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一聲令下,這結界竟然還真的開了個小口?
她倒是比真神還威風了。
這些人怒氣沖沖的來,卻沒想到殷念這麼好說話,一時之間還生出了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可一腳邁進結界中。
才發現靠近神枝就讓他們雙腿發抖,也不知道殷念是如何做到面色如常的在裡頭又睡又跳的。
「你們人數眾多,一個個來肯定會讓神樹不耐煩,百人一波,一塊試,若是一次不成就立刻退出來,不然你們的靈力會刺激的神樹體內惡蟲發狂,也會讓神枝不舒服。」殷念用那已經撐的不能再撐的嘴道,「到時候若是你們被拍扁了,絞斷了,我是不會救你們的。」
眾人一驚,下意識看向真神們。
殷念笑的更快樂了,把腫脹的嘴都笑裂了,鮮血像個小噴泉一樣噴出來,「別看他們,他們也救不了你們!」
「想要有所得自然要有付出,這點風險都不願意付出的那就趕緊回家!」殷念臉色一拉,「你們好大的膽子,竟還想讓神枝用自己的健康來陪你們嘗試?」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讓這群人臉色成功黑了一個度。
有人忍不住輕淬了一口:「呸,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東西!」
殷念瞧了這人一眼。
她的眼神剛到。
那頭人就已經被東神枝扇飛出去了。
重砸在地上差點摔成兩段!
「哎呀。」殷念扶著神枝,「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被雞毛捅穿了吧?」
神枝生氣的甩著枝條。
它們其實根本不想這些人來試,有殷念就行了,這段日子殷念越來越厲害,已經能讓它們體內的蟲子越來越安靜不敢冒頭。
那些真神都沒什麼用,這些人還不如那些真神呢。
要不是殷念懇求它們給這些人一個機會,它們早就將這些人丟出去了!
「颯颯颯颯!」神枝憤怒開罵。
眾神聽不懂,還以為,是神枝見到人多開心。
「我說了,神枝如今歸我看管照顧,就得看我的規矩來。」殷念扶著樹枝,「你們不願意的,就滾出去好了。」
她輕描淡寫的將眾人惹的怒火中燒。
可再燒還能硬的過殷念?
他們只能老老實實排隊,但那雙眼睛裡卻已經將不滿累積到了極點。
阿一在後頭看著,越看越覺得著急。
安菀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放心吧,殷念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和考慮。」
只是話雖這麼說,她心中卻沒什麼太大的把握。
「殷念,我來幫你。」鳳眠從結界口走進來。
幫殷念給這些人排序組隊。
過了會兒,她突然靠過來道:「殷念,你知道嗎?鳳輕在衝擊神王境界了。」
殷念一頓。
「還有沐揚也是。」鳳眠轉過身,一雙眼睛如琉璃一樣清透,「我之前說過的話依然作數,鳳輕是我的絆腳石,或許我們可以聯手。」
她朝著殷念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鳳眠的手很暖,她另一隻手將碎發歸攏,涼爽微風吹過,拂過她身體的時候顯得格外溫柔,就連升神枝對她都好像沒有那麼排斥,「殷念,你意下如何?」
阿一看著兩人交握著的手。
腦子一陣一陣的眩暈,仿佛有尖針要從她的耳朵孔往上扎進她的腦子裡。
「不!」阿一猛地朝著殷念就撲了過去。
……
西區。
關於殷念在雲島呼風喚雨一事已經徹底傳了開來。
她的事跡,一次比一次令人心驚。
以碾壓式的姿態在西區精英天才之流中橫空出世,哐哐亂殺,殺的所有以往的天才黯然失色,明月變螢火。
沐家主被暫時封印。
鳳家主受傷。
以往談論的最多的兩家已經不再是搭茶配菜的最好伴侶了。
現在大傢伙在酒樓飯館小巷子張口閉口就是。
「殷念,知道不?嘎嘎頂,是這個!」豎起大拇指。
「持花無常,從盤中界殺出來的,牛不?」
就連那些說書的都一下嗅到了錢味兒。
手上小板那麼一拍。
「各位看官老爺且聽我說,咱們說一說那盤中界奇女子,一匹黑馬闖四區的神奇故事……」
雖然一知半解,但他們是幹什麼的?說書的。
編唄。
殷念的出身,成就,是最吸引人的地方,誰都喜歡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因為眾人皆凡人,凡人踩著地面,卻望著天。
但最關鍵的一點是。
她夠狂,夠囂張,吹她的,罵她的,想招攬的,想殺的,通通都將目光落在了殷念身上。
不只是西區。
南區。
北區。
就連元辛碎管轄的東區。
也避無可避的流傳起這個名字。
這名字,傳到了每個陽光照的到或是照不到的地方。
西區,一處巨大的賭場之下。
有幾人帶著一群瘦骨嶙峋的孩子,他們個個面色兇狠,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大哥,咱們得出發了,那玄石門說只給咱們一盞茶的時間,不然就不收留咱們了。」
「咱們自己受委屈沒什麼,可咱們的孩子們,不能跟著咱們風餐露宿吧?」
見領頭那男子不說話。
他們不由得急道:「大哥!」
那男人動了動手指,像是下了一個巨大決定般沉聲顫抖道:「不去玄石門了。」
「去赤狐街!」
「殷念的地盤!」
楚王樓。
無數穿著清涼的女子給自己抹上厚厚的一層粉,用來遮蓋那青白的面色和長久的虐待導致的雙眼凸出皮包骨頭的面相。
「媛姐。」一個年紀小的姑娘拉著一個看起來已到中年的女人,「怎麼辦?就快到子時了。」
「我,我不想被媽媽賣出去,上一個被賣出去的小紅回來的時候,屍體都涼透了。」
「阿香,別逼媛姐,我們還能去哪兒呢?」
「這裡到處都是沐家和鳳家的地盤。」
另一個姑娘將阿香拖到後頭。
「媛姐雖然有些本事,但也比不過這兩家勢大。」
被稱作媛姐的那女子看向窗外那些被強行攬住還要強顏歡笑,被迫賣身的姑娘。
她握緊了拳頭。
底下那說書人還在激情評說。
她猛地轉身道:「有。」
「如今有了。」
「有一個人,或許並不怕這兩家了。」
還有許多許多地方。
一處暗街中。
一個男人垂頭靠著牆,他身上都是被追砍出來的傷口。
他對面站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男人腰間掛著一大串的鑰匙,隨著他的走近,發出哐哐叮叮的聲音。
「想好了嗎?要加入我們嗎?」男人朝他伸出手。
他粗喘了兩口氣。
卻開口道:「不!」
「跟著你,何時才能報仇?」
男人似乎有些驚訝,笑了,「那你想跟著誰?還有誰敢收留你這樣的?」
他顫顫巍巍的撐著牆角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有的。」
「赤狐街。」
「殷念!」
鑰匙晃動的聲音停了。
男人久久立在陰影中,突然拍著掌愉悅的長笑了起來。
「殷念?我說呢!原來如此……」
……
「不!」阿一一邊咆哮著,一邊發瘋一樣一巴掌推開了鳳眠。
可她沖的太快。
又忘記殷念如今腫的像顆球。
一個不慎竟將殷念整個撞飛了出去。
嘭。
殷念砸在了神枝樹幹上。
倒是並不重。
可她就像是到了一個臨界點,『嘭』的一聲。
爆發了!
鼓脹起來的皮膚瞬間血流不止。
「殷念!」安菀驚叫了一聲撲了過去。
下一刻,她艱難將人翻過來,心猛地一抽。
顫抖著手伸出去。
殷念,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