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做個選擇,兩個都要。

  花芷沒想到姜來這麼有興致,他好像完完全全就是為了看戲來的,一點沒有在於她的感受。【記住本站域名】

  而且姜來性格和安茨一樣,會自說自話替別人做決定,這麼一來他就等於直接給花芷下命令了,說完話就領著花芷去買單,買單的路上還有人經過他們感慨一句。

  「帥哥美女啊。」

  「是一對嗎?看起來好像挺客氣的。」

  「不會是出來相親的吧。」

  姜來臉都綠了,他指指自己,看了花芷一眼,問她說,「哥們看起來像是需要相親的人嗎?」

  花芷點點頭說,「等過兩年女孩子們腦子都清醒了,你和安茨這種渣男就要被剩下來,剩下來就要去相親了。」

  姜來冷笑一聲閉嘴。

  付了錢,花芷往外走,姜來卻直接找到了她的車子。

  看了一眼車牌號,姜來說,「安茨把這輛賓利送你了?」

  花芷沒有否認,而是點點頭,對著姜來道,「要不要上來?」

  姜來樂了,「這是自然,我不會嫌棄你或者車子是幾手貨的,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花芷一腳踩在了姜來的鞋子上來。

  姜來一雙鞋子好幾萬。

  姜來愣住了,「你幹什麼?」

  「你說話太難聽了。」

  花芷踩完他的鞋子,隨後往車子邊上走,對著姜來說,「你可以這樣說我,沒關係,我是賤骨頭,但是往後你不能出去這樣說別的女孩子。」

  深呼吸一口氣,花芷發動了車子,看著姜來坐上副駕駛,她喃喃著,「我們這類人存在的意義,可能就是為了襯托更多這個世界上的好人吧。你看,有了對比,才知道那些姑娘有多好,所以你不能以這樣的眼光去看別人。」

  說她可以。

  說別人不行。

  別人清清白白的,憑什麼要被姜來看不起呢。

  花芷這話讓姜來的眼睛微微睜了睜,他沒想到花芷對自己這樣有認知,竟然還會幫著別人說話。

  「人家可不會這樣替你說話啊。」

  姜來嘲諷地說了一句,「他們這類『好人』看見你,還巴不得你早點去死呢,你倒是擱這跟別人共情上了,你做慈善啊?」

  花芷沉默,目視前方開著車子。

  一路開車回到了安茨的別墅門口,她發現安茨竟然已經等在那裡了,剛下車,安茨就迎了上來,好像是刻意等在那裡似的,「買完沒?買了什麼——」

  話還沒說完,副駕駛座有個男人竄出來了,張嘴說話還帶著笑氣,「呀,安茨,好久不見啊。」

  安茨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車子,是自己的,看了一眼花芷,是自己的,又看了一眼姜來——這個男人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坐的還是他送給花芷的車子?

  安茨沒好氣地磨磨牙齒,「你怎麼就來了?你跟花芷有聯繫方式?」

  「沒有啊。」姜來兩手一攤,「我是正好在家具城逛呢,碰上了,就讓她帶我來和你聚聚頭。」

  安茨說,「我們聚頭一般都是在晚上夜總會裡,這大白天看見你,我還有點不習慣。」

  姜來樂了,「說實話,我也覺得有點不習慣,哎對了。」

  他指了指安茨身後的房子,「你和花芷,鬧分手了?」

  姜來直白的一句話讓安茨和花芷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難道旁人眼裡他倆才是一對嗎?

  安茨怔了怔,立刻回過神來,說道,「你開什麼玩笑啊姜來,花芷像是我女朋友的樣子嗎?」

  姜來嘖嘖感慨,說了一句,「那沒事了,是這樣的,來的路上我和花芷商量了一下,反正她不是被你趕出來了麼,要找房子住,哥們那裡還有好多房子空著,租給她一套,你以後想她了,就來我家看她,怎麼樣。」

  你以後想她了,就來我家看她。

  這句話不知道哪裡戳中了安茨最敏感的神經末梢,就如同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進入了別人的領地範疇,令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是看了看姜來的表情,又不是那種挑釁。

  安茨下意識攥了攥手指,他找不出可以反駁的理由,只能冷漠地說了一句行,隨後看了花芷一眼。

  「你最好少給我打歪主意,花芷,姜來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花芷笑紅了眼,「我能肖想誰呀,安茨。」

  她什麼都不敢肖想。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她不配擁有愛。

  聽見花芷這麼說,安茨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她進了屋子以後,將所有的鞋子都放進了收納箱裡,抱著收納箱走了出來。

  姜來居然也很熟練地跟在她屁股後面,走了進去,替她扛起了剩下一個箱子,兩個人搬著箱子走出來,只有姜來主動跟安茨打招呼道了別。

  花芷是擦著安茨的肩膀走過去的,都沒有看安茨一眼。

  她的心好像已經被安茨傷害透了,所以這次離去,花芷都沒有抬眼去和安茨說什麼。

  這種態度反差讓安茨有些無法接受,剛要說什麼,花芷已經放好了東西發動車子了。

  安茨便只能眼睜睜看著姜來帶著賤笑上了他車子的副駕駛,男人牙都咬碎了,上去拍著車窗說,「花芷,你這是什麼態度?要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是你趕我走的。」

  花芷放下車窗,用一雙通紅的眼睛注視著安茨,「是你不要我的,安茨,你要我和你說什麼呢?說感謝你的大恩大德趕我走嗎?」

  一句話說完,安茨的心口便出現了一股針扎般的細微卻又迅速的刺痛。

  為什麼會這樣。

  他喉嚨口抖了抖,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腦海里掠過去的想法居然是你,那你tm乾脆別走了,還是住這得了。

  只是這個念頭出現了短短一瞬,便被安茨壓了下去。

  他眸光晦澀,鬆開了車窗,對著花芷道,「很好,花芷,記住你今天說的這些話。」

  花芷吸著鼻子,「我記得,我都會記得的,我一樣也會記得你說的話。」

  說完這個,花芷發動車子,帶著姜來離開了,她的車子遠去,安茨都沒有回神,一直到車身消失不見,安茨猛地抽了一口氣。

  他用力眨了眨眼,總感覺好像……心裡有個地方,猛地塌陷了一塊。

  ******

  姜來坐在車上,看著花芷紅著眼開車,他意外地睜了睜眼睛,說了一句不可置信的話,「花芷你在哭啊?」

  花芷原本還只是眼睛紅,被姜來這麼一說,倒是情緒繃不住了,眼淚無法控制地從她不爭氣的眼眶裡溢出,女人帶著哭腔說,「我沒有,你不許這麼說。」

  姜來的眼神晃了晃。

  花芷用力抹了一把眼淚,「你收回剛才的話,我沒有哭,你收回。」

  「都哭成這樣了。」

  姜來眸光裡帶著輕嘲,「我們這才見面多久,短短時間裡看你哭了兩次,你別哭了行不行啊,我又不會哄女人。要不這樣,我給你我的卡,你出去刷一刷消費一波,估計就開心了。」

  在他們這類男人的心裡,女人就是可以用錢來打發的玩物罷了。

  所以姜來看見女人哭,本能反應便是用錢堵住她們的嘴,免得她們哭起來讓他煩躁。

  只是花芷揉揉眼睛,自己抽了一張紙巾,把眼淚擦乾以後說道,「不用,安茨給了我不少錢。」

  姜來冷笑一聲,「難怪呢,你哭是因為沒了取款機啊?」

  花芷猛地踩了一腳剎車。

  姜來沒系安全帶,差點衝出去,他說,「你瘋啦,想撞死我。」

  「真挺想的,想把你們這類男人放在地上來回碾壓撞死。」

  花芷一字一句地說,「把安全帶繫上,我現在情緒不穩定,萬一真開車出什麼事呢。」

  姜來本來是不會被人威脅的性子,但是現在看了一眼花芷的臉,臉上還掛著淚痕,他心說算了算了不能和瘋批計較,還是老老實實繫上了安全帶。

  紅燈變綠燈,花芷繼續開車,她問,「你房子的地址給我。」

  姜來報了個地址,花芷認識那裡,便直接拐了個彎朝著姜來家的方向開去,二十分鐘後,停在了一個高級小區門口。

  「我有停車位,你直接進去就是了。」

  姜來對花芷說,「就前面那棟樓,你停這棟樓下面九號了。」

  花芷說,「哪個車位是你的呀?」

  姜來說,「這下面一排車位都是我的,你橫著停都行。」

  「……」

  花芷停好車子,和姜來抱著箱子往樓上走,她問他,「一個月租金多少錢啊?」

  「一萬四。」

  姜來回眸打量了花芷一眼,「看在你是安茨的人的份上,我給你把零頭抹了,一個月一萬塊,怎麼樣?」

  花芷說,「行。」

  姜來咧嘴意味深長笑了笑,帶著花芷在門口錄了指紋以後,便帶她進了屋子。

  他這套房子是個大平層,站在全景落地窗前能夠將下面的景色盡收眼底,頗有一股「這是朕打下的江山」的豪邁感。

  花芷將東西都挨個放進去,隨後看向姜來,「你平時住在這裡嗎?」

  姜來說,「看情況,偶爾會回來,你可以住那個主臥,裡面的設備也隨便用,wifi密碼什麼的我到時候發給你。」

  說完這個,姜來將花芷的賓利車鑰匙放在了門口玄關處,「慶祝你搬家,晚上請我吃飯。」

  這人怎麼這麼喜歡自說自話啊。

  花芷還沒答應呢,姜來就揮揮手,「我去一趟公司,晚上回家我要看見你把飯菜做好放在桌子上,聽明白了嗎?」

  說完姜來出門,把門一摔,就隔絕了兩個世界。

  花芷茫然地癱軟在了名貴的沙發上,感覺一切的進展太快,她都還沒反應過來,居然已經住進了姜來的房子裡。

  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花芷去了浴室洗澡,洗完以後她直接進入了主臥,掀開被子就這麼鑽了進去。

  被子很舒服,想來用的料子也一定很貴吧。

  像姜來這種人,出身這麼好,日常生活用品肯定也都不是便宜貨。

  花芷鑽在被窩裡,掏出手機來,發現安茨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到姜來的房子裡沒?】

  花芷捏著手機想笑。

  她頭一次沒有回安茨的微信,而是選擇將手機屏幕熄滅,繼續蜷縮成一團。

  心臟深處有一種感覺在蠢蠢欲動,花芷深呼吸,想要把這些情緒克制下去,可是有些東西是戒不掉的,她和安茨一樣,被性虐待過的童年裡,只有這種方式可以令他們稍微安心。

  花芷忍不住喘了口氣,手指開始隱隱顫抖。

  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病,在世人眼裡,他們是變態,是發情的動物,是來者不拒的骯髒的容器——可是她沒得選。

  安茨是她的解藥,也是她的癮。

  花芷身體顫抖著,沒有快感的撫慰已經開始令她感覺到不安和焦躁,她太想抓住或者是夾緊一些東西,以至於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心臟在狂跳,好像快要把她的理智都統統撞出她的胸膛。

  沒有辦法,沒有選擇,她的精神和她的身體都病了。

  她很痛苦,這種病給她帶來了強烈的無法自控的衝動,帶著強迫性和連續性。

  只要她一緊張,這樣的感覺就會湧上來。

  就像是一種心理障礙或是應激反應。

  她無法管理自己的情緒焦慮,所有的一切都在把她推向深淵,她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花芷嗓子啞了,叫不出聲,顫抖著把手伸了下去,眼淚卻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她怎麼敢離開安茨的。

  她有性衝動控制障礙症,也就是俗話說的性癮,她不是自己變成這樣的,她是被變成這樣的,等到意識到問題的時候,已經停不下來了。

  童年經歷過巨大創傷的人可能會擁有這些病,然而這個病是特別被世人所不齒的。

  好像所有和性掛鉤的東西,大家都視為邪惡。

  只有安茨,只有安茨不會這樣看她,因為安茨和她一樣。

  花芷的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描繪出了情慾的行動軌跡,她一邊自慰一邊哭,痛苦和快樂的感覺快要把她吞沒了。

  越是快樂,就越是痛苦。

  此時此刻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好像是誰離去了又折返,花芷渾身一哆嗦,那人便推門而入,甚至毫無素質地掀開了她的被子,「大白天你睡覺幹什麼——」

  所有的壓抑情緒在這一刻沖向了頂峰,花芷尖叫了一聲,在姜來面前無法自控地,哆嗦著,高潮了。

  她不覺得色情,只覺得可悲。

  好可憐,好可憐。

  像一隻狗一樣可憐。

  與此同時一併湧出的是她大量的眼淚,女人嚎啕大哭,好像是所有的軟肋在同時被利刃刺中,她的哭聲更像是一種慘叫,「為什麼——為什麼呀!」

  她好討厭自己,好恨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病,為什麼會離不開安茨,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比她清白。

  花芷從來沒這樣哭過,頭一次哭到差點窒息。

  那一刻,她在姜來的眼裡,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震驚,和厭惡。

  他一定覺得她是蕩婦吧。

  一定認為她無恥又下賤吧。

  花芷全身癱軟,沒有力氣幫自己再把被子蓋回來,眼淚也流幹了,她張張嘴巴,發不出一個音節。

  姜來在床邊坐下,用冰冷的聲音說了一句,「花芷,你有性癮?」

  花芷顫抖了一下,姜來已經將被子又壓下來了,把她整個人包在裡面,這樣就可以隔絕和她的對視,男人的聲音冰到可以刺穿如今脆弱又毫無防具的軀殼,他說,「你跟安茨是這種關係?」

  花芷依然沒有力氣回答姜來,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姜來眼裡死了一次了。意識正在緩慢地抽離她的身體。

  隔了許久,姜來說,「我是手機忘拿了回來拿一趟,我沒想到會看見這個,花芷,不得不說,你,相當超出我的意料。」

  花芷整個人縮起來,被子鼓成了一團。

  姜來的手隔著被子按壓在了花芷身上,他說,「你……嗯,我想說,你以後要是,真的摒不住……你至少給我說一聲,我不知道我會看到這些東西。我以為你是那種誰都可以張開腿的女人,但我沒想過你是不受自己控制。」

  有些事情,主動和被動,區別太大了。

  說完姜芷又隔著被子拍了拍花芷,「怕你想起來羞愧難當,我直接走了,哥們見過女人裸體太多了。不過花芷。」

  最後一下拍在她身上的時候,姜來的力道猛地重了幾個度。

  他聲音低沉,「你身材,挺不錯的。」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臥室,外面關門聲傳來,帶走了花芷的思緒,她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抱著自己沉沉睡去,一直到了傍晚。

  姜來晚上推門而入的時候,聞到了香味,走到餐桌邊上一看,發現餐桌上正擺放著噴香的菜,而花芷正穿著圍裙在廚房裡掄鏟子,看那架勢,鏟子都要掄出火星來了。

  姜來愣住了,「你真做了菜啊?」

  花芷在廚房炒菜沒聽清聲音,姜來就這麼站在她身後看,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哪怕她穿著睡衣圍裙,他都能夠完美重現這睡衣下花芷裸體的樣子。

  姜來皺皺眉,從背後碰了一下花芷的腰,女人嚇了一跳,差點沒端穩鍋,回過神來花芷對著姜來怒目而視,「我把鍋扣你腦門上信不信?」

  姜來被花芷氣笑了,「那麼大氣性啊?」

  「做飯的時候你戳我,多危險!」

  花芷揮舞著鍋鏟,跟揮舞著大砍刀似的,「出去!外面等著!」

  姜來居然乖乖地就這麼出去了,隨後坐在餐桌前等候。

  最後一道菜被花芷端出來,是一道香辣牛蛙,裡面還放了黑魚片,她端出來的時候,姜來已經被香暈了,對著花芷說道,「你也太厲害了吧,這些都會?」

  花芷看了一眼姜來,還是有些不敢和他直視,「你吃吧,少說話。」

  姜來也沒客氣,動筷子特別迅速,「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啊?白天的事情……」

  花芷捂住耳朵,「你別說了!」

  姜來這種人渣就喜歡看別人下不來台,他哈哈大笑,笑完以後,嘴裡咬著筷子頭,特別沒形象地對著花芷說,「沒事,哥們給你帶了禮物。」

  花芷愣住了,姜來從沙發上舉起一個他帶回來的袋子,裡面裝了好多東西,花芷打開來一看,發現全部都是情趣玩具。

  花芷感覺到一股羞愧難當的熱氣一下子從腳底板竄到了腦門!

  她大叫一聲,一股受辱感令她渾身冰涼,「你這是幹什麼呀!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

  怎麼能這樣拿別人最痛的地方來開玩笑尋開心……

  姜來笑著閃躲,一邊躲一邊說,「哎呦,我這不是怕你下次犯病了嗎,為你好,你拿著吧,以前有安茨幫你,現在可沒了,只能自給自足咯。」

  花芷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差點吃不下飯,「你是在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然後達到你想看戲的目的嗎?」

  姜來玩味的表情稍稍變了變,隨後變得更玩味了,他說,「你要這麼想也行,我無所謂你把我想成什麼吊樣。」

  花芷攥著袋子,用力眨眨眼睛,「你……不覺得我很丟人很下賤嗎?」

  「很丟人很下賤,確實。」姜來這會兒倒是一本正經點點頭,「但是那又如何呢。丟人和下賤又不犯法,你丟你的,關我什麼事。」

  花芷動作一頓。

  她抬頭看了一眼姜來,見姜來又坐回了位置上,還衝著她招招手,「別擱那搞一些有的沒的自尊心了,你都tm得病了,犯得著玻璃心嗎?啊?看誰都是在取笑你?真有意思。」

  花芷慢吞吞挪著步子回到了餐桌邊,姜來很大方地給她夾了一塊牛蛙腿,「吃吧,吃完睡覺,你明天有事幹嗎?」

  花芷點點頭,明天要出去見顧峰老爺子,見了以後,過兩天就是安茨要被顧芙蓮帶去顧家見家長了。

  她得抓緊機會,從顧峰那裡套出些什麼來,也一樣要給顧太太一個交代。

  嘆了口氣,花芷說,「我明天自己會出門,跟你沒關係。」

  「那倒是。」

  姜來一邊吃飯一邊說,「我明兒晚上也有個酒局,你不用給我做飯吃了。」

  花芷說,「我也沒說明天要給你做飯吃啊。」

  姜來當場把他的小白臉一拉,呵呵冷笑兩聲說,「我還以為你挺識相要給我當保姆呢。」

  花芷說,「做夢。」

  「你給安茨當保姆嗎?」

  「當的。」

  「那為什麼不能給我當。」

  「你又不是安茨。」

  「呵呵!」

  姜來氣得一張帥臉都要歪了,「搞替身文學那套是吧,哥們懶得跟你計較,反正你和安茨都不是什么正經人,你倆最好爛成一團到死,別去耽誤別人。」

  「嗯,你說得沒錯。」

  花芷的手指攥在一起,「所以我絕對會讓安茨和顧芙蓮分開的。」也算是為了顧太太。

  「你要當壞女人拆散他倆啊?」

  姜來揶揄道,「見過暗著來的騷貨,第一次見你這種明著來說要拆散別人的騷貨呢。怎麼的,安茨對顧芙蓮動真心了啊?」

  花芷放下筷子,自嘲地說,「是啊,但是顧芙蓮是無辜的,安茨不該牽連到她。他如果對自己有自知之明,就不該去招惹好姑娘,害了人家。」

  安茨不是什麼好人,顧芙蓮鐵了心要和他結婚,被他騙得暈頭轉向,可是,安茨明明昨天還在跟她上床,甚至連視頻電話都還在騙她。

  她不配,安茨也不配。

  顧太太的擔憂沒有錯,所以花芷肯定會讓安茨和分開,哪怕他壓根不喜歡自己,但是至少……

  他們兩個互相禍害,就是為民除害。

  深呼吸一口氣,花芷說,「你覺得我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並沒有。」

  姜來在這方面倒是挺可觀的,「你倆都不是好人,那顧芙蓮就是無辜的,你拉無辜的人脫離苦海,也算是給自己作惡多端的前半生洗清一點,等死了下地獄估計還能少受點罪。」

  「那我寧可活著的時候就多受點罪。」

  花芷說,「不受罪的話,我感覺活著沒意思。」

  聽見她說這個,姜來的表情有些怔忪,隔了一會他恢復了他習慣的漫不經心又玩味的神情,說道,「真賤呀花芷,想不到你還是個打直球的小賤貨呢。」

  花芷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我謝謝你誇獎我了。」

  「不客氣,你應得的。」

  姜來又在花芷的碗裡放了一塊肉,「多吃點,吃好了陪老男人有力氣。我要是你,我對著他我都笑不出來,還是你敬業啊。」

  這姜來居然能在花芷給出的短短几句話里推斷出這麼多消息,想來他腦子也不差。看書喇

  腦子不差人品差的有錢男人,是一定要敬而遠之的。

  花芷防備地看了姜來一眼,後者表示無所謂,隨便你審視,反正他嘴裡沒一句真話,兩個人明爭暗鬥吃完飯,花芷收拾了桌子,剛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姜來朝著臥室的方向走。

  花芷臉色都變了,「你幹嘛呀,不是說那個臥室給我睡嗎?」

  姜來步子一頓,說道,「哦對哦,說好了給你睡的。」

  他轉頭看向花芷,「那我睡客臥吧。」

  說完從花芷的主臥路過,轉身去了客臥。

  花芷跟在他身後,「你不是不常來這裡嗎?怎麼現在又要在這裡過夜了?」

  「這是我的房子我怎麼就不能過夜了。」

  姜來說,「你要是介意,那我免掉你一半房租,算你跟我合租在這裡的,怎麼樣?」

  花芷見錢眼開,登時就說了一句,「那沒事了,您睡,睡得開心。」

  「……」姜來瞪了花芷一眼,進了自己的客臥。

  這天夜裡,花芷又給自己洗了個澡躺下,回想起白天驚心動魄又無地自容的那一幕,她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有螞蟻在爬,於是卷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好久,女人再度拿出手機。

  發現安茨又給她發了消息——【明天顧峰要出去喝酒,你陪他去嗎?】

  這回花芷回復了,她說,我會去。

  安茨在家裡泡澡呢,聽見手機微信提示聲,不知道為什麼直接擦乾了手去拿手機秒回,發現是花芷的消息,男人的眉梢挑了挑。

  【你白天在幹嘛?】

  【在睡覺】

  【睡了一個白天?】

  【嗯。】

  【那你等下幹嘛?】

  【睡覺。】

  花芷的這個回答讓安茨有些無語,總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一下子拉遠了,花芷發這些話就是為了應付他。

  安茨打了視頻電話過去,就像是之前顧芙蓮給他打視頻電話查房一樣。

  這回輪到花芷慌張了,她接通電話,看著鏡頭裡出現的安茨那張帥臉,語無倫次地說,「你幹嘛呀?」

  安茨更加警覺了,「你這是什麼語氣?心虛啊?給我看看你在哪裡!」

  花芷被迫無奈只能坐起來,開了燈,給安茨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安茨見她睡衣裡面還穿著小吊帶,頭髮都被拉到一邊扎了個馬尾,不知道為什麼身體裡湧起一股熱意,男人咬了咬牙,忽然間就想到了一個問題。

  花芷走了,那麼誰供他發泄這些東西呢?

  安茨壓低嗓子說了一句,「離了我你一個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花芷還沒意識到安茨在說什麼,意識到了以後猛地回過神來,她說,「我……我會吃藥來抑制這些……」

  吃藥。

  吃藥有用的話,她和安茨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可是既然早晚要分開,那不如現在就嘗試學習剝離。

  花芷低下頭去,「安茨,我們兩個也不會結婚,總不能一輩子這樣吧。你和顧芙蓮要在一起了,那我早晚是要滾蛋的,習不習慣,又能改變什麼?總不能我倆犯病了,然後你婚內出軌吧?」

  婚內出軌這四個字,讓安茨的精神都跟著被震了震。

  他要和顧芙蓮結婚了,可是跟花芷還保持著這樣的關係,那不是代表著……

  他會婚內出軌嗎?

  安茨抓著手機,看著屏幕里花芷的臉,她美麗,魅惑,加上個人自帶的獨特氣質,是個男人都會想和她發生一段無法形容的關係。

  如果他要結婚了,是不是等於要把花芷的手放開,再也沒辦法掌控她了?

  安茨的聲音冰冷,「那如果我說我兩個都要呢?」

  兩個都要?

  花芷倒抽一口涼氣,「你不是要和顧芙蓮結婚嗎?」

  「對啊。」

  「那你結婚了,怎麼還能要我呢?」

  花芷喉嚨口都在抖了,「你難道不保持忠誠嗎?你可是要變成結了婚有家庭的男人了呀!」

  她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心如刀割。

  安茨,為什麼聽見你要結婚,我會這麼難受呢。

  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只是因為綁定在一起的利益,和無法被世人接受的性癮,才能這麼久穩定在一起的。

  可是如今你要結婚了,我卻像是被人扒了一層皮,像一頭喪家之犬,被人趕了出來。

  安茨的沉默令花芷心驚,他不會真的結了婚還要和她保持關係吧,那到底算什麼呢,又對不起顧芙蓮,又羞辱了她。

  花芷搖著頭說,「安茨,你既然做了選擇,就不要——」

  「我沒有做選擇。」安茨的眼神那麼直白,赤裸裸的野心和欲望侵占了他的瞳仁,「如果非說要做選擇的話,那麼我的選擇是,你和顧芙蓮,我都要。」

  「你無恥。」

  「說得對。」安茨一點都沒有否認,「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我無恥的程度可比你要深多了,花芷。」

  花芷喃喃著,「你這樣也會傷害到顧芙蓮。」

  「只要我不讓她發現,那麼她不知道這個事情,就不會傷心。」

  安茨說得相當流暢,好像他的良心早就已經泯滅了,當花芷想質問他的時候,猛地想起來,是啊,安茨的良知在小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粉碎了。

  如今的他,沒有人性,沒有良知,只追求自己的利益。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都是唯心的,只要不知道,那就代表著沒發生。」

  安茨聳聳肩膀,「花芷,你應該不會傻到親自去告訴顧芙蓮我倆的關係吧?那麼大家會怎麼看你呢?我告訴你,女人只會對女人有惡意,她們啊,從來不會過於苛責男方的。這是這個社會構架下很真實的一個現象,你動搖不了的。如果你告訴顧芙蓮我出軌了,她只會,怪你為什麼這麼騷勾引我。而我,只要隨隨便便說幾句軟話好話,她和她的同夥,就會輕而易舉地,原諒我。」

  弱者揮刀向更弱者。

  安茨太懂了,他享受著男性性別福利,一點也不遮掩,甚至堂而皇之把大家不敢戳穿的這一事實直白說了出來。

  「沒辦法,卻是不平等,但是唯一幸運的是,我是男人,太好了,我可以盡情無恥。」

  安茨說,「所以花芷,你聽明白了嗎?哪怕我結婚了,只要我想,你就得脫光了躺在床上等我,你抗拒不了我的,原因你也知道。所以,在我婚後,你也別想讓別的男人碰你。」

  最後一句話安茨想也不想地說出了口,說出來的瞬間,他的瞳孔猛地縮了縮。

  為什麼。

  為什麼別的男人不能碰她。

  他過去是不在乎這些東西的,花芷去跟別人上床,帶來好處和秘密,他樂享其成。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允許別人對花芷的觸碰……

  花芷沒聽明白安茨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還反問了一句,「那要是顧峰要和我發生關係,我還要去嗎?」

  安茨給不出回答。

  他之前還催著花芷去呢。

  現在居然說不出口了。

  男人煩躁地看了花芷一眼,「你愛去不去,只要你能把顧峰的把柄給我釣出來,我懶得管你用什麼方法。」

  「哦。」

  花芷點點頭,眼神暗了下去,「我知道了,我會的。」

  我會去的。

  安茨腦子裡不知為何就浮現出了花芷和那個老頭子上床的畫面,氣得他差點手機都拿不穩摔水裡。

  他想要掛斷視頻,花芷那邊便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我要吃夜宵啊,你在幹嘛——」

  姜來一點兒不客氣地推門而入,就看見了躺在床上打視頻電話的花芷,他樂了,「你在看劇啊?」

  花芷來不及推脫,姜來就直接湊到了鏡頭裡,連帶著出現在了安茨的屏幕里。

  安茨的心漏跳一拍。

  姜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安茨,還笑著給他打了個招呼,「呀,我以為看劇呢,沒想到你們在視頻啊。」

  安茨眼裡好像有殺氣,「你怎麼在邊上?」

  「她都住我家了,我怎麼不能在邊上?」

  姜來說,「你這問題真有意思,你要不樂意,那你搬過來,我們仨人住。」

  安茨當場嗤笑一聲,「老子不來,看見你那張臉就煩。」

  「哎呦,某人現在談了戀愛是不一樣了,我邀請你來我家做客,你都不來了。」姜來故意捏著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話,「我和花芷好歹也算你半個老朋友了,你為了顧芙蓮,捨棄了我倆?」

  安茨也不知道姜來為什麼能這麼清楚這些消息,他凝視著邊上的花芷,「你跟姜來什麼都說了?」

  花芷嗯了一聲,安茨笑意更冷了,「你跟他這麼快互訴衷腸啊?前腳剛從我家搬走,後腳就什麼都給別人說。我不是好東西,那姜來又是什麼好人了?」

  「我鐵好。」姜來說,「放心,你倆的事兒我不會說出去,我就是想吃夜宵了來喊一下花芷。」

  「你不是剛吃完嗎?」花芷說,「你豬變的啊?比安茨還能吃。」

  「哥們最近健身,消耗量大。」

  姜來直接把花芷從床上撈起來,那動作一邊不避嫌,好像他們之間什麼都發生過似的,讓安茨的眼皮都跟著抽了抽,「你什麼意思,你讓花芷過去住你那,就是為了找個年輕漂亮的保姆是吧!」

  姜來笑得特別開心,「你吃醋啦?你著急啦?你不樂意,你過來呀,你又不肯來,你要陪著顧芙蓮,那你管我倆幹嘛?」

  安茨知道姜來就是這個賤了吧唧的性子,有的時候他身為好兄弟都想揍他,這會兒也是,男人磨了磨牙,「我知道你對花芷沒興趣,擱這故意挑釁我是吧,過兩天出來喝酒你等死吧。」

  姜來笑嘻嘻地說,「好,那你多帶幾個美女過來,比花芷丑的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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