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梁非城搶救無效,死在醫院裡

  夕陽西下的古堡像被蒙上了一層玫瑰色,神秘又透著幾分莊嚴的肅穆,隨著天邊的光線越來越暗,周圍的群山更像是一道道巨大的黑影。閱讀

  將古堡圍困在其中,仿佛牢不可破的監獄。

  有一輛黑色的加長型轎車開進來,壓過路面枯黃的草地,最終停在古堡前面。

  沈臨走上前去拉開車門,穿著黑色大衣的沈雋從車上下來,長身玉立,高大清瘦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挺拔。

  他攥著白色的手帕低低地咳了幾聲。

  五天前在燕京城淋了一點雨,受了寒,便又咳了起來。

  但好在今天總算有了起色,沈臨悄悄打量了他一眼,「沈先生,郁聞州已經送回到郁家了,郁顯禮保證秘密將永遠是秘密。」

  「嗯。」沈雋談起郁家的事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往裡走,腳步不緊不慢,但沈臨還是看得出來他急著要去看什麼。

  這時,錦瑟從裡面跑出來,見到沈雋,連忙開口:「沈先生,小南醒了。」

  沈雋依舊是淡然的表情,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只是那雙黢黑的眼眸好像多了一絲微光。

  昏迷了整整五天的人,終於醒了。

  沈雋上樓時,醫護人員正在給喬南檢查身體,她昏迷了五天,身子虛弱,連翻身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但看到天花板繁複的花紋,熟悉又令她心驚肉跳的若有似無的木料香和花香,她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里昂,群山之中的那座古堡里。

  她終究還是被沈雋帶回到這個地方了。

  昏迷了五天,讓她的反應變得有些遲緩,潛意識裡不敢想起來的畫面被積壓在心頭上,她覺得呼吸都開始痛了。

  她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可是潛意識裡卻不願意想起來,她不是忘了,她只是在逃避,當梁非城三個字浮現而出,她的心跳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與此同時,床邊的監控儀發出尖銳而急促的聲音。

  醫護人員臉色一變:「小姐,請你冷靜一些,保持放鬆,深呼吸……」

  喬南被按在床上,她整個人如同傀儡一般受人擺布,只有一顆鮮紅火熱的心在不停地跳動,梁非城,梁非城……

  他中了槍倒在雨幕之下的畫面如狂風暴雨般席捲腦海。

  心臟像是突然被撕裂開,她雙目猩紅地瞪著天花板,眼淚從兩邊的眼角滑落到髮鬢,沙啞難辨的嗓音發出一聲悲戚的哀鳴。

  沈雋大步走過去,推開醫護人員,坐在床邊抓起喬南的一隻手。

  短短五天,她沒吃沒喝,光靠營養針維持下來的身子又消瘦了一整圈,手指的骨頭像要從皮膚里穿破出來似的。

  「小薔薇。」沈雋叫著她的名字,另一隻手擦掉她流下來的淚水,溫熱的淚水沾濕了沈雋微涼的指尖。

  喬南的觸覺也變得遲鈍,她還沒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只是聽到沈雋的聲音的那一剎那,她的眼瞳緊緊縮了一下,隨後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安靜。

  她甚至都沒有轉頭看他一眼。

  「小南,你醒了就太好了,沈先生很擔心你。」錦瑟站在沈雋的身邊,喬南醒來她很高興,因為這樣沈先生的心情就會好一些,對他的病情恢復也有幫助。

  但喬南也沒有回應錦瑟。

  沈雋握緊喬南的手,他的手指比一般的男人還要長一些,掌心寬大,將她細瘦的手完全包裹在手心裡。

  他的體溫不是完全冰涼的,而是一種溫熱中包裹著寒意的冰涼,這種溫度漸漸傳遞到喬南的手裡。

  她感知到了他的存在,發狂一般地尖叫起來,要將他甩開,可沈雋的手指卻如同和她的焊在一起,紋絲不動。

  他提醒她:「你應該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還不如安分守己,養好身子。」

  淚水蓄在眼眶裡,不再往外流,「沈雋,你妄想將我永遠留在這裡,我一定會出去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留在這個地方,我也不會永遠跟你生活在一起!」喬南咬著牙,蒼白的臉上是猩紅充滿仇恨的眼睛,使出渾身的力氣發出內心裡的怒吼。

  她一定會想辦法從這個地方離開。

  她要回到梁非城身邊,他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她又到底昏迷了多少天?

  一想到梁非城,監護儀上的顯示的曲線波動又很大了。

  沈雋餘光掃到,緩緩地握緊她的手指,感受到她暗暗較勁要掙脫開他的手,他的手指直接插進她的指縫,與她的手指緊緊扣在一起。

  隨後將她的手壓在枕頭上,附身而下。

  「出去?出去之後呢?找郁聞州還是梁非城?郁聞州重症昏迷,能不能醒來還是個問題,至於梁非城。」

  沈雋說著,停了下來。

  「沈臨,去把東西拿來。」他偏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沈臨,吩咐道。

  錦瑟好像明白了沈先生要叫沈臨拿什麼東西,她抿了一下唇角,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什麼都還不知道的喬南。

  沈臨頷首,立即轉身走出去,沒過多久又返回來了。

  手裡拿著一份報紙,報紙上全是漢字。

  他將報紙遞給沈雋,薄脆的報紙在手上發出的聲音,沈雋將報紙攤開,翻到第一版,露出最重要的那則新聞。

  喬南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想看,不管沈雋拿什麼東西過來,她都不想看。

  然而沈雋卻在她耳邊提醒她:「燕京城的報紙,你也不想看嗎?」

  出於對這個地名本能的反應,喬南睜開眼睛的瞬間,就被頭版加粗放大的標題吸引了目光。

  她看著那行黑色的字體,那幾個字拆開來她都認得,可是組合在一起,她卻好像不認識了。

  每一個字都在她的眼裡不斷地放大……放大,不斷往她體內鑽,仿佛要鐫刻進她的靈魂里。

  她的臉上毫無血色,眼睛是一片空洞的死寂,整個人像墜入了無盡頭的深淵。

  「我們回來當天梁非城搶救無效,死在醫院裡了,訃告是梁老爺子親自刊登在報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