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芷沁扯動了一下唇角，感嘆道：
「我也沒想過我還會回到這裡。」
曾經她逃離這裡的時候曾想過再也不要回到這個鬼地方了。
可是當曾經那些被埋藏在夜裡的愛戀得到回應的時候，那些痛苦的記憶好像也隨著時間留在了過去。
這一次，是新的開始。
「不過你剛才說他把其他傭人都開除了是什麼意思？之前那些事他都知道？」
春陽慌亂的擺擺手，似乎是怕她誤會什麼，解釋道：
「您誤會了！是那些人看人下菜碟，少爺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丫頭怎麼還是這麼傻，她又不是這個意思。
她還不至於誤會那些故意嘲諷她的人是顏宸羽指使的。
不過……
喬芷沁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故意板著臉審問她。
「那他怎麼知道那些人欺負我？」
春陽一字一句道：
「您離開後，她們就把別墅里與您有關的東西全部都裝進袋子裡打算扔出去。
我一直覺得少爺心裡其實是有您的，不然也不會在好幾次結束夜戲之後跑到別墅來住，所以我就買通保鏢把您的東西留下來，想著萬一您哪一天回心轉意，或者少爺重新把您帶回來，把這些東西重新擺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就好像您從來沒離開過。
後來有一天少爺突然回到別墅，看到房間裡沒了您的東西發了好大的脾氣，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少爺動手打人。
後來少爺知道我將您的東西都留了下來，就讓我把所有東西都一一擺回原來的位置。」
「少爺知道您與我關係好，在那一晚詢問了些您在別墅時的日常，這才知道平日裡受了那些人不少的嘲諷，所以一氣之下就把那些人全部開除了。」
春陽說的那一晚應該就是顏宸羽說的喝醉的那一晚。
那男人只是簡單講述了經過，沒想到那一晚發生了這麼多事。
喬芷沁想著，腦海中不斷迴蕩著春陽剛才說的話，忽然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等等，你說他結束夜戲跑到別墅來住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的記憶里，但凡他有夜戲的日子他都沒有在別墅出現過。
春陽抿了抿唇，往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似乎在猶豫什麼。
片刻後，緩緩開口。
「曾經許多個夜晚，少爺都是凌晨三四點回來，早上六七點就走了，您早上醒的晚，凌晨的時候又睡得熟，自然不清楚少爺曾經來過。」
喬芷沁聞言，神色一頓。
她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有時候顏宸羽一拍戲就是好幾個月，她許久都見不到人。
只有他偶爾收工早的時候他才會回到別墅。
回來之後他們之間的聊天也不多，無非就圍繞著那檔子事。
後來她發現自己對他動了心，開始期待他能來的頻繁些。
只是在這種不對等的關係中動心，結局往往都是失望。
他一如既往的忙，對她依舊不冷不熱。
她記得她察覺到自己動心後，顏宸羽有一部戲剛剛開機。
那部戲的通告似乎很趕，大部分都是夜戲。
那段時間他來的次數更加少了。
時間長了，這份期待漸漸變成失望的時候，便形成了逃離的念頭。
所以其實他回來過，只是那時的她不知道？
收斂起思緒，喬芷沁試探性的問：
「你還記得他凌晨回來的那段時間是什麼時候嗎？」
春陽點點頭。
「我記得！是少爺在拍那部歷史劇的時候，我記得那時候少爺很忙，白天很少來看您，其他傭人為此天天嘲笑您，諷刺您，以為您失寵了，其實只有我知道少爺有回來看您。」
所以她能看得出來喬小姐在少爺心裡不一樣。
喬小姐從來都不僅僅只是一個被包養的女人。
只是其他傭人從未相信過她的話。
喬芷沁一聽徹底愣住了。
原來真的是那段時間。
她曾以為顏宸羽來到這裡無非就是欲望難解，找她來紓解欲望。
即便這確實是事實，但對於當時已經動心的她來說還是無法接受。
她希望他來這裡是為了她，而不是為了他自己。
可如今才知道她當初自以為是的奢望其實已經實現了。
他來過，並且是為她。
所以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顏宸羽就已經對她動心了？
喬芷沁半信半疑的看向春陽。
「其他傭人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春陽抿了抿唇。
「管家曾經叮囑過，每天晚上要留一個人值班，她們都不願意，所以值班的事就落在我身上了。」
喬芷沁冷冷扯動了一下唇。
「這些人還真不值得讓人同情。」
當初那些傭人怎樣對她，她其實從未放在心上。
因為當時連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如今身份不同，倒是覺得那些人被開除也是活該。
拿著高額的工資，做的卻不是自己的分內事，就只會偷奸耍滑，對別人指手畫腳，這樣的人確實不能留。
喬芷沁說著，端起水果盤叉了一塊火龍果遞給她。
春陽連連擺手。
「少夫人，這使不得！」
她是傭人，怎麼能吃主子的水果。
喬芷沁二話不說塞進了她的嘴裡，又遞給她一個橘子。
「我讓你吃你就吃！」
春陽愣了好半天，才咬碎了口中的火龍果，看著手中的橘子，不由得握緊。
下一秒，喬芷沁的聲音繼續傳來。
「這些事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春陽垂下腦袋。
「是少爺叮囑我不要讓您知道他回來過，我……不敢說。」
喬芷沁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調侃道：
「所以現在就敢了？不怕被開除？」
春陽眸光微閃，垂下眼眸。
「只要少夫人和少爺之間沒有嫌隙，春陽就知足了。」
當年喬小姐離開之後她就一直在懊悔。
這些事若是她說了，喬小姐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
可是這世上的事從來沒有如果。
離開的人終究沒有回來。
所以這一次她不想再隱瞞了，她不想看著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再次錯過。
喬芷沁沒想到她的一句玩笑話她還當真了，捏了一下她的小臉。
「逗你的！傻丫頭，也難怪當年會被那些傭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