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算什麼?

  而此時的鴛鴦殿內。

  月婉清從太后口中得知,她現在懷的孩子是禍國災星……

  她恐慌不已,現在她靈力被封印,想要保住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就只能求太后娘娘開恩。

  「太后娘娘,臣妾的孩子不是什麼禍國災星,這孩子是皇尊的血脈,絕不會做出任何危害涼國的事情來的。」月婉清跪在地上磕著頭,「還請太后娘娘開恩,饒了這孩子一命吧!」

  太后心意已決,她給身旁的老嬤嬤使了個眼神。

  老嬤嬤會意,對著宮女們招了招手。

  「哀家身為涼國的太后,必須要這麼做。」太后娘娘嚴肅著臉,「你也是身為涼國的皇貴妃,理應明白事理,顧全大局才是。」

  很快,兩名宮女上前。

  「這毒酒和白綾你自己選。」太后娘娘毫無感情道。

  月婉清額頭都磕出血了,她淚流滿面抬起頭,「太后娘娘,您也是這孩子的皇祖母啊……」

  太后娘娘閉上眼,她抬了抬手。

  身旁的老嬤嬤上前道:「皇貴妃娘娘既然不願意配合,那老奴就得罪了。」

  她伸手摸了摸白綾,對著宮女道:「三尺白綾,恭送皇貴妃娘娘上路。」

  「是。」兩名宮女應聲上前拿起三尺白綾朝著月婉清脖子套了上去。

  月婉清如今沒有靈力傍身,根本反抗不了。

  她只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和恐懼。

  兩名宮女猛然使力,頃刻間她便被三尺白綾勒得翻起了白眼。

  「住手。」就在這時,涼無瑜趕來了。

  他怒氣沖沖一腳朝著扯著白綾的宮女踹了過去。

  嚇得殿內所有宮女太監皆跪下磕頭迎駕。

  「清兒。」涼無瑜蹲下身餵了一顆護體丹給月婉清。

  「皇兒,這星老預言精準無比。哀家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性子,這才特意前來為你掃清障礙,你且回去吧,眼不見為淨。」太后娘娘威嚴道。

  「母后,朕如果要靠犧牲自己的女人和骨肉來守護涼國,那才真是一個笑話。」涼無瑜摟著月婉清,眸子裡滿是心疼。

  「皇兒,這怎麼能相提並論呢?星老預言這孩子就是個禍國災星……」

  太后娘娘話還沒說話,涼無瑜便壓著氣道:「母后夠了,此事誰都不得再提。」

  太后抿了抿唇,抬起手,身旁的老嬤嬤趕緊躬身上前攙扶著。

  太后淡淡說了一句,「春祁,走吧。」

  老嬤嬤恭敬道是,「太后娘娘,擺駕回宮。」

  太后走後,涼無瑜將月婉清抱進了內殿,「黑煞,傳御醫。」

  黑煞領命,退了出去。

  「清兒,你別擔心,此事我會處理好。」涼無瑜拿出方帕,替她輕柔擦拭著額間殘留的血液。

  「皇尊,臣妾不求一心一意,只求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能平平安安。」月婉清眼神中帶著祈求,她的手還在微微發著抖。

  涼無瑜咬著牙道:「你叫我什麼?」

  她以前都是喚他瑜郎的,也從不自稱臣妾的。

  從前那般郎情妾意,究竟是從何時起慢慢開始疏遠了?

  月婉清態度恭敬,低下頭道:「皇尊,臣妾唯一的執念便是這個孩子,孩子在臣妾便在……」

  「那我呢?」涼無瑜覺得可笑,他居然有些嫉妒這個孩子。

  「我算什麼?」他有些哽咽道,孩子在她便在,如果說孩子……那她就要丟下他而去嗎?

  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他之前明明給她安排了無子湯……不知為何居然還是有了。

  他只想保護她好好的。

  月婉清自嘲般笑了笑,沒有回答,只轉移話題道:「皇尊,臣妾累了。」

  涼無瑜死死盯著她冷漠蒼白的臉龐,他眼中含著戾氣,緊緊握住雙拳,最終將堵在心間那口氣狠狠吐了出來。

  「清兒,我對你的心,永遠如一。」涼無瑜沒等到月婉清的回應,只見她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他緩緩坐在她床邊,替她掖好被子。

  月婉清感覺到他的動作,睫毛都跟著顫了顫,但還是繼續假寐著。

  「皇尊,御醫到了。」黑煞在外稟報。

  涼無瑜讓他們進來。

  御醫先是查看了月婉清的額頭,發現上面只剩下殘留的血跡,傷口早已癒合了。

  他又拿出方帕搭在月婉清手腕處,開始搭脈。

  「皇尊。」御醫搭完脈站起身朝著涼無瑜恭敬躬身道:「皇貴妃娘娘和肚中胎兒都無大礙,只需要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便可。」

  「至於皇貴妃娘娘脖子上那道勒痕,用老臣秘制的愈痕膏擦一擦便可抹去。」

  涼無瑜點頭,御醫交代完便提著藥箱告退了。

  「來人。」涼無瑜淡淡喚了一聲。

  栬依一瘸一拐忙從門外走了進來福身道:「奴婢拜見皇尊。」

  「恩。」涼無瑜淡淡應了一聲道:「準備熱水沐浴。」

  「是。」栬依應下,下去準備了。

  很快熱水便準備好了,涼無瑜讓所有人都退下後,他脫掉鞋子坐了上去,伸出手替月婉清解衣帶。

  月婉清猛然抓住他亂動的手,「皇尊,臣妾懷有身孕,不方便侍寢。」

  「呵。」涼無瑜忍不住笑了起來,挑了挑眉道:「醒了?我只是想幫你洗洗,這樣睡著舒服一些。」

  洗洗?

  呵呵!

  那他的手在她腰上捏來捏去的幹什麼?

  「不用麻煩皇尊了,臣妾自己來就好。」月婉清說著扯了扯被涼無瑜雙腿壓住的被角。

  「不麻煩。」涼無瑜眸光緊隨在她淡粉的唇瓣上,他不自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覺得乾巴巴的。

  他忍不住附身下去。

  「皇尊——」月婉清一聲驚叫。

  「求你了,我不想。」月婉清用被子捂住頭,她的語氣帶著哽咽。

  涼無瑜怔愣了一瞬,隨後伸手扯開了她捂著頭的被子,面色帶著溫和的笑意道:「想什麼呢?快起來沐浴吧!」

  其實剛剛解腰帶的時候,看著她裝睡的模樣,他只是想逗逗她的。

  後來也只想親親她,僅此而已。

  可她那麼過激的反應,還是讓他很受傷的,他現在在她心裡難道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就這麼令她排斥嗎?

  月婉清有那麼一瞬間接觸到了他受傷的眼神,但她現在唯一在乎的只有這個孩子了。

  「皇尊,臣妾自己來便好。」月婉清起身對著涼無瑜福身道。

  涼無瑜輕輕『恩』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月婉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和他回不到從前了。

  她現在也不想知道他為何會變成這樣,一會愛意綿綿,一會冷漠如冰。

  她有這個孩子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