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當然不是想撞死人。

  他就是嚇唬嚇唬騎摩托車的傢伙。

  這兩人不是很經嚇，手忙腳亂避讓的時候一頭扎進了路邊綠化帶。

  還好車速已經不快了。

  這一撞，倒也沒造成太大傷害。

  唐瑞在路邊停了車，推開車門走向其中一人。

  那傢伙仰面躺在地上，摔得暈暈乎乎半天起不來。

  在這傢伙面前站定，唐瑞提起腳輕輕踢了下他腦袋上的頭盔。

  沈琬歆也跟著跑下車。

  踢了兩下見這傢伙沒太大反應，唐瑞彎下腰摘掉他的賽車頭盔。

  這人看起來很年輕。

  染著灰發，還打了個耳釘。

  他雙眼發直，呆呆望向前方。

  唐瑞蹲下身在他臉上拍了兩巴掌，淡淡道：「說話，死了沒有？！」

  下手挺重。

  倒在地上的年輕人被拍得腦子發暈，但也從失神狀態回過神來。

  「為什麼跟著我們？！」唐瑞耐著性子問道：「是找死還是另有目的？！」

  他清楚看到，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哥們…」倒在不遠處的另一名騎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的情況似乎好一點，起碼能自己摘掉頭盔爬起來。

  「我們哥倆，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他說：「哥們別介意…」

  唐瑞笑了笑。

  他一把揪起地上年輕人的衣領，冷冷道：「開玩笑是吧？行…」

  「我也跟你們開個玩笑。」說罷，他提住年輕人的衣領站起來。

  一個成年人。

  在他手中像是失去了重量。

  如一隻輕巧的布偶，被隨意拎走。

  「哥們，別衝動！」另一名騎手年紀稍大一些，剃著個寸頭。

  唐瑞注意到。

  這傢伙脖子處有些刺青。

  「誰跟你是哥們？」唐瑞懟了過去：「認識麼？還開玩笑！你開個嘚兒！」

  「剛才是哪一個，在我老婆旁邊猛轟油門？」

  「哥們，都誤會…」寸頭青年趕忙賠著笑：「哎，都是誤會…」

  唐瑞看著他：「不說是吧！」

  他掀開商務車的後車廂，將那名年輕人的腦袋按進了車廂內。

  望見他的動作。

  寸頭青年嚇了一大跳。

  他想幹嘛？難不成想學電影裡用廂門砸腦袋？

  「草！」想起曾在電影裡看過的畫面，寸頭青年直接嚇傻了。

  「哥們你冷靜一點，是我們的錯！」

  「廢話！難不成還是我們的？」唐瑞用眼神向沈琬歆示意了一下。

  跟剛才一樣。

  就是嚇唬嚇唬人而已。

  「大哥，別這樣…」寸頭青年連忙走過來：「剛才是我們不好！」

  「我在這裡，向大哥大嫂說句抱歉…」

  「少來套近乎。」唐瑞淡淡道：「誰是你大哥大嫂？我認識你嗎？」

  寸頭青年心肝亂顫。

  「這麼緊張他…」唐瑞望向他，淡淡道：「你們倆關係很好？」

  寸頭青年訥訥道：「他是我弟弟…」

  唐瑞哦了一聲，接著道：「你們是做什麼的？這麼晚了不回去睡覺在馬路上飆車…」

  「還故意找死！」

  「不知道我是誰？」他沉下臉，眼神中閃爍起赫赫的凶光。

  寸頭青年叫苦不迭。

  來之前他們也沒聽說，這傢伙原來這麼凶啊！

  直接開車撞人不說…他還打算用特別殘忍的手段，處罰他弟！

  「大哥，我真知錯了…」他苦起一張臉：「我們不該跟著您和嫂子…」

  「嫂子？」唐瑞定定望向他，一臉陰沉：「你指的，是她？」

  他指向沈琬歆。

  「對，對呀…」寸頭青年連忙點頭：「她不是你老婆麼？你們…」

  說到這裡。

  他猛然頓住。

  糟糕，說漏嘴了！

  「初次見面就知道我跟她的關係…」唐瑞冷笑：「你很不老實啊？」

  那名被塞進車廂的年輕人似乎是緩過來了，用力地掙扎了一下。

  唐瑞毫不客氣朝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望見這一幕的寸頭青年眼皮直跳，但弟弟在對方手上他投鼠忌器。

  「我不想浪費時間了…」唐瑞揚起頭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寸頭青年張了張嘴。

  搶在他開口之前，唐瑞警告道：「最好不要否認，每否認一句…」

  「車門都會在他後腦勺上，拍一下。」

  「你自己掂量…」他的語氣特別平靜，但是聽在耳中令人膽寒。

  迎上他冰冷的目光。

  寸頭青年，打了個寒顫。

  「是唐老闆派我們來的…」他一臉為難道：「你們離開唐家的時候，我們就一直跟著…」

  初聽「唐老闆」這三個字的時候，沈琬歆還有些詫異。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青年口中的「唐老闆」指的顯然不是唐岱。

  極大概率。

  是唐岱兩個弟弟中的一個。

  「跟著我們幹嘛？」唐瑞耐著性子：「給我們找樂子嗎？」

  寸頭青年臉皮抽了抽。

  「唐老闆說…」他緩緩道：「想辦法激怒你，其他的事都不用管…」

  唐瑞皺眉。

  就這麼簡單？

  他很快又想到。

  這似乎…並不簡單！

  被激怒，會失去理智。

  人在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做什麼都容易出錯。

  開車行駛中被激怒從而失去理智，會發生什麼？

  唐瑞冷冷一笑，也許沒有一個明確目的…但是在害他這件事上。

  用意明確。

  目的就是…讓他出錯！

  「你們也是沒腦子…」唐瑞搖了搖頭：「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寸頭青年臉色僵硬。

  他跟他弟是飆車一族。

  對自己的駕駛技巧很自信。

  他們相信自己能處理好一切意外。

  但是一言不合就開車直接撞過來的情況，他們此前真沒考慮到！

  原本想戲耍一下唐瑞。

  但是翻車了…駕駛技術比他更熟練的弟弟，正死狗一樣趴在那兒…

  「大哥，我都交代了…」寸頭青年訕訕道：「能放過我弟弟了嗎？」

  唐瑞沉吟片刻。

  「放過他，也不是不行…」他望了過去：「但你們耽誤了我這麼多時間…」

  「不付出一點代價，就想走？」

  「這…」寸頭青年臉色難看：「大哥，我們也是受人指使的…」

  「那你能不能接受別人的指使？」唐瑞笑了一聲：「你只需要回答我願不願意…」

  「如果答案正確。」

  「暫時放過你們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