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瓏玥山莊。閱讀
這是喬南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之前在燕京城住了那麼多年也不曾來過。
不過她現在沒有欣賞雪景的興致,身體虛,一路回來竟有點暈車,靠在椅背上,摩挲著口袋裡的一枚戒指。
戒指是她醒來時發現的,就戴在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當初她在八音盒裡發現的那枚粉鑽戒指。
毋庸置疑是梁非城給她戴上的。
車子一直往裡開,在一棟小樓外停了下來。
下樓外原本撲了鵝卵石,但此刻已經被一層薄薄的積雪覆蓋住了。
原本山莊裡的保潔會定時過來打掃積雪,但沈先生在見完楚陌之後又回房間休息了。
沒有人敢去打擾他的休息,所以這會兒才又有了積雪。
沈先生的助理沈臨從車上下來,拉開車門,態度不算恭敬,但也很客氣道:「喬小姐,裡面請。」
他畢竟是沈先生身邊最得力的助手,身份和地位都高,親自去接喬南已經令人乍舌,能讓他親自開車門,也令隨行的保鏢感到吃驚。
喬南下車,一股冷風從側面而來,她看了一眼斜對面的亭台樓閣。
那閣樓的窗戶是關著的,但從樓下守著保鏢就能斷定那裡面住著人。
她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跟著沈臨往小樓的樓梯走去,鞋底壓過積雪發出咔吱咔吱的細小的聲音。
喬南一進屋就感覺到一陣暖意驅散她周身的寒氣,然後沿著血脈經絡順著四肢百骸流經全身。
進了屋裡面一道樓梯,天色陰沉沉的,小樓里沒開燈,那道樓梯被陰影覆蓋就顯得有些暗。
她走過去,感應燈亮起。
上了樓她才看到沈雋坐在窗邊,翻閱著手裡的一本書。
深棕色的厚皮書,不知道寫了什麼內容,沈雋異常修長的手指翻過書頁,低低地咳嗽幾聲,才側頭看了喬南一眼。
沈雋尤愛深色的衣服,喬南認識他快兩年,從來沒見過他穿淺色的衣服,除了灰色就是黑色。
但就算只是黑灰兩色,他本身卻讓這兩種顏色發揮到極致,仿佛這兩個顏色天生為他而生,每一寸都將他襯得恰到好處。
他逆著光,臉部的輪廓格外的深邃,透著幾分平常沒有的陰沉。
不過卻在他站起來的瞬間,陰沉驟然消失,是他一貫溫和的神情,「臉色怎麼比昨天還差?」
他走到喬南的面前,低沉道:「沈臨,去叫醫生。」
隨後抬起手,自然地摸了摸喬南地額頭,「沒有發燒,暈車了?」
喬南點了點頭,她是有點暈車了,也提不起什麼力氣。
沈雋走到窗邊,拿起托盤上的另一隻杯子,倒了一杯熱開水,親自拿給喬南,「喝點,會舒服些。」
她低頭喝水時,沈雋淡淡地掃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紅印。
喬南喝完熱水之後就去休息了,她的房間被安排在這棟小樓里,她沒仔細看房間內的布置,只覺得難受得緊,倒頭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才發現沈雋也住在這棟小樓,住在小樓里的只有他們兩個。
……
梁非城的車子是直接開往容家的醫院。
大過年的,醫院裡的人仍然不比平時多少,容馳在陪杜驚鴻昨晚產檢後,就到梁非城的病房。
梁非城今早檢查身體,內傷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再加上昨晚情難自控,做了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己硬撐不下去了。
否則這身體非得廢了不可。
容馳也勸他:「這次說什麼你都要在醫院好好給我待著,你身體素質是好,但也不是這樣揮霍的,我剛才看了你的情況,只要你臥床休息一周,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就能活蹦亂跳了。」
不過活蹦亂跳這四個字並不適合梁非城,從小到大,梁非城都是他們三個當中最沉穩,性子也是最冷的那一個。
「老白呢,打他電話沒接。」梁非城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容馳皺了皺眉頭,「今早的新聞看到了嗎?我打電話去黎園,說老白被黎老爺子帶去軍區大院好好管教了。」
新聞梁非城看了,是在回來的路上看的,但網絡上已經沒有這條新聞了,他是從小九截的圖裡看到的。
「老爺子非去了他一層皮不可。」梁非城很客觀地給出結論。
容馳同意他的說法,然後想到另一件事,「喬南呢?她的燒完全退了嗎?」
「退了,」梁非城啞聲道,「她在瓏玥山莊。」
他如今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限制她的自由,也再不能那樣強行將她禁錮在身邊,只能看著她住在那個地方,旁邊還有一個並不簡單的沈雋。
容馳愣了一下,瓏玥山莊。
容家也是燕京城的豪門望族裡的大勢力之一,燕京城裡的風吹草動早就傳到他們各自的耳朵里了。
瓏玥山莊被一個國外來的富商包下的事情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了。
……
梁非城緊遵醫囑,「聽話」地臥床靜養,期間英國分公司的事情都由梁伊處理,而小九則是被他派去調查另一件事情。
他看了一眼始終是黑屏的手機,眸色深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進來的是樊七。
「三少,郁聞州的助理鄒讓來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不管是郁家還是梁家,包括喬南的人都沒有找到郁聞州的下落。
郁家的人仍是沒有放棄找尋他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只不過已經過了法定春節假期,公司還得繼續運作下去。
郁顯禮蒼老了很多歲。
他重新回到了商場,以至於眾說紛紜,都在猜測郁聞州去了哪裡,不過郁顯禮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郁氏有他坐陣,郁氏出現動盪的局勢很快就安穩了下來。
今天是周末。
鄒讓進門後,頷首,「三少,有件東西我代我家老闆交還給你。」
梁非城凝眸,「郁聞州?」
鄒讓點了點頭,「老闆出事以前就打算找個機會把東西還給你,他不在,我就替他來還了。」
梁非城沒有想到的是他來歸還的東西是一張相片。
一張七八年前他和喬南的合照,他曾經放在懷表的表蓋內側的。
可喬南明明告訴他,照片已經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