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不是軟禁,是愛護

  喬南謹防沈雋要弄出什麼花招,她是真的怕了,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萬一弄出什麼讓人無法接受的東西,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他逼瘋。

  所以她拒絕道:「我不要什麼禮物,只要你給我解藥,我不想一直躺著。」

  「原來這麼聽話,是想換解藥?」沈雋輕笑一聲,餵了她一口飯。

  飯菜是中式的,都是喬南喜歡吃的,但現在她只覺得味同嚼蠟,吃東西也是為了養足精神,也為了讓沈雋不生氣。

  她面無表情地吞下飯菜,「沈先生出爾反爾?」

  「嗯?」

  「不是你說的,只要我聽話你就會讓我下床,然後帶我去看薔薇花嗎?」她抬眸,目光里透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所以沈先生只是信口開河而已,說的話都是算不得數的,對嗎?」

  「說話算數,可也得是你真心實意地聽我的話,不是虛以委蛇,在我面前演一齣好戲。」沈雋早就看透了。

  她不是那麼輕易會聽話的人,看著嬌軟,脾氣和骨頭都硬得很。

  明明心裡十分抗拒,被他抱起來的時候身子僵硬得像塊石頭,可嘴裡卻要故意說出一些像是鬧彆扭一般的話。

  他是喜歡她沒錯,但也沒有到糊塗的地步。

  沈雋給她餵了一口湯,「小薔薇,不要試圖在我身上找什麼突破口,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我都知道,你乖乖地躺在床上也好。」

  喬南悄然地攥起手指,「你這是軟禁我。」

  「不是軟禁,」沈雋拿著手帕擦掉她嘴角的飯粒,溫聲道,「是愛護。」

  吃完飯後,沈雋拉了一下床頭的繩子,古堡里還保留著以前的舊習慣,主人家有事,拉一下繩子,傭人就會聽到鈴聲。

  過了一會兒,錦瑟進來,收拾餐盤。

  她看到喬南靠在沈雋的胸膛上,沈雋旁若無人地用手帕擦著她的嘴角,極有耐心地說著什麼,全程喬南都是面無表情。

  她拿著碗筷的手微微一僵,低下頭的瞬間眼底快速地划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收拾完東西出去,錦瑟將餐盤遞給門外的傭人,沈雋的房間,除了沈臨和她之外,其他人都不能進去。

  她轉身關門的那一剎那,看到沈雋將喬南放在床上,俯身似乎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她目不轉睛地看了一眼,手指僵硬地握著兩邊的門把,再緩緩地關上。

  回到房間後,她站在窗邊點了一支煙,煙霧在她漂亮的狐狸眼前瀰漫開,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窗外窸窸窣窣的,原來外面下起了雨。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聲。

  手指夾著煙,從唇邊移開,她單手拿起手機劃開,是一條簡訊。

  當她掃過簡訊的內容時,目光劇烈一顫,臉色發白,手指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菸灰抖落,最後整根煙都不受控制地從指間滑落。

  掉在地上,濺起細碎的火星。

  背脊渾然一涼,她猛地攥緊手機,結果簡訊內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最終化為空白。

  她連忙回撥了簡訊上的電話號碼,結果提示是空號。

  是誰?

  到底是誰給她發了這一條消息?

  她抬頭看著玻璃窗上倒映著自己的臉,蒼白無色,像是一張面具牢牢地嵌在她的臉上。

  她手指哆嗦著拿起桌上的煙盒和打火機,銜著菸嘴,打火機擦臉好幾下火苗才竄起來。

  但她的牙關在打顫,煙上下抖動,她必須用手按著,才能順利點燃。

  猛地往裡吸了一口,濃煙滾入咽喉,嗆了一口,她的手用力地按著窗沿,彎下腰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再次抬頭看向窗戶,她已經淚流滿面。

  事情大概已經過去五年了吧,每當想起來她都會覺得惋惜,可也只是惋惜而已,畢竟是一場意外。

  以前沈先生身邊養了幾個女人,但他從來沒碰過她們。

  養來也只是為了穩固地位,讓組織里的那些對他有非議的人以為他沉迷於美色,用他罔顧組織的規定對他進行彈劾,有意要造反,他再反將一軍,將那些對他不服的人一一清除乾淨。

  等事情解決清楚了,那些女人自然就被趕出了這座城堡。

  但那天那些人被當場槍殺之前,有人大喊他是篡位才坐上今天的位置上,雖然大喊之人立馬被槍殺了,但這句話似乎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然而等沈先生下令將那些人全部處死之後,那些騷動戛然而止,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那晚她照往常在臨睡之前給沈先生送水喝,敲開門進去的時候,沈先生正坐在窗邊咳嗽,因為下雨了,每當下雨的時候他的哮喘的症狀就會嚴重一些。

  她很擔心他的身體,急忙走過去,將被子放下輕輕拍著他的背,「沈先生,您怎麼樣?」

  明明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紀,可他位高權重,組織里無人不喊他一聲沈先生。

  沈先生低咳了幾聲,從背上將她的手抓下來,眼眸像是浸潤了外面的雨水,又黑又亮,「錦瑟,你很關心我?」

  她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們都很關心沈先生您的身體。」

  沈先生微微笑了一下,笑聲很輕,像是從鼻腔里哼出來的一樣,她沒怎麼聽清楚,因為沈先生握著她的手將她扯入懷裡。

  她驚魂未定地抬眸去看他,這才看清楚他眼底的真實情緒,是濃烈而洶湧的暗色。

  今天的事情讓他動怒了,他心情不好。

  沈先生在她身上發泄,壓在窗台上,那一晚她疼得不敢吭聲,那一年她十七歲。

  第二天早晨天還沒大亮,她在沙發上醒來,穿好衣服離開,衣服是完好無損地脫下來的,身上也沒有印記。

  等她再去伺候沈先生的時候,沈先生握著她的手,說:「以後,你就陪著我吧。」

  沈先生要她的次數不多,因為很少有事情會讓他發怒,他只要情緒穩定,便是不近女色。

  從十七歲到五年之前,也就是她二十三歲,沈先生碰她的次數十根手指都能數得過來。

  再之後,就是五年前,她驚慌地發現自己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