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歲月中有多少人沉寂於塵埃里,我們終究也會葬在別人的文字里。
淒涼於心的故事擊碎了你的青春,你凝望著許久的落雨紛紛,仿佛丟失了魂。
淺淺的一彎殘月掛在寶石藍色的天空之上,遙遠而蒼涼。
一架白色飛機從它的旁邊似魚一樣讓緩緩游過,看起來格外的渺小。
遙遠的距離給人以錯覺,錯覺里有誰的一抹心上雪。
漂浮的雲層像魚鱗一樣,溫暖又蒼涼。
它們掛著陽光的淺金色,堆積在天際層層又疊疊,重複著每一天不同的故事斑駁,從白晝的明亮穿透無邊的黑夜。
月一直都在,只不過因為陽光過於燦爛,會遮蓋它的光芒,所以只有在墨色的夜晚,它才會格外的明顯。
他們很快的遠離了喧鬧的人群,夏恪一也覺得舒服多了,她輕輕的摸著胸口「哎呀,真是的,好好的來拜個佛也能遇見這種人,真是醉了,無語透了。」
她只是習慣了沒有表情,但不是沒有情緒,尤其是面對這種吵架的場面,總是能夠隨時刺激到她心中的逆鱗。
人總是對於自己痛苦的點特別的在意,尤其是這種痛苦還是深刻的秘密的時候。
「他們就是比較衝動而已,你不要生氣哈,不生氣不生氣,咱們不生氣,和咱們沒有關係。」洛琛熠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手上拿著冰激凌。
夏恪一連忙又往旁邊躲了躲,看了一眼一臉溫柔的洛琛熠,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就又自顧自的吃起了冰激凌來。
洛琛熠一臉詫異帶著委屈,心想:不是都是我老婆了嗎?不是都快看光了嗎?怎麼還跑啊?天吶,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今晚想吃個肥腸面。」喬清平打著圓場說道。
他太了解夏恪一了,即使如今已經成了洛琛熠的女朋友,她也是不會那麼快的就進入狀態的,那麼只能他這個老頭子往前挪一挪了,否則可真是急死了。
從前和洛琛熠接觸的少,他就挺欣賞他的,如今接觸的多了,就更加欣賞了。
「好啊好啊,真的餓了。」夏恪一的表情雖然還是老樣子,但是肢體動作看起來很歡快。
又或者說,因為她從小就在喬清平的身邊長大,所以即使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依然還是那個兒童的樣子,有自己天真爛漫的一面。
習慣騙不了人,基因也是同樣。
「你呀。」喬清平戳了戳她的頭髮「真是個可愛的小朋友呀。」
這句話是她從前長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經常會說的。
即使如今她已經不是兒童了,可是在他的眼裡和心裡,她也還是個孩子而已。
幾個人正開開心心的牽著小荷去飯店的路上,結果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剛才的那個綠衣服美女。
她頭髮稀少的的老公拉著她的胳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你自己做了些什麼,你自己知道,這些年,我給你面子,已經給的夠多了,當然,我給你面子可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孩子,現在孩子已經考上大學了,我沒必要再忍著你了,你油膩傻逼又無恥。」雖然她在罵人,但是語氣很平靜,和她的臉色一樣的平靜。
「你真是個神經病,真是給你臉還不要臉。」男人忍無可忍的咆哮道,圓潤的肚子上下起伏著。
「呵呵,真是惡人先告狀,咱倆到底誰是神經病啊?出軌的是我嗎?拿錢養女人的是我嗎?哼,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是為了自己和孩子的面子,可不是為了你的面子,請你搞清楚,傻逼。」她皺著眉頭,看向男人拉著的自己衣領的手,咬牙切齒的說道「放手,否則我就告你。」
「你他媽的神經病吧,好好的日子不過了,非要折騰什麼。」男人拽了一下女人的胳膊,女人直接一個趔趄。
「我們本來就是不合適的人和婚姻而已,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堅持了,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早就受夠你了,還有你這些所謂的家人,你看看你妹妹,你外甥女,你們家有人把我放在眼裡嗎?你們真是自以為是,也真是好笑。」女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別當街動手動腳的,我又不是你那個不要臉的小三,和你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的。」
「你,你,你個神經病,身在福中不知福。」男人咆哮道。
女人冷著臉,看著男人圓潤的臉和所剩不多的頭髮「你說的是你自己吧,就你這個發福又油膩的樣子,還找小三,你們全家還恬不知恥的幫你瞞著,你可真是不要臉啊,家風不正,還好女兒不隨你,否則我真是能噁心死,就你這個鬼樣子,還想生兒子,沒本事沒能力還喜歡裝逼,家裡沒有皇位要繼承,還顛三倒四的喜歡說大話,真是笑死人了。」
「你他媽的傻逼,真是給你臉給多了。」男人忍無可忍,打了女人一個巴掌。
「呵呵,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去坐牢才對。」女人沒有打他,而是看向他的身後。
兩個民警表情嚴肅的過來了。
這樣的場景,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夏恪一無心理會別人的是是非非,只是假裝淡定的吃著冰激凌,實際上心裡難受不已。
「這家人也真是的,居然從那邊吵到這邊,還打起來了,還家暴,真是可怕。」旁邊有個大姐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不過出軌賤男人,就是活該被抓,尤其是這種重男輕女的家暴男,就要坐牢才行,真是壞蛋。」
「那還沒被抓呢,只是調解而已。」大姐的女兒搖著頭說了一句「有時候覺得女人挺可憐的,嫁給一個男人,他出軌打人,有時候還沒辦法反抗,連離婚現在都有冷靜期了,請問婚姻到底給女人帶來了什麼啊?」
她不禁感嘆道,目光和語氣都有些無奈。
「帶來了什麼,帶來了孩子和孫子,帶來了一堆是是非非和家務活啊。」大姐翻了一個白眼,噘著嘴。
「你還別說,我對你不差啊老婆。」旁邊的中年男人憨厚的笑了笑。
「嗯,你還能看,至於別人,那可就不好說了。」女人搖頭笑了笑「你就說吧,咱們身邊多少婚姻不幸的,老公孩子公公婆婆大伯子嫂子大姑子小姑子,還有一堆管閒事說風涼話的破爛親戚,也就你能看,你家人也能看,否則我早就把你給甩了,我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還少操心,少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指責我。」
女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男人寵溺的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並沒有阻攔她,女兒也是哈哈一笑。
因為總是遇見聒噪的人,所以夏恪一煩了,乾脆就直接戴上了耳機,隔絕了別人的煩躁,沉浸在自己獨立而安靜的世界裡。
洛琛熠見她插著耳機,就伸手摘了一個她的的耳機,和她一起聽音樂。
「哦~不錯哦,我們品味完全相同。」他說話的音調仿佛帶著波浪一樣,還趁機捏了捏她的頭髮。
「別動手動腳的,否則,我!」夏恪一定定的看著他,握緊了小拳頭。
「否則怎麼樣,是不是要和我睡一張床,然後好好的欺負欺負我啊?正好,我特別樂意呀!」洛琛熠車速很快,迅速上線,但是聲音很低,生怕喬清平聽見~
「我要把你給閹了。」夏恪一覺得他已經色迷心竅了,於是就故意說狠話嚇唬他。
「吼吼,你想看啊,那你等著,晚上我一定會滿足你。」他故意打直球說話,自己也紅了臉。
「傻逼。」夏恪一罵了一句,臉紅撲撲的,明顯是從剛才那些不悅的場景中把情緒給轉移出來了。
這要是隨意的矛盾還好一些,可是因為夏恪一偏偏吃過類似的苦,所以導致於她對於這種事情就很敏感。
喬清平自然是也放在了心上,他本來是帶著夏恪一出來玩兒,放鬆放鬆心情,許個願望的,可是沒想到老是遇見奇葩~
不過還好有洛琛熠,他欣慰的想。
綠茵帶著陽光一起破碎在灰色的地面上,他們踩著陽光也踩著人間的喧囂。
找了一家當地比較有名的館子,可是因為人太多,所以夏恪一懶得等,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
這家人還挺多的,要不換一家?
喬清平心裡這樣想,因為他一向都不喜歡在吃飯上耗費時間,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想著先緊著兩個孩子的意見再說。
容城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其他地方的很多網紅店靠的是炒作,但是因為容城人對於美食有天生的愛,所以不好吃的是肯定火不起來的。
尤其是夏恪一對於美食有天生的偏愛,他自然是願意遷就她的,她可是他的寶貝啊。
「人還挺多的,我們先拿個號,逛一會兒再來。」洛琛熠也懶得等,但是據說這家很好吃,所以他不想放棄,他必須要滿足夏恪一對於美食的期待才行。
「好啊,我看這附近還有一些有趣的店鋪,正好我們去逛逛。」喬清平剛才就注意到了,他打算去溜達溜達。
他們留下了一個保鏢排號,剩下的人就都出去逛街了。
洛琛熠牽著小荷,它被套著嘴,但是很歡快的甩著大尾巴。
這已經是洛琛熠遛狗的習慣了,一個是不擔心它吃到什麼不好的東西,再就是不擔心它被別人嫌棄和抱怨。
「烤玉米啊,烤玉米啊,新鮮的烤玉米啊。」一個大叔推著一輛小車,一邊走一邊喊。
金黃色的玉米在他的車上,仿佛發著光一樣,讓夏恪一眼前一亮。
「買幾個,按人頭來,一人兩個,一個可不夠吃。」洛琛熠乾脆利落的說道,謝雨是行走的保鏢和錢包,負責買負責付錢~
「要辣椒醬,再加點辣椒粉,不要番茄醬,其他人的你們自己看醬哈。」洛琛熠一邊給大叔說,一邊興高采烈的看著玉米。
夏恪一喜歡辣椒醬辣椒粉和孜然,不喜歡番茄醬。
「來,老婆,吃一個。」他從大叔手上接過玉米,給了夏恪一和喬清平。
「別亂叫,真是煩死了。」夏恪一接過了玉米,但是懟人可沒停。
她不太習慣這個稱呼,尤其是在喬清平的面前,她覺得很尷尬。
因為洛琛熠是脫口而出,所以也有些尷尬,不過他也無所謂了,現在對於他來說,拿下夏恪一比什麼都強。
雖然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著急,可是實際上還是著急的,尤其是只有他一個人發力,夏恪一還總是躲避…
「沒關係的,反正遲早都要結婚的,叫老婆也沒什麼。」神助攻喬清平繼續上線「這個玉米烤的挺好吃的,和我以前烤的差不多。」
原來夏恪一喜歡吃烤玉米,是因為喬清平…
洛琛熠這才後知後覺。
「是啊爺爺,挺好吃的,不過我覺得,沒有您做的好吃。」夏恪一壓低聲音說,生怕大叔聽見了不高興,雖然她說的是事實。
誇獎自己的同時,可不要打擊辛苦討生活的人。
「也可以了,這個已經很好了。」喬清平吃的很香,看著攤主花白的頭髮。
「等回家了,我給你整一點兒,我做的也很好吃。」洛琛熠繼續表現「爺爺你知道嗎,我以前學她吃地攤烤玉米,結果吃出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了一晚上,可慘了。」
他又繼續賣慘。
「這麼慘啊。」喬清平笑了笑「你這種嬌生慣養的,可千萬別學我們一一。」
這事兒喬清平知道,因為以前於泓文還說過,海城和北城的口味都不是很重,所以他們以前帶洛琛熠去容城玩兒的時候,洛琛熠就上吐下瀉,從此以後給他吃東西就更注意了。
夏恪一聽到了,不能說不觸動,但是她還是裝的很淡定。
「這家店鋪看起來也很不錯哦,我們進去溜達溜達唄。」洛琛熠看向旁邊。
原色木頭門上是黑色的店鋪名:心愿。
下面還寫著幾個字:祈福心事,願君心想事成。
當自動報音的門傳來一聲機械的歡迎光臨的時候,穿著素白色衣裳,盤著頭髮的男人正坐在那裡泡茶。
見著喬清平,他連忙就站了起來「喬老師,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