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開個價吧,把她買了!

  開會這風波在尉婪的收場裡草草結束了,剩下一群員工對楚鳶面露懼色,都說尉總可怕,這不,還有個更可怕的。

  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不講人情不講世故純粹靠能耐吃飯,這種女人她活著就不怕以後摔跟頭嗎?

  公司里的各位打工人對楚鳶敬佩之餘又多了些許恐懼,難怪是能夠空降上任尉總身邊重要職位的人,這以後要是說楚鳶謀朝篡位,他們都不覺得奇怪!

  楚鳶幹得出來!

  他們的目光鎖定在楚鳶身上,甚至還在設想著楚鳶還能幹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但是當事人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激起了多大的水花,在結束了楊若盈偷竊事情之後,她就安安分分在自己的崗位上進行下一步工作,好像沒意識到她的出現給尉婪整個公司帶來了多少震撼。

  傍晚時分,臨近下班,律師給楚鳶打了個電話,說季遇臣這個事情大概率十拿九穩,離婚的時候財產分割得可以乾脆利落一點,至於輿論上讓他失去民心,這些操作環節就不在律師的範疇之內了,得看楚鳶自己。

  楚鳶一邊聽一邊說,「江歇叔叔,還得是你,老練!」

  江歇抓著電話無奈地笑,他也不年輕了,以前幫著薄夜打官司衝鋒在前,現在事務所里的委託都是給新人去乾的,如今這樣出山,實在是給楚鳶面子,「也得是你哥舉著刀衝進我律師事務所……」

  楚星河大概也能猜到當年的綁架案定然是出什麼意外了,不然楚鳶不會這樣恨到無以復加,所以估計現在也在瘋狂想要追究當年的案件真相吧。

  「嗯,過幾天我們見面聊聊具體的,我離婚證該辦下來了。」楚鳶對著手機說,「謝謝江歇叔叔,還是謝謝,願意為了女性離婚站出來。在離婚這件事情上我不會心慈手軟的。」

  「倒也不是女性的問題,我只是願意為了弱者站出來罷了。」

  江歇捏了捏眉心,恍惚中想到了過去那個唐詩,最開始的時候他幫著薄夜要和唐詩打關於孩子的官司,以至於唐詩走投無路,不過好在最後還是沒打成。現在家庭矛盾頻發,楚鳶也是受害者,他總該站出來了。

  「希望法律可以幫你討回你要的公道。」江歇笑著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有氣性了啊。」

  就像當初的唐詩。

  掛了電話,背後傳來兩道滾燙的視線,楚鳶回頭,發現李也正一邊啃著筆桿子一邊用那種焦灼的眼光盯著她。

  楚鳶理了理頭髮,「怎麼了?」

  「你……結婚了?」

  李也像是發現了什麼震驚的事情一樣,張大了嘴巴,「什麼時候?」

  「不僅結婚了,還要離婚了。」楚鳶指指自己,「很稀奇嗎?我還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李也的筆嚇得直接掉在了地上,他聰明但是安守本分,第一次見識到楚鳶這種人生閱歷,額頭都冒冷汗了,「那你和尉總,你,你,你……」

  這,這有夫之婦啊!尉總真是吃了豹子膽啊!

  「我一定要去告訴尉總!」李也指著楚鳶說,「你是不是瞞著沒告訴他?」

  楚鳶兩手一攤,「你去說吧,他知道的。」

  「我不信,尉總光輝偉岸,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於是李也再度站起來衝進了尉婪的總裁辦公室,門還是沒關緊,如同上一次,他在裡面痛心疾首地說,「尉總,楚小姐的身份您真的清楚嗎,放任她來公司對您形象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怎麼辦啊?」

  尉婪正在簽字,聽見李也的話語,差點一用力墨水濺在合同上,不耐煩地抬頭看著自己的助理,「又怎麼了?」

  「楚小姐她……她正在打離婚官司啊!」

  「你知道了?」尉婪口氣淡淡的。

  李也驚了,「我知道了!我就不能坐視不理,這,有家庭的女人啊,尉總您可得潔身自好啊!」

  尉婪嘿嘿一笑,毫無道德,「有夫之婦不是更刺激嗎?」

  李也兩手撐在尉婪的桌子上,「尉總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啊!」他心裡的那個尉總,殺伐果決,英明神武,冷酷強大,然而現在這個形象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尉總,您是總裁啊,不是色批啊!

  「挺清楚的。」豈料尉婪不緊不慢簽了字,還要補一句,「別擔心,她這不是都快離婚完了嗎?」

  「……」向來老實的李也沒忍住,從嘴巴里吐出一句,「做狗這方面被你玩明白了屬實是。」

  打官司的事情一有進展,季遇臣便再也沒有來煩過楚鳶,想來是被這樁官司纏得分身乏術,倒是讓楚鳶一下子清淨了,她下班的時候想著去找找鍾繾綣,總不能真的就對賀誅言聽計從吧,於是她打了卡跟尉婪說了一句,「今天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尉婪愣住了,「你去哪?」

  「我去找繾綣。」

  楚鳶一邊按手印一邊說,「你自己回去吧。」

  你自己回去吧。

  這話輕飄飄的,落在尉婪耳朵里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她不是喜歡他麼!怎麼現在又這麼幹脆利落了!

  渣女!

  尉婪沒好氣地說,「賀誅不會讓你見她的。」

  鍾繾綣不過就是個出來賣的,被賀誅包著,她什麼都得聽賀誅的吩咐,哪有這麼容易出來跟楚鳶見面?

  楚鳶皺眉,聽尉婪這個口氣,好像他對這些事情很了解,於是追問了一句,「鍾繾綣和賀誅是什麼關係?」

  「賀誅是她金主,你說呢?」

  尉婪的五官比常人好看太多,就算是用不屑的表情,也帶著貴族的不屑,楚鳶無法想像鍾繾綣到底在他們眼裡卑微成什麼樣,才會令尉婪用這種口吻說話。

  心神震了震,「那跟我也沒關係,我和她挺合得來的,我要去找她。」

  「你見不到她的。鍾繾綣把賀誅惹火了,估計這幾天不會有好日子過。」尉婪斬釘截鐵,「除非你帶上我。」

  ******

  二十分鐘後,尉婪開車帶著楚鳶來到了賀家道館外面,高大威嚴的招牌帶著極強的壓迫感,楚鳶硬著頭皮走進去的時候,就被人攔下了。

  身材高大的保鏢一身黑衣,「誰?」

  尉婪嘖了一聲,「不長眼?」

  保鏢這才看見後面跟著的尉婪,猶豫幾秒便低下頭去,將路讓開了,「尉少晚上好,不過我們二少正在忙,這會兒可能需要稍等。」

  尉婪冷笑,不置一詞,撞開保鏢的肩膀徑直走入,沒給一分面子。

  楚鳶跟在身後,看見尉婪熟練地穿過了大堂來到後面的訓練室里,還未走進,就聽見裡面傳出女人的慘叫。

  「賀誅你這個畜生!」

  是鍾繾綣的聲音!

  楚鳶來不及多想,進去一下子推開了門,便瞧見鍾繾綣正臉色蒼白躺在地上,被賀誅掐著脖子,他手裡正拿著什麼東西要給鍾繾綣灌下去,而女人則在他手底下無力地蹬著腿掙扎著,「你放開我!」

  看見有人闖進來,賀誅虎眸微微眯起,發現是尉婪以後,口氣也依然不是很好,「你們怎麼來了?」

  楚鳶衝上去,「你在幹什麼啊!」

  「跟你有關係嗎?」賀誅本能想動手,一想起來這是尉婪的人,又硬生生忍住了,「鍾繾綣是我的人,我怎麼對待她都跟你沒關係!」

  「她都這樣了,你還要做什麼啊!」楚鳶膽子大,沒人敢對賀誅做的事情,她敢。於是她一把推開了賀誅,將鍾繾綣的上半身從地上扶起來,「你沒事吧?繾綣?」

  「是我暈了嗎……」鍾繾綣虛弱地笑了笑,「我怎麼看見你來了呀楚鳶。」

  楚鳶對著賀誅伸手,「你手裡那個是什麼!」

  賀誅冷笑一聲,將手裡的杯子摔碎在地上,「迷藥罷了。」

  「你為什麼要給她喝這個!」

  楚鳶更不能忍,摟著鍾繾綣的手都收緊了,「犯法啊!你知道嗎!賀誅你是不是男人!」

  普天之下也只有尉婪帶來的女人敢這樣質問他賀誅吧?

  賀誅的臉是那種帶著凶性的帥,他盯住一個人的時候,那雙眼裡全是不加掩飾的廝殺,面對楚鳶的控訴,賀誅說,「我送她去一個男人的床上。很過分嗎?她本來就是做小姐的,這種事情都熟門熟路了,你千金大小姐,不會沒見識過吧。犯法也是她犯法,出來賣都不懂規矩。」

  這不是第一次了?鍾繾綣到底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強迫?

  楚鳶倒抽一口涼氣,「你養著鍾繾綣,就是讓她為你做皮肉生意?」

  鍾繾綣臉色煞白,結果賀誅一點兒不管她痛苦的模樣,笑得特別開心說,「沒我她就流落街頭了,指不定落魄成什麼樣,現在衣食無憂還得謝謝我呢。」

  「不要臉!」楚鳶說,「你收留她就為了讓她替你幹這種骯髒的事情?你怎麼不問問鍾繾綣的意願?」

  「你問啊。」賀誅有恃無恐,跟尉婪並肩站立,那眸子裡的自私和不屑簡直跟尉婪一模一樣,他們這個階層的男人,是不會在乎任何東西的,所以他才能這麼放肆。

  或許尉婪的本質也是……只是沒有賀誅那樣公開赤裸罷了。

  她跟他不也是互相利用嗎?

  楚鳶抱著鍾繾綣,「你包養鍾繾綣多少錢?」

  賀誅一愣,隨後回過神來,「你還想給她贖身啊?真有意思。」

  「沒什麼,我呢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錢多。」楚鳶飛過去一張銀行卡,擦著賀誅的臉,像是用銀行卡抽了他一耳光似的,隨後卡落在地上,帶著她一擲千金的豪邁和無畏。

  賀誅被楚鳶這種動作所震到。

  尉婪都少見地挑眉笑了,楚鳶,你還真是不按常路出牌。

  女人目光如炬,灼灼其華,「都要靠著女人來聯絡感情了,怪沒用的。不過反正你也是為了讓她去討好大佬來做交易麼,不如讓她來討好討好我,楚家怎麼也算個豪門吧?」

  那一瞬間,蹲在地上摟著鍾繾綣的楚鳶竟然不像個女人,她從兜里掏出一沓現金,漫天飛舞拋向空中,這樣張狂的動作讓尉婪瞳仁驟然緊縮,沸沸揚揚落下的紙鈔里,女人笑得嬌艷,一字一句說,「去撿啊,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