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把你女兒賠給他?

  第367章 把你女兒賠給他?

  「就算要打,你也必須得還手,」張正凱認真地說:「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決。」

  「哈?」肖堯說:「騎士決鬥嗎?」

  「我看誰敢動手!」郁璐穎虎著臉,把自己的指關節捏得——根本捏不出聲音,還疼得自己齜了一下牙。

  真是的,沒事情學什麼大人捏指節,捏脫臼了怎麼辦?

  要你管,你還把不把我當人了?

  哎唷我就是跟他說說,不會來真的,你慌個毛。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肖堯打哈哈道:「阿拉魔都寧,講文明,動口不動手。」

  「市政府倡議,」張正凱接道:「要做可愛的魔都人。」

  「吃酒,喝菜!」

  「吃吃吃,o(* ̄︶ ̄*)o呵呵呵。」

  「相逢一笑泯恩仇!」

  「滾犢子,沒那麼容易!」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哎唷你踩我幹什麼!」

  「誰踩你了?」

  「妻子如衣服,你他媽搶我衣服,我光著膀子斷你的手足!」

  「哎唷,別介呀兄弟,」肖堯提議道:「為了挽救我的這對手足,你要我怎麼補償你都可以。」

  「你就算把全世界給我也補償不了!」張正凱大手一揮。

  「要不,我賠你一個……」肖堯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媳婦?」

  「哈!」張正凱說:「姓肖的,你不僅侮辱我的……還侮辱我的……我是缺女人的人嗎?我缺的是女人嗎?等等……」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郁璐穎,對肖堯今天帶這個「美女保鏢」前來赴宴的意圖,又多了一層新的解讀。

  「?」肖堯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了郁璐穎的肩膀:「不是這個啊,這個可不行。這個是我的……我的……表……」

  郁璐穎用力一扭身子,直接掙脫了肖堯的魔掌:「我倒有一個好主意。」

  「哦?什麼好主意,」肖堯露出頗為感興趣的神色:「快,說來聽聽。」

  郁璐穎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頑皮的笑容:「把你女兒賠給他。」

  肖堯:「?」

  張正凱:「?」

  肖堯&張正凱:「什麼沈(肖)不悔啊?!」

  「沈?」張正凱看看肖堯:「你龍王贅婿看多了?」

  「哈哈,是的啊,」肖堯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平日裡可愛看了,夜不能寐。」

  我看你個大頭鬼。

  「怎麼樣?」郁璐穎笑眯眯地說道:「我的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完美?」

  「完美個鬼啊,」肖堯叫道:「那哪兒成啊?」

  「為什麼不成啊?」郁璐穎說。

  「對啊,肖,你還是看不起我,假愧疚。」張正凱醉眼朦朧地指著肖堯說。

  「?」肖堯低著頭用力想了一會兒:「其實倒也不是絕對……不……不……不是,這還得聽聽她本人的意見啊,什麼年代了,不能父母包辦啊——我今天回去問問她。」

  你要來真的啊?郁璐穎朝肖堯看看。

  「哈哈哈哈哈,肖哥真是說笑了。」張正凱哈哈大笑道:「你能有這份心,某就已經很感動了——我可沒時間等你幾十年哈,再說了,萬一長得隨你呢?」

  「去尼瑪的,」肖堯笑罵道:「隨我怎麼了?隨我怎麼了?我跟你說——」

  肖堯挪了挪屁股下面的椅子,勾住了張正凱的肩膀:「兄弟我跟你說,到時候我管你叫兄弟,你管我叫爸爸,咱倆各論各。」

  「肖堯,你喝多了!」郁璐穎叫道。

  「你他媽的,不光搶我的女人,還想當我的爹?」張正凱口齒不清地說道:「你媽的。」

  「我媽的!」肖堯舉起酒杯:「干!」

  「干!」三個杯子重重地碰到一起,酒花四濺。

  觥籌交錯間,桌上的美味佳肴被一掃而空,恨不得連湯都沒有剩下——連服務員都詫異這三位少男少女的能幹。

  張正凱一邊哭一邊笑,抱著肖堯,直給他講自己和沈婕的「羅曼史」——其實並沒有什麼羅曼史,都是些普通的社交互動以及單方面的自我感動:從初遇的相識講起,到慢慢成為朋友,再到第一次的告白,一直講到準備訂婚和沈婕第一次離家出走為止。

  郁璐穎邊聽邊偷偷皺眉頭,到後面索性左耳進右耳出,肖堯卻是聽得津津有味,邊聽邊點頭,時不時拍拍張正凱的背,插兩句話。

  到最後,索性陪著他一起哭。

  考慮到他們倆彼此之間的……嗯,關係與身份,郁璐穎坐在一旁,包裹在白襪子裡的腳趾在白色運動鞋的鞋底里摳出了三室一廳。

  你們倆不尷尬,我還替你們尷尬呢。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在幹什麼?我在這裡幹什麼?這是什麼地方?

  郁璐穎一臉嫌棄地問服務員要來了一包抽紙,抽出了幾張遞給肖堯,想了想,又幫張正凱抽了幾張,遞過去。

  「行了,」郁璐穎勸道:「你們倆,行了啊。」

  「我說到哪裡了?哦,對了,」張正凱道:「肖堯哥,我說出來可能會把你給嚇著,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會理解和原諒我的。」

  「沒事,你說。」肖堯大喇喇地說。

  「其實,暑假的後半程,快開學的那會兒,」張正凱已經完全醉了:「我有點想把你們倆都幹掉。」

  「干……幹掉?」肖堯搖頭晃腦袋。

  郁璐穎一驚。

  「就是一種念頭,你知道吧,」張正凱繼續說道:「我想先把她噶了,然後噶你,然後自殺。」

  「為什麼要先噶她,再噶我呢?」肖堯繼續搖頭晃腦,完全看不出一絲吃驚或是害怕的跡象:「哦,我懂了,你個比養的,你是要讓我感到痛苦是吧。」

  「沒戳。」張正凱用力地點頭。

  「那你怎麼沒動手呢?」肖堯樂呵呵地問道:「哦我懂了,你個比養的沒膽。」

  「肖堯!」郁璐穎覺得他這樣激張正凱明顯不是智者所為。

  「非也非也,」張正凱的脖子和手腕一起左右搖動:「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你明白嗎?念頭是念頭,付諸實施是付諸實施,你能懂嗎,這其中的區別?」

  「我懂,」肖堯說:「理性和道德束縛了你。」

  「這是一方面,」張正凱道:「你有沒有過這種經歷?比如從樓上往下面看的時候,偶爾會有往下跳的衝動,或者說念頭?」

  「我沒有。」郁璐穎說。

  肖堯認真地歪著頭想了一下:「好像偶爾還真有。」

  「這時候你會怎麼做?」張正凱問他。

  「覺得很荒唐,然後害怕,」肖堯說:「然後趕緊後退兩步,遠離窗口。」

  「see?」張正凱道。

  「我好像懂你在說什麼了。」肖堯道。

  張正凱:「人的一生中,可能會湧現出無數的荒唐的念頭,或者是惡念,但是真正去付諸實施的……」

  肖堯:「那必然是極少數。」

  「理性和道德,這是你說的,對,沒錯,但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張正凱道:「另一方面是,合算不合算,成本是不是你能夠承擔的,後果是不是你能夠承擔的。」

  那不還是不敢嗎?肖堯心想。

  別說出來!郁璐穎囑咐道。

  知道,肖堯想。

  「畢竟,我爸爸就我一個兒子……」張正凱的聲音變得宛若夢囈。

  「理解,」肖堯點頭道:「完全理解。不過,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

  「因為,」張正凱喘著粗氣,口氣里全是酒味:「我想告訴你,我很高興我控制住了自己,我很高興我沒有做那種傻事……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是個好人。」

  「哈?」肖堯說。

  「你,是個好人。」張正凱又說了第三遍。

  「你放心,我回去以後,一定讓她……」肖堯自己都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她要是不聽我的,我他媽就……」

  「不用了……沒有意義……我已經想通了……」張正凱的聲音也越來越縹緲了:「……我這心裡頭啊,也舒服一點了。」

  肖堯:「(*&¥!(&¥(@#!&¥)))」

  張正凱:「……&*(……*)」

  …

  …

  ……

  ……

  等到肖堯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

  這讓他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

  「幹嘛呀,一大早就咋咋呼呼的?」沈天韻埋怨道。

  「欸?!一大早?」肖堯望向了窗外的天光大亮。

  「你也差不多該起來上學了,」沈天韻告訴肖堯:「郁璐穎已經在做早餐了。」

  「不是,什麼玩意兒?」肖堯扶著自己的頭,他的頭還是很痛。

  我這麼大的一個周日放在這,就這麼沒了?

  這他媽就到絕望星期一了?

  「我後來……」肖堯總算想起來了:「我們後來是怎麼回來的?」

  「當然是我媽去接你們倆的。」沈天韻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道。

  「那他豈不是和你張家叔叔見到面了?」肖堯脫口而出。

  「見到了吧,不知道,」沈天韻道:「怎麼了?」

  「沒出什麼事吧?」肖堯有些忐忑。

  「能出什麼事啊。」沈天韻不以為然道。

  她穿著那件綠色的大T恤睡衣,掀開薄被,下了床。

  肖堯用彎曲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剛要再次提問,沈天韻卻十分嚴肅地轉過身來:「肖堯,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啊?」肖堯茫然道。

  「我怎麼聽那郁璐穎告訴我說,」沈天韻的表情有些生氣:「你喝了點貓尿就把我給賣了?還是許給了一個二世祖鼻涕蟲?」

  「啊……?」肖堯一呆。

  「我可告訴你啊,你自己許的願你自己還,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我可不給你填帳。」沈天韻嚴肅地申明道。

  「哪會有這種事!」肖堯叫了起來:「哪有這種事!你聽她瞎說!她逗你玩呢。」

  「是嗎?」沈天韻滿臉狐疑地說。

  衣櫥門被推開,沈婕從穿衣櫥里鑽了出來,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早啊。」

  「早。」肖堯說。

  此時,郁璐穎也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不是,左手右手各端著一個碟子,用腳推開了臥室的門:「早啊。」

  「早。」

  「早。」肖堯的眼睛落到了碟子上的培根煎蛋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香。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現出斑駁的光斑,這便是一個元氣滿滿的,嶄新一周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