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心靈相通
看到母親的信，雲汐的心情始終難以釋懷，內心似乎被某種柔軟而深沉的情感所充斥，時而觸及便覺酸楚，細思又覺驚痛。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悄然的腳步聲。
雲汐與奕寒抬起頭，只見秋嬸緩步走了進來。
雲汐站起身，輕聲喚道：「秋嬸。」秋嬸含笑看著她，但眼中卻似乎隱藏著淚水，「丫鬟說你來了這裡，我便忍不住來看看。」
雲汐扶著秋嬸坐下，輕聲道：「是的，我想來這裡看看母親曾經住的地方。」
秋嬸環顧四周，輕輕嘆了口氣，「這一眨眼，你母親已經嫁出去二十六年了。」
二十六年，那是一段漫長而遙遠的歲月。
雲汐的母親，在嫁過去的頭二年裡，先後生下了大公子和二小姐，可惜倆娃短命都被老妖婆害得夭折，又過了數年，才懷上了雲汐。
如今，雲汐站在這片曾經屬於母親的土地上，感受著那份歲月沉澱下來的情感。
秋嬸注意到雲汐剛才看過的信件，眼中流露出溫柔的光芒:「這些信，你母親看了不下百次。」
雲汐輕聲道：「出嫁之後，她沒有帶走這些信？」
秋嬸似乎陷入了回憶，眼神有些朦朧，「是啊，因為人都在身邊了，可朝夕相對，那些信也就不再重要了。」
雲汐點頭，她明白這種心情。秋嬸看著她，繼續說道：「你和小姐，長得實在很像。你如今戴的這對帝王紫耳飾，也是她最愛的。她懷著你的時候，總是戴著這對耳飾。」
雲汐下意識地伸手觸摸了一下耳垂，奕寒在她身後輕輕地為她撥好頭髮。
那對帝王紫的玉石耳飾在陽光下閃耀著高貴而奢華的光芒。
秋嬸繼續回憶道：「懷孕的日子，是你母親最開心最快活的時候。哪怕那段時光她備受折磨，身體總是不適，可她比任何時候都要高興。她給你做了很多小衣裳，總是和我們聊著未來的事情。」
雲汐聽著，眼中泛起了淚花。
她輕聲問道：「秋嬸，母親說過我出嫁的事情嗎？」
秋嬸點了點頭，「怎麼沒說？當時大家都盼著是個男孩，但小姐卻堅持說是女孩，她說能感覺到母女心靈相通。對於你出嫁之事，她確實說得最多。她說等孩子出嫁的時候，她要籌備十里紅妝，把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她說御史府的門口要鋪著上好的紅地毯，早三日便開始派米糧，在城外搭建粥棚……」
說到這裡，秋嬸笑了起來，但眼中卻閃爍著淚光。
雲汐也跟著笑了，但她的笑容中卻帶著一絲悽酸。
秋嬸笑著笑著就哭了，而雲汐則是笑著笑著就沉默了。
若沒有御史府那個老妖婆，她真的可以很幸福……
奕寒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默默地給予她安慰。
雲汐調整了一下情緒，安慰了秋嬸幾句後說道：「我還得去一趟御史府，秋嬸，等我回來再和你說話。」
秋嬸點了點頭，擦拭著眼淚道：「去吧，去吧！」
在去御史府的馬車上，雲汐突然開口道：「我決定在御史府出嫁。」
奕寒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好。」
他沒有問為什麼，但他知道雲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雲汐靜靜地說道：「其實就算有些事情我們預設得多美好，最終都未必會按照我們所預設的方向走。我雖不曾見過母親一面，但是正如她所言，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她與我心靈相通。如今她不在了，我也感覺和她心靈相通。那個男人是她的選擇，她無悔此生。因為這個男人到她死的那天也依舊是她深愛的，他也依舊深愛她。只要這份感情沒變，其他的我不能替母親去計較。我也不能因為我的怨恨去質疑她當初的選擇。她對我的未來有著美好的期盼，我希望能按照她所預設的方式走下去。」
奕寒聽完雲汐的話，心中一陣疼惜。
他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好，那就按照你說的去辦。」
他知道雲汐的心中有著太多的無奈和痛苦，但他願意陪伴她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