這些人已經失去了理智。
他們是家族的棄子,比起憎恨家族,這些被馴養的骨頭都軟了的傢伙,只會去欺負比自己還慘的弱者。
他咆哮道:「用完了,那就再去抓啊!」
「那麼多人跑出來,抓一個算一個啊!」
周圍葉子驟然炸開,一道長鞭將葉子生枝震的粉碎,瞬間就勾到了那咆哮之人,一扯一拉。
他的腦袋像是熟透了的瓜,從瓜藤上被摘下。
鮮血噴濺而出。
「啊!」旁邊離得最近的一個女弟子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只見明暗交雜處走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看不清她的臉,但看見了她左手手背上一朵漆黑色的花。
層層綻放,緊鎖生機。
「再抓?」那人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行啊,我滿足你們的願望。」
她從黑暗中走出來,一雙眼睛裡透著看死肉的漠然,「來,我就在這裡,抓我?」
女弟子腦子『嗡』的一下,轉身就跑:「殷念!快……」
她胸膛一挺,邁開的腿僵在空氣中。
一根長鞭橫穿她的胸口,尖端卷著她的心臟。
噗呲一聲,殷念的長鞭飛快的收回來,重重橫掃打在這些人身上。
「跑!跑!」
有人渾身腫脹被這一鞭打的糞水血水一塊流,可求生意志催著他往前跑。
快一些!
再快一些!
在粗重的呼吸聲中,遲來的後悔快要將他淹沒。
就在不久前。
他也是這樣對待萬域的那些囚犯的。
鞭打,釘刑,將他們如同豬狗一樣集體趕入這地方,在他們往外跑的時候,戲耍一樣將他們抽打回去。
他們在『牧羊』,又將其稱之為『屯豬』。
「唔。」有人跑得慢,涕淚橫流,夾著腿跪在殷念面前,「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什麼都願意做……」
百變怒吼著一拳打爛了他的頭。
沐家人的話,他多聽一個字都覺得噁心!
殷念手持長鞭,完全不在意的繼續往前鞭打。
鞭子變得越來越長,甚至出現了左右兩根,被她輕鬆控住,將林子裡那些沐家人通通往中間的方向趕去。
鞭子每一次揮出,都會帶起不易察覺的晶粉,隨著被鞭子帶起的風吹向那些不斷逃亡的人。
跑的快的,就暫且保住性命。
比殷念慢的,就成了百變拳下的一灘爛泥。
他們成了豬圈裡的豬,避狼而逃的羊。
那些不起眼的晶粉融在風裡,初時沒什麼,但落入傷口處,卻迅速的與血肉融為一體,他們的身體開始像斑駁的牆壁一樣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