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的關係,她日常和陳羽天各一方,一南一北,相距甚遠,
她會如老媽子一般絮叨,去管陳羽的很多事情,
在職場上,她呼風喚雨,
可在陳羽的身邊,她卻如當年一般,再次挫敗了!
家裡不同意,覺得陳羽的身份太過卑微,不管陳羽做出了多少成績,在他們眼裡都是小打小鬧,
然後陳羽多次被行業聯手打壓,她被家裡壓製得無法出手,又是蘇星月解決了麻煩,
漸漸的,她就回到了當年,
回到了那種極度不自信的狀態。
她變得愈發絮叨起來,
她知道陳羽不是那種腳踩好幾條船的人,
也知道不管是蘇星月、還是邊舞、還是秦夢瑤,對陳羽的喜歡,都是陳羽自己所無法控制的。
她不也同樣如此?
而越是卑微,
越是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就變得愈加無法控制住自己!她知道陳羽被自己管著,一定很累,但因為她是好心,所以陳羽從沒說她什麼。
其實,她有時候真的很羨慕許思慧和秦夢瑤,
羨慕她們出身平凡,
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而她雖然出生在名門望族,剛出生時,身份地位就高到無數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
但同時,
這不也是枷鎖嗎?
蘇星月還能自己掌管很多事情,而她連自己都無法能夠的管轄。
也伴隨蘇星月介入陳羽的事情越來越多,對她的嘲諷愈加加劇,說她就是個『提線木偶』,兩人的衝突也在逐漸升級。
正因為蘇星月一語中的,說破了她慘澹的人生,所以她才會那麼憤怒,
也所以,所有矛盾轉化成了四年前的衝突!
蘇星月說:「上官凌,你真的很悲哀!不管你爬到了什麼身份地位,你終歸只是一隻可憐蟲,」
「一個連自己命運都無法主宰的人,天南海北,還要什麼事情都管著陳羽?」
「有意義嗎?」
「有必要嗎?」
「你要是有本事,就和我一樣天天住在鷺城,這樣我還能敬你幾分!」
「你費盡心機的想要掌管陳羽的一切,不證明了你的自卑?因為只有這種方式,你才能凸顯自己的存在!」
當時的上官凌完全沉浸在怒火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哪裡錯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日而語了,
覺得自己的身份,輕易就能壓死蘇星月,
哪怕是蘇星月,也該仰望!
但蘇星月,怎能這麼說自己?
可到頭來……
事情也正如蘇星月說的那樣!那些年不管如何努力的她,都只是一條卑微到骨子裡的可憐蟲罷了!
她的氣場、她的權勢、她的身份,
不過是她唬人的道具!
從小到大,被父親無比嚴苛管理的她,用蘇星月的話來形容,就是兩個字——『爹寶』!
父親和她說的話,不管她是憤怒、低頭、還是坦然,最後都會完全按照父親說的軌跡去走那條路。
那麼這不是『爹寶』又是什麼?
直到那次衝突,
直到陳羽將她們全部轟走,
她才幡然醒悟!
也是在那之後,她身為招商資本執行總裁的身份直接掛職,在不通知家裡的前提下,帶了一幫人出國闖蕩。
也是在出國之前,她和家裡打了個賭,
只要她出國這幾年贏了、達到了家裡的要求,那麼家裡就再不能管她,
但要是她輸了,她願意接受家裡的一切安排,哪怕是家裡將她的人生許諾出去……
她知道自己不能輸,
所以她也沒輸。
若不是她在海外取得的成績,否則家裡安排的30歲的中將,便是擺在她面前的殘酷未來。
身為她的表姐,上官清雖然知道很多事情,
可是上官清依舊不夠懂她,
更無法徹底理解她身上的都是什麼!
而這一本質,她身邊只有兩個人看透了!一個是陳羽,一個是蘇星月。
陳羽是潤物細無聲的將她從懸崖谷地之中拽起來,給她信心,讓她恢復生活,
而蘇星月,行為就比較惡劣了,
不過,她也可以理解。
甚至,她還有幾分感謝蘇星月!
要不是蘇星月那些年罵得那麼難聽,否則她幡然時,也不會那麼徹底!
……
車內。
陳羽拉開車門,首先讓上官凌坐進去,而後自己才是坐入,並關上了車門。
「阿凌,其實有些事,我早就應該和你說了,只是那些年,我一直沒好駁你的面子,一直在通過我的方式,想要默默改變你。」
「但這些年都過去了,有些話,我也該說了。」
「阿凌!我是個成年人,」
「我不是一個孩子。」
「我知道你的很多行為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的喜歡,太讓人窒息了。而且上官家太過沉重,我負擔不起。」
陳羽嘆息一聲道。
他雖然不止一次拒絕過上官凌,但這一次,更是鄭重的。
不管上官凌是否如何,以上官家族對她反覆往復的例子,一切承諾都有可能成為最終的空談。
上官凌父親對上官凌,就是這麼令人窒息的,
自詡將她引入正軌,
所謂的為她好,
不過是為了整個上官家的利益罷了!
所以,陳羽不可能和她如何!若是陳羽踏入了上官家,那麼哪怕他的地位,都會遭遇巨大的壓力!
陳羽肯定,自己是無法能夠達到上官家的期許的。
他是一個俗人,
俗到只按照自己的喜歡行動。
要說逼著他、指著他踏入到仕途中,走上官家口中的所謂的『正道』,他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是的!
上官家身份之高,
甚至可以將一切商賈不放在眼裡!
不管是上官凌所在的招商資本,還是表姐上官清所在的長宇集團,其實都是仕途的延伸載體罷了。
錢,他們不缺,
他們要的是權力鞏固。
30歲的中將!在外人面前,是多麼難以想像的事?
但才是他們那個階級眼裡的優秀子弟。
「陳羽,要是有朝一日,我不再是上官家的人,你是否還會這樣去想?」
上官凌盯著他,滿臉認真。
「不是上官家的人?」
「呵呵,這可能嗎!」
「這些年,我不是沒有幫你想過辦法!可哪一次是反抗成功的?」
陳羽無奈嘆息,道。
「但這一次,」
「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