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說的並沒有錯。
當陳杰要卯著勁對付秦家的時候，肯定是考慮到秦明的影響。
在秦明撥打通訊想要找幾個老朋友幫忙的時候，他們不是推脫沒時間，就是乾脆不接電話。
如果秦明還沒有出事的話，他的面子自然是在的。
但如今的秦明雖然沒有去世，但整個人影響力已經減小了。
「看樣子，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啊。」
或許是多日躺在病床上，讓他有些心平氣和。
在面對家業可能易主的情況下，他竟是沒有多少生氣。
而是覺得這樣也好。
他說：「如今房地產在走下坡路，若是陳杰給出不錯的價格，那麼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吧。」
秦明整個人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這個時候將股份賣出去套現幾十億，似乎也不錯。
然而，他低估了陳杰的狠勁，也低估了秦淮的驕傲。
一直以來，秦淮都是以年輕一輩的第一人自詡的。
在別的富二代還在飆車泡吧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學習多個學科，就是為了接手家業。
他的成績在整個富二代圈子中是第一名。
即便是蘇梔也遜色他許多。
哪怕之後去國外留學，也不是那種水碩，有錢就能上的學校。而是憑著自己的真實才學在國外的名校畢業。
也正是因為此，他才被許多富一代稱讚，被譽為天海市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這種榮譽也像是枷鎖，讓他就像是木偶一樣被支配。
他的內心出現一個執念，那就是要成為第一人。
秦淮說：「父親，我會有辦法的。」
他說完後就走了。
而秦明看著離開的秦淮，不由皺著眉頭。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這麼驕傲的兒子，究竟是福還是禍。
而在秦明和秦淮交流的時候，陳杰同樣也開始動手了。
在銀行的審計離開後的第二天，秦淮就收到了招商銀行的提前還貸的通知。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還沒有到正常的還款時間吧。」
秦淮氣笑了。
這個時候的銀行是裝都不裝了。
第二天就還錢，這是奔著抽乾他的現金流來的啊。
然而，對此銀行也是振振有詞：「秦先生，根據我們審計的核算，之前你所抵押的資產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估值下跌，為了銀行的風險起見，我們有必要規避風險。」
估值下跌，是銀行提前抽貸最好的藉口。
秦氏集團最好的資產就在於地皮。
但是，這些地皮在這兩年不景氣的環境之下，價值是有折扣的。
理論上來說，銀行確實是可以要求秦淮多增加抵押物，或者提前還款。
銀行總是霸道的。
秦淮知曉，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還款一家，不然的話，別的銀行都要抽貸，那麼業務根本無法進展了。
當然，他同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如果出現了公司風險提示，這對公司的聲譽同樣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基本上，現在的秦淮已經處於進退維谷的境地了。
這個時候，他不能被銀行牽著鼻子走。
「有關於還款的事我會安排的。」
他的眼眸閃過一絲戾氣。
在掛斷之後，他思索了一下，然後對著公司負責人：「所有人，告知下去，就說我們不再支付任何項目一分錢的工資。」
公司負責的經理頓時落下冷汗：「這樣不好吧。」
「萬一鬧大了呢？」
「就是要鬧大。」
秦淮說：「不鬧大，我們哪裡有活路。」
這是他想到的唯一辦法：犧牲公司的名譽，把事情鬧大。
秦氏集團涉及的就業崗位超過兩千。
而在集團上下產業鏈的人同樣也是數不勝數。
如果他不發工資，那麼基本上不出兩個月，這些人就會鬧騰。
銀行不是上壓力麼？
他就給銀行上壓力。
在穩定大於一切的政府眼中，金融風險是要靠後的。
這並不是他的意淫，而是有實例的。
在距離天海市不遠的寧城，因為要求對一個上市公司補繳稅費，那個公司乾脆就申請破產。
因為這件事涉及到超過五百人的就業，再加上許多產業鏈。
這件事鬧到最後，居然是稅務局退後一步。
不然的話，補繳的費用都不夠維穩費的。
這就是當下華國的經濟現狀，商人和政府其實都在博弈。
當然，這一招其實是能不用就不用。
鬧大了，他也會變成一個笑話。
甚至，公司的新業務也會受阻。
但在秦淮看來，就算是公司業務受阻，也比賤賣給陳杰要強。
經理出去了。
很快，整個秦氏集團傳出了暫緩發工資的消息。
當然，集團總部的員工也還是有工資的，畢竟這是基本盤。
而針對供應商和工人的款項，不再支出一分錢。
消息傳出後，整個天海市一片譁然。
誰也想不到，秦氏集團就這麼垮了？
在不少人眼中看來，秦氏集團是因為股份蒸發而垮台。
許多股民開始拋售股份。
而這些股份都被秦淮低價回收。
對他來說，接下來急著的並不是自己。
至於銀行的款項，他同樣也不還。
這種如同無賴的樣子，讓不少人都大為訝異。
尤其是陳杰。
……
「真沒想到，秦淮會這麼做。」
當江辰收到了有關於秦氏集團的傳聞之後，不由心思複雜。
他沒有想到秦淮用這種無賴的方法。
但這種辦法雖然無賴，但卻很有用。
儘管如今許多自媒體都說秦氏集團要倒台，意味著房地產的時代要結束。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秦淮手中還有許多現金流。
而且囤積的土地仍舊是優質資產。
江辰搖了搖頭。
既然秦淮在上面扛著，那麼他應該也要更努力一點。
儘管這個時候的江辰和秦淮並沒有合作，但是兩人的敵人是相同的。
江辰在謀求轉型的時候，同樣也將發行公司開起來了。
這個時代還在開發行公司的人，基本上是找死。
事實上，他這個公司也是和套皮公司差不多。
而他開這個公司，是專門採購陳杰公司藝人的物料，然後進行宣傳。
陳杰的公司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們也不靠著這個賺錢。
只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正是這種疏忽，才釀成了非常嚴重的苦果。
「狙擊遊戲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