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驚呆了眾人,他們正琢磨著此時此刻要不要下車去將楚鳶救出來,畢竟他們幾個還是足夠對付馬平的,可是如果真的把楚鳶帶走的話,就代表著他們的計劃落空了。閱讀
辛辛苦苦做到了這步,真的要停止計劃嗎?
宋存赫已經臉色鐵青,他從未想過楚鳶為了計劃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那個馬平占盡了她的便宜,而她居然還能忍!
事實上,在馬平湊近她的時候,楚鳶便伸手在他胸口推了推,隨後故作嬌羞道,「馬哥,你這樣,邊上還有別人都看著呢……」
「這有什麼。」馬平絲毫不覺得有尷尬的,這包間裡的人都得聽他的,他都習慣喝酒揩油了,哪裡會停下?
今兒就算是在這裡辦了她又怎麼樣?
馬平摸著楚鳶的臉說,「怎麼了小美人,你是害羞嗎?第一次出台?」
楚鳶點頭,故意撲閃了一下睫毛,假裝小心翼翼說著,「嗯……人家以前只陪酒……這是第一次陪,陪馬哥……」
馬平這種齷齪的男人聽見跟「第一次」有關的這種詞語就興奮,都加粗了,「原來是第一次出台呀,那哥哥我理解你緊張了,乖啊,多來幾次就放開了……」
「要,要在這裡嗎?」楚鳶夾著嗓子問了一句,口氣里還有點緊張,好像是害怕又覺得刺激,「人家沒試過,你,你讓他們出去嘛,我不想給別人看見……」
出來賣了都,還裝純呢!
馬平笑得露出了一口黃牙,大手一揮,「你們都出去,一個小時之內都不許進來,省得我家小鳥放不開!」
「我家小鳥」四個字激得楚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服務員都退出去了,坐在一邊玩手機的嬌兒倒是多看了馬平一眼。
結果馬平也對著她說,「你也出去吧,先回去好了。」
「好。」出乎意外的是,嬌兒沒哭沒鬧,反應一點都不像個被馬平養著的情婦,正常來說情婦不都是爭風吃醋一把好手麼?
可是嬌兒居然從容淡定,也不知道是篤定了自己地位很穩,還是另有所圖,才會這麼毫無反應。她站起來拎上包要走,一點都沒有跟馬平鬧情緒的模樣。
只有在走之前居然意外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看向的還是楚鳶。
楚鳶原以為她是用眼神來警告自己,卻不料想嬌兒的眼神如此複雜,甚至透露著一種憐憫。
這種眼神讓楚鳶出了片刻的神,嬌兒好像和他們所有人預料的不一樣……
終於,嬌兒走了,包間裡只剩下了她和馬平。
馬平摟著楚鳶便壓了上來,一邊舔她脖子一邊說,「小乖乖,你看誰呢。」
楚鳶立刻收回視線,強忍著噁心說,「馬哥,你和剛才最後走的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呀。」
馬平伸手去解楚鳶的衣服扣子,又覺得女人麻煩,問東問西,什麼都要問問,「她啊,是我一個妹妹,你別擔心,馬哥哥會對你好的,只要你乖乖的……」
看著自己解開的衣服扣子,那布料下呼之欲出的胸,馬平眼都發綠了,真是好運氣讓他碰上一個極品,看來今晚艷福不淺!
楚鳶面色泛著白,「馬哥你等一下……」
還沒來得及說話,馬平湊上來嗅她頭髮,隨後那張嘴便壓下來碰上她的唇!
觸碰到一瞬間,楚鳶眼裡掠過血腥的殺意,在馬平壓著她的同時,女人在他看不見的背後狠狠一個手刀朝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馬平的身體猝然僵硬了一下,隨後整個人就這麼脫力,重重摔在了楚鳶的身上。
楚鳶用力推了一把馬平,咬著牙從他身下鑽出來,對著髮絲里夾著的微型對講機說,「可以進來了。」
外面車上的人就等著楚鳶這句話,隨後一下子衝下了車!
宋存赫是第一個進來包間的,一進來就看見馬平被楚鳶打暈趴在了沙發上,毫無防備的模樣哪裡還看得出老奸巨猾的痕跡?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楚鳶指著馬平對尚恙來說,「你自己去找吧,我摸到他上衣內袋裡似乎有東西,沒準就是你們所要的證據。」
尚恙來平日裡也帶著手套,這會兒便皺著眉毛上前翻了一下馬平的全身上下口袋,從他上衣內袋裡摸到了一個帳本和一個小u盤,他舉著u盤半晌,眯起眼睛說,「楚鳶,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楚鳶站在角落裡不知為何沒有上前。出奇地,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力道不輕,連著唇都被擦紅了。
宋存赫像是想起了什麼,剛要衝過去,豈料有個身影的動作比自己更快,已經閃到了最前面,將楚鳶的手狠狠一抓。
被人抓緊,楚鳶意外抬頭,撞入尉婪那雙漆黑的瞳孔里。
女人心口驀地一顫。
「做什麼?」
「碰你哪裡了?」
尉婪開口便是冰冷的壓迫感,讓人在六月卻如墜冰窖。
他為什麼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場,光是寥寥數語就足夠冷徹人心骨?
楚鳶被激起了逆反心理,狠狠甩開了尉婪。
尉婪一愣。
這是他印象里,楚鳶第一次甩開他。
從前不管他怎麼樣,楚鳶總能笑著迎合,千嬌百媚,貌美如花。
可是現在,當著事務所里其他成員的面,楚鳶居然甩開了他,不僅如此,她還學著他冷漠的腔調,扯了扯嘴角說,「你說我用皮囊去勾引男人,他還能碰哪裡?」
同為女孩子的白桃和尚妤都聽出來了,楚鳶這是心裡委屈,從而怨上了尉婪。
用美色確實方便快速,可是楚鳶也從來都不是用美色去完成任務的人,她頭腦聰明手段良多,也不過是因為個性會被人當做靠美色出風頭——可是細細算來,又有哪次事情,是楚鳶仗著自己的美色解決的?
為了尉婪,她是第一次。
尉婪知道楚鳶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心高氣傲的,往日裡他就算說那些話來挑逗她,都能在她眼裡看見不服輸以及想和他過招的狡黠,然而現在。
沒有了。
冰冷一片,好像是他令她失望了似的。
尉婪開口有些語氣沖,「所以現在在問你碰了哪裡,你能正常回答告訴我麼?」
楚鳶眼睛一紅,尉婪這意思是她無理取鬧了?
抿在一起的唇都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女人用力撞開了尉婪往外走去,甚至沒說一句話,看得跟在後面的成員都有些唏噓。
栗荊瞅著楚鳶出去,她穿紅衣本該是氣場烈烈,如今出去倒是一身落寞,像是被誰辜負了,他對著尉婪說道,「你別那樣說話啊,小鳥為了這次任務犧牲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尉婪就納了悶了,他是意思讓楚鳶去勾搭一下馬平,可是馬平這些舉動又不是他讓他幹的,楚鳶連著把氣撒他身上做什麼!
倒是宋存赫追問,「你追不追?不追老子追出去。」
尉婪身體一震,「你追出去?」
宋存赫沒說話,多看了尉婪一眼,跟著楚鳶的腳步往外走了。
往外追,就看見楚鳶在會所門口的一個小角落裡站著,孤零零的,鮮艷的眉目在這一刻都有些凋零了,楚楚可憐地盯著地面,隔了許久,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這滴眼淚連楚鳶自己都震驚了。
她多久沒哭了?兩年了吧,自從那場綁架案之後,楚鳶再也沒哭過,她命令自己不准哭,將所有的感情都封鎖起來,成為了無情的復仇工具。
卻不料想,自己還能哭。
她還擁有被一個人傷害後流淚的能力。
楚鳶想擦一擦自己的眼睛,邊上有張餐巾紙遞了過來。
她變了變眼神,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是宋存赫。
察覺她的情緒變化,宋存赫硬著頭皮說,「失望了,不是尉婪。」
楚鳶接過紙巾,說了一句謝謝。
她這人愛恨分明,宋存赫是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後面也道歉了,楚鳶拿得起放得下,現在沒有什麼可以牴觸他的。
宋存赫從嘴巴里擠出一句話,「你別強忍著,要是需要一個懷抱的話——」
張開雙臂,宋存赫對著楚鳶哄小孩似的說,「過來,我給你抱抱。」
再也忍不住了,鼻子猛地一酸,楚鳶靠著宋存赫的懷抱直接哭出聲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這麼委屈。
她以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她都離過婚打過胎,這兩年裡和尉婪在同張床上醒來也不是一次兩次,哪裡還會這樣重視自己給誰碰了?
她難過的是尉婪的態度。
楚鳶死死抓著宋存赫的衣服,像是靠這個在發泄情緒,隔了一會總算不哭了,一抽一抽地吸著鼻子,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狗,她抬起頭來看宋存赫,「你們要的證據找到了麼?」
宋存赫聲音悶悶的,「看尚恙來的反應是找到了。你不用繼續再跟馬平來往了。」
「嗯。」解決了就好,楚鳶擦擦眼睛,對著宋存赫說,「我對你改觀了,以為你這人仇女厭女,沒想到還是有良心的。」
宋存赫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跳起來大叫,「我討厭女人是因為我家裡開經紀公司的,那些女明星讓我覺得頭痛,又假又做作,經常鬧事情要我去公關!」
所以他自然而然對女性有了敵意,才會在剛認識楚鳶的時候針對性那麼強。畢竟楚鳶那張臉就跟女明星似的——不,是比女明星還要好看。
「哦,我還以為你被家裡的女性傷害過呢,比如說你老媽不疼你,疼外面的私生子。」楚鳶一邊吸鼻子一邊說,「原來是因為公司里的女藝人啊。那你把我想太好了,我比女明星還要能刁難人。」
「……」宋存赫無語,怎麼會有楚鳶這樣性格的女人?要不是那張臉,早被人打死無數次了吧!
有了宋存赫轉移話題,楚鳶倒是好受多了,她覺得自己也是衝動,怎麼就因為一個尉婪就脆弱成這樣,不應該的,楚鳶垂下眼睛,攥了攥手指。
她對自己說,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餘光往會所門口瞟去的時候,楚鳶卻一驚。
尉婪站在那裡,面容深邃,眉目驚人,他只是那樣站著,凜冽孤傲便在他背後拍背而來,楚鳶不知道他站著看了她多久,是不是剛才宋存赫抱她也看了進去。
隔了一會,尉婪上前,再一次抓住了楚鳶的手。
「在宋存赫懷裡哭夠沒?」
說話的時候帶著寒意,尉婪壓低了聲線,「哭夠了跟我回去。」
楚鳶又想掙脫,又記起了剛才自己腦子裡划過的念頭。她為什麼要抗拒尉婪?她如果不對他抱有期待,那麼他害她,她也不會疼。
手指攥了又攥,楚鳶故意扯著嘴皮說,「哭夠了。」
尉婪冷笑一聲,不顧宋存赫在場,直接將楚鳶拽到了一邊,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叫人另外備的車,畢竟大家不是一起來的嗎,可是現在他乾脆將楚鳶直接拖入了自己另外的車裡!
司機發動車子,都來不及給宋存赫一個眼神。
他驚呆了,對著尉婪的背影,「你輕點啊!別弄疼她!」
尉婪身上的煞氣更重了,用力摔上車門,車子便離開了原地!
【作者有話說】
盛不世:車上單獨相處,有得是醋能吃咯!
尉婪: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