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履行妻子的義務?
「發燒了沒?」沈天韻問肖堯。
「沒,才37.8度。」肖堯說。
「什麼?!」沈天韻的神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慌慌張張出去外屋了。
沒過一會,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箱,臉上戴著一個鸚鵡嘴式樣的黑色口罩,看起來頗為不祥。
她從藥箱裡又拿出一個一樣的黑色口罩,塞到肖堯手裡,然後把一個塑封包撕開,抽出一根棉簽……總之她拿了一些肖堯不認識的東西,對沈婕做了一些肖堯看不懂的操作。
「你幹什麼呀!」沈婕抗議道:「阿嚏!」
……
……
沈天韻把口罩摘了下來:「沒事兒,就是小感冒。」
?
肖堯和沈婕對望一眼,均是莫名其妙——你在這故弄玄虛了半天,結果就這?
「那你這有什麼好藥嗎?未來醫藥科技應該有進步了吧?」肖堯望著她手上的藥箱問道。
沈天韻皺著眉頭,放下藥箱,用腳輪流把兩隻白色帆布鞋褪了下來,一隻赤腳站在地面上,另一隻膝蓋跪在床上,腳心衝著肖堯,伸手去摸沈婕的額頭:「是不是吃過退燒藥了?不算燙。」
「是吃過,可還是發燒啊。」
說實話,沈天韻的鞋剛一脫,整個房間裡就瀰漫著一股初中上微機課的時候,機房裡的那種味道。
一般來說,白色襪子顯髒,可她膚色的襪子腳掌都能搞得黑黑的,多少還沾了點黃沙。長長的脫絲從腳趾處一直延伸過足弓,在腳後跟前停下,眼見這雙襪子是不能再要的了。
八塊錢十雙的地攤貨,果然不太行啊,肖堯想。
「吃了退燒藥短時間內不能再吃了,」沈天韻沒有穿拖鞋,赤腳走到沙發前,又拿起醫藥包,拿出一盒藥來看了看:「還沒過期……燒得高的話,6個小時以後可以試試這個栓劑。」
「我記得伱是上的體校,不是衛校吧?」肖堯有點發愣。
「這不都常識嗎?」沈天韻彎下腰,把右足上繞成一團的襪子拉正,將那盒藥遞給沈婕,又半跪在床上,湊在沈婕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手……」肖堯忍不住建議道。
沈天韻沒有理他。
「我才不要咧!……」沈婕突然把那盒藥推了出去,滿臉通紅地抗議。
「肖堯,你先出去吧,」沈天韻轉過臉:「我媽要休息了。」
「沒大沒小……」肖堯一邊朝穿衣櫥里走,一邊嘀咕道:「你穿拖鞋啊,腳臭死了,快洗腳。」
肖堯走回皂片間,打火柴點燃了煤氣灶,煮了兩碗小餛飩,澆上麻油,一碗一碗地端到沈天韻的房間裡來。
「就這麼點?」沈天韻拿著小調羹(註:勺子),狼吞虎咽。
「就這麼點,全下了,」肖堯沒好氣道:「還要吃,自己買去!」
「嚶嚶嚶,你凶我。」沈天韻放下小調羹,將雙手握成拳,拳心朝里,舉在眼睛前,上下九十度扭動著腕關節:「我一個中學生美少女,吃這麼點夠嗎?」
「就凶你了,我還打你呢。」你們娘兒倆怎麼都一個口氣:「老婆,慢點喝,當心燙。」
「這差別待遇啊!」沈天韻嚷道。
「你怎麼還不去洗腳?一股味兒!」
沈婕兩手捧著保溫杯,小心翼翼地喝著枸杞泡的水,肖堯用手給她托著保溫杯的底。
「嗯,不喝了。」沈婕搖了搖頭,肖堯連忙接過保溫杯,小心翼翼地擰好了杯蓋,放在床頭的茶几上。
接著,肖堯又端起盛餛飩的碗,用小調羹撈起來一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吹了半天:「啊——」
「我自己來!」沈婕抗議道。
「啊——」
最後還是坳不過肖堯,少女吞下調羹上的餛飩。
肖堯突然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一次餵食沈婕。
「好吃嗎?會不會有點淡?」肖堯問。
「還好吧,咳咳,現在嘗不出味兒。」沈婕想了想說。
「是嘛……」肖堯一邊想,一邊很自然而然地,把一個餛飩送到了自己的嘴裡:「嗯……還可以。」
「你……」沈婕漲紅了臉。
「怎麼啦?」肖堯又把第三個餛飩吹好,理所當然地送到了沈婕的嘴邊:「啊——」
沈婕瞪了他三秒鐘,最後還是猶猶豫豫地張口含住了那根肖堯剛吃過的勺子。
「啊——」
「臥槽,你餵飯就餵飯,別啊了行不行,惡不噁心!」沈天韻一拍桌子:「我都快噁心到吃不下飯了。」
「你吃不下飯我們家可以節約很多糧食。」肖堯隨口懟道。
「天韻說得對。」沈婕弱弱地表決道:「我又不是小孩兒。」
「你要是羨慕嫉妒恨的話,」肖堯回過頭,笑眯眯道:「你也感個冒啊。」
「哼!」沈天韻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那我可一定要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那可太好了,我們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就是兒女能健健康康,長命百歲。」肖堯說。
「嘶——」沈天韻故意抱起肩膀,做了一個很冷的動作。
就這樣,你兩口,我一口,肖堯把一碗小餛飩給餵完了。
「吃飽了嗎?不夠我再下……」
「夠了夠了。」沈婕慌忙說。
肖堯聽到「滴」的一聲響,原來是沈天韻把空調給打開了。
「幹嘛啊?」肖堯斥道。
「熱呀!」沈天韻委屈巴巴地說:「你不熱嗎?」
其實肖堯也有點熱:「你這小孩兒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媽病了,快給我關特!」
「我已經把溫度給調高了。」沈天韻有些不情不願地關上了空調。
「要不,」肖堯想了一下:「你到我房間去吹空調?」
「行吧,」沈天韻不情不願地答應道:「不行,還是你倆過去,否則我們互相用不了對方時代的皂片間。」
「也是。」肖堯點點頭,扶沈婕起身:「來幫把手。」
「我不要去,你的床臭……」沈婕嘴巴里嘟噥著,竟也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說是這麼說,動作上還算配合,赤裸的雙足接觸到地面,然後在肖堯和沈天韻一左一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我自己能走……不要搞那麼誇張……」沈婕抱怨道。
二人一前一後扶著沈婕回到肖堯那邊的房間,又安頓她重新在床上躺好。
「媽,我先過去洗一下啊!有事兒再叫我!」沈天韻鑽進衣櫥之前,回頭打了個招呼。
沈婕有氣沒力地點點頭,從鼻子裡輕輕「嗯」了一聲。
肖堯送沈天韻回了2034年的房間,輕輕掩上衣櫃門:「你今晚沒什麼事就別過來了,有事我會叫你的。你媽身體不舒服,我要好好照顧她。」
「嘖,老色——小色鬼,」沈天韻一臉鄙夷道:「你也知道她生病了,可別趁熱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啊。」
「怎麼可能啊,還有趁熱又是什麼鬼啊!你腳怎麼這麼臭,你怎麼還不去洗腳啊?」
「腳腳腳腳腳你有病啊說了一個晚上了!」
「腳腳腳腳腳我說了一個晚上你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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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堯拿來臉盆和腳盆,用充好的熱水瓶里的水服侍沈婕洗了臉和腳:「早點睡吧,晚安。」
「你坐在那幹嘛啊?」沈婕眼見肖堯搬來一把吃飯的椅子,坐在自己的床邊。
「照顧病人,陪床啊。」肖堯理所當然地說。
沈婕有些無語:「我只是小感冒而已,你準備在這坐一夜?白天還要考試呢。」
少女擰著眉頭,往裡面牆壁方向靠了靠,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肖堯趕緊把椅子搬回了吃飯桌子旁,然後爬上了床。
肖堯覺得少女的身子有些燙,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睡吧。」沈婕把那隻摸自己額頭的手拿開。
「嗯。」肖堯乖巧地靠著沈婕躺下:「其實你能生點小病,我心裡還挺開心的。」
「開心?」沈婕蹙了蹙眉頭:「又開始不會講話了?」
「因為這樣我才可以照顧你呀,」肖堯解釋道:「又心疼,又有點開心。」
「……睡吧。」沈婕說。
肖堯關了燈,二人並排躺著,一時間空氣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幾分鐘後,沈婕又支起了腦袋:「有點不習慣,還是我睡外面吧。」
「?」肖堯莫名:「有什麼區別嗎?」
「我也不知道——睡裡面可能會有種壓迫感?」
說話間,肖堯配合地和沈婕交換了內外側。
哎喲,真踏馬能折騰。
肖堯的眼睛盯著床的上方,那裡被奶奶用8、90年代的舊掛曆糊著,黑暗中,叫不出名字的港台明星氣質的小伙子正衝著自己微笑:「這讓我想到了我爸媽,他們也一直是一個睡左邊,一個睡右邊,然後有一天,莫名其妙的,兩個人交換了位置,然後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又換了回來。」
沈婕輕輕笑著,沒有答話。
又沉默了一會,兩個人同時開口了:「剛才帶魚說,他們把王明打了一頓。」「那你想他們兩個嗎?」
「王明?」沈婕反問了一句:「誰啊?」
「就,你在殿堂里見過的,」肖堯提醒她:「就是那個,尖嘴猴腮的,威脅周琦離我遠一點,否則就要連她一起孤立的傢伙。」
「啊,我想起來了,」沈婕說:「帶魚打他幹嘛啊?」
肖堯給沈婕大致講了今天所發生的事,王明是如何兩次主動挑釁自己,自己是怎麼打算的,又是怎麼跟張嘉龍帶魚他們說了,回來以後張嘉龍帶魚又是怎麼把王明堵在機廳後面胖揍了一頓,原原本本敘述了一番。
「你啊,」沈婕嘆道:「這就是你說的補車胎啊?」
「那車胎是要補啊?」
「準備去跟同學打架都不跟我說,嘴上老婆老婆,做事情還是跟愣頭青一樣,我行我素。」沈婕埋怨道。
「呃……那難道就這麼算了?還是跑去跟宋海建告狀?」
沈婕沉默了一小會兒:「唉,我也不知道。我們家的人,在外面肯定不能白受人家的欺負,但是我又不想……不想你變得和張嘉龍帶魚他們一樣。我怕你和他們在一起混久了,真的變成一個小流氓小混混了……唉,好矛盾啊。」
「那你想我怎麼樣?」肖堯問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你碰到這種事,你會怎麼辦?要是你被人欺負的話?」
「我,我也不知道。」沈婕想了一會說:「我好像,沒被人欺負過?」
「……」肖堯躺著聳了聳肩:「你現在感覺好點沒?」
「還好吧,說不上來。」沈婕說。
「那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跟張嘉龍,帶魚他們來往?」
「那倒也沒有,我不是還讓你跟他們打球來著嗎?」
「馬上我生日就要到了,我想請他們幾個來家裡吃頓飯,熱鬧熱鬧。」肖堯側過身,輕輕摟住了沈婕。
「行啊,就他們幾個嗎?」沈婕問。
肖堯這才意識到,這事兒高低有點先斬後奏了:「我想想,張嘉龍,帶魚,陳鹿他們三個,熊吉華昂沈斌他們三個我還沒問,歐陽千千,就是我那個乾妹妹,我看看她肯不肯來,波哥忙得很,也不知道肯不肯來,還有……還有……假如你同意的話啊……」
「假如我同意的話,還有波哥的外甥女,對吧?」沈婕平靜地問道。
「這就是這麼一說,你要是覺得不妥就不叫她。」肖堯一時又有點慫。
沈婕沉默了幾秒鐘:「為什麼要在家裡?這么小的一個房間,客人都往哪坐?在外面定個包間吧。」
「我想讓天韻也能和我們在一起,」肖堯解釋道:「這是唯一可以讓我們一家三口都在一起過這個生日的方法。」
沈婕也側過身來,黑暗中,一雙有些狡黠的大眼睛又有了些許光彩:「我還以為你想過二人世界,或者我們一家三口一起過呢?」
「嗯……」肖堯沉吟著,想著該怎麼跟她解釋。
「我都沒問題的,你的生日,想叫誰就叫誰,想怎麼過都可以,我會全力配合。」沈婕表態道。
「話說你最近有點太好說話了,我怎麼有點慌。」肖堯道。
沈婕沒有接他的話茬:「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該給你準備什麼生日禮物了?」
肖堯搖了搖頭:「我不要。」
「這還跟我客氣上了?」
「就是因為不客氣,所以才不想要。」肖堯解釋道:「你帶出來的錢看起來還蠻多的,但也就,有限吧?東買買,西買買,花光了怎麼辦?你已經沒少給我買東西了,我不想再為了禮物這種東西再一筆額外開銷——咱們要以一個家庭,整體的規劃來算著用錢。」
「聽你這話,已經是理所當然把我的錢當成你的錢了唄?」沈婕逗他。
肖堯一驚:「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這畢竟是我陪你的第一個生日,你們文藝少年不都講究儀式感什麼的嗎?」沈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非要送的話,我就要你。」肖堯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
「我?我怎麼送啊?鑽進一個紙箱子裡,紮上絲帶,找人把包裹寄過來嗎?咳咳。」沈婕笑道。
「聽起來倒也不錯,不過太折騰了,而且這種要有驚喜才好吧?」
「那到底要怎麼樣嘛?」沈婕故意噘了噘嘴。
「不然就,履行妻子的義務?」肖堯用半開玩笑地口吻說道。
話音剛落,肖堯立刻後悔了。經驗告訴他,雖然開開玩笑也不會有什麼事,但多半免不了一陣拳腳。
此時此刻,二人擠在狹窄的單人床上,自己想要招架躲閃,難度係數極高。
因此,隨便開這種玩笑,自己挨兩下事小,只是未免也太不替他人考慮了。
「……」
預料之中的拳腳並沒有到來,懷裡的少女一動也未動。
這反而讓肖堯更慌了:「咳,我就是開——」
「肖堯,」沈婕打斷了他:「我可能,還是沒有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再過一段……以後再說吧?」
??
肖堯有點懵。
本來只是故意找打的調戲,對方卻居然一本正經地給出了「認真考慮」「下次一定」的答覆?
這我可真不會了啊!
肖堯頗有一種流氓調戲良家,卻被良家婦女告知明天早上帶戶口本民政局門口見面的窘迫感:「不是,那個,我……」
「換個別的吧?」沈婕不再給他置辯的機會。
窘迫感過去以後,肖堯感到高興。
即使潛意識裡明白這可能不過是張空頭支票,但是少女承認了他的「法理宣稱」,對於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來說,已經足夠快樂一陣了。
接著,他想起自己在某本書上看到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裡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不過沈婕還病著,有些話也確實不宜講出口:「行啦,早點睡吧,你能在我生日之前病好,就是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病好不好的,」沈婕虛弱地笑道:「也沒什麼影響啊,不就是在家裡招待同學聚一聚嗎?」
「我正要和你說呢,七月一號我們文學社有活動去舟莊採風,我本來是想帶你一起去的,但是如果到時候你還沒好利索,我就也請假不去了。」
「舟莊有什麼好去的啦?想去我隨時可以陪你去,我又不是你們文學社的——」沈婕話說了一半,又打住了,因為她忽然想到,肖堯可能會很把文學社活動當回事:「好好好,我儘量在那之前快點好起來?」
「謝了,寶寶。」肖堯由衷地說。
「不是喵麻麻嗎?」
「到時候如果去的話……」肖堯想了想,湊近了沈婕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啊?不要。」沈婕這次不輕不重地給肖堯來了一拳:「你變態啊?」
對不起啊,老郁,終究是沒躲過。
「你你你,你讓我考慮考慮,咳咳咳。」沈婕說。
哈?真的假的?
「咳咳咳,行啦,」肖堯趕緊見好就收:「都幾點了,還睡不睡的啦?」
「……」少女把身體蜷縮得更緊了:「狗子,我睡不著。」
「怎麼的,還聊嗨了是吧?」肖堯笑道:「閉上眼睛,睡覺。要不要我給你哼搖籃曲?」
「好呀。」沈婕說。
這就有點尷尬了,因為肖堯並不會哼搖籃曲。
「狗子。」少女又叫了一聲。
「嗯?」
「我好像,又難受起來了。」少女的牙齒打了兩下顫。
「沒事的,」肖堯又摸了一下沈婕的額頭:「再吃粒速效,趕緊閉上眼睛睡覺。」
「嗯……」
肖堯起身幫沈婕拿了藥,倒了熱水,餵她喝下去,又越過少女的身軀,回到床裡面的位置躺好:「晚安!」
「狗子……」少女又嗚咽了一聲:「我想媽媽了。」
「乖了乖了,」肖堯抱住沈婕的頭:「媽媽在這。」
「你是汪粑粑……」
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終於不像個小大人了,肖堯想。
肖堯迷迷糊糊地睡去,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和沈婕坐在一個層高很高的哥德式建築物的大廳,一起烤著壁爐火。
那壁爐火越燒越大,直到燒著了肖堯的手。肖堯的手被燙到了,想要縮回來,卻怎麼也動彈不了。
然後,肖堯被人搖醒了。
「我睡不著!我難受!」沈婕的聲音帶著哭腔:「我要去醫院!咳咳咳咳咳咳咳!」
怎麼啦這是?肖堯嚇了一大跳。睡前還好好的,而現在——
少女的周身滾燙,不用碰她的額頭肖堯都能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的目光投向房間裡的座鐘,已經快四點了。
自己竟然睡了三個鐘頭?還以為剛睡著沒十分鐘。
肖堯跳了起來,把毯子裹在少女的身上,胡亂給她套上一雙拖鞋,推著她出了門。
二人下了樓梯,肖堯蹲下身子,把沈婕背了起來,朝著弄堂外面一路小跑而去。
空蕩蕩的馬路上,等了幾分鐘都沒看到有計程車過來。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肖堯把沈婕從背上放了下來,後者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別坐地上,地上涼!」肖堯急壞了,把她硬拉起來,扶她坐在一個墩子上:「等我一會!就一會!」
說完這話,肖堯撒開腳丫子又往弄堂里跑,上了自己家所在的二樓,開始砰砰地敲202的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