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竟是一枚戒指

  喬南就知道之前在飯桌上,梁非城一定聽到杜驚鴻提起沈先生。

  之前都沒問,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

  她抬眸去看他,眼裡藏著碎光,庭院的景觀燈照過來,讓她的眼睛漂亮得像是藏了兩條星河。

  她揚著笑說:「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說出這句話時看到梁非城的臉色冷下來,竟然有種莫名的爽快。

  梁非城倏然停住腳步,聲音微沉:「你再說一遍。」

  當初容馳是怎麼告訴他的?

  說是杜驚鴻在郵輪上遇險,幸好被喬南救下,當時喬南的身邊有一個很寵著她的男人,看上去年輕又英俊。

  結合杜驚鴻說的,那麼就能確定那個在郵輪上很寵著喬南的男人就是所謂的沈先生了。

  而她現在對他說,是很重要的人?!

  喬南今天穿的馬丁靴是平底的,她一米七的身高在梁非城一米九的大高個面前矮了一截,但氣勢絲毫不輸給他。

  她氣定神閒的問他:「是你自己問我的,現在又跟我生什麼氣。」

  「我沒有生氣。」梁非城握著傘柄的手指攥得發白。

  喬南看了一眼他的手指,不動聲色的移開,「沈先生對我來說的確是重要的人,你也知道,我失去了幼時的記憶,七歲以前,我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這樣的關係三少聽懂了嗎?」

  她說完就要走,精緻的臉上寫滿了疲於應付的不耐。

  梁非城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到傘下,薄怒道:「南南,你要氣死我嗎?」

  「三少剛不是說沒生氣的嗎?」喬南唇角泛著淡淡的譏誚。

  梁非城覺得自己遲早要被她氣出心臟病和肺病,他呼吸一頓,緊咬著後槽牙。

  兩人站在黑色的大傘下面互相看著對方,誰也沒打算打破這個僵局。

  送他們上車的容家傭人站在原地不敢靠前一步,怎麼也想不明白,剛才看上去還挺融洽的兩個人怎麼說吵架就吵架?

  終於還是梁非城先鬆了口,拉住她的手,摸到她手心裡冰涼的溫度,他呼吸一沉,聲音不由的輕了幾分。

  「先上車。」

  喬南掙開他的手,朝著幾步遠的車子跑過去,梁非城長腿跟上去時,她已經鑽進車裡了。

  梁非城立在車外邊,唇角抿直,把傘遞給身邊的傭人,也彎腰上了車,關上車門,靠在椅背上,一句話也沒說。

  喬南更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忽然眼前一黑,梁非城身上淡淡的沉香氣息撲面而來,她怔怔的看著他靠近的側臉,隨後聽見一道細小的咔噠聲。

  是安全帶扣住的聲音。

  即便是坐在後排,每次上車,梁非城都會給喬南繫上安全帶。

  即使他現在看上去好像在生氣。

  她的後腦勺緊貼著椅背,呼吸慢慢的,淡淡的說了一聲:「謝謝。」

  就在喬南以為他給她系好安全帶之後就會坐回去了,沒想到他的手從她的腰際爬上來,握住她的胳膊。

  被他搶占了先機,圍困於其中,喬南動彈不得。

  只見他深褐色的眼瞳在昏暗的車廂里格外像兩顆春夜裡的星辰,閃動著細碎的,溫潤的光澤。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是吃醋。」

  他忽然出聲,再次說道:「南南,我只是吃醋。」

  明明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可對上這樣一雙眼睛,喬南仿佛受到了蠱惑般,又像是受到靈魂深處強烈的暗示。

  她放在兩側的手攥成了實拳,緊緊的攥著,又鬆開。

  嗓子眼發癢,乾澀的開口。

  「我又不喜歡他。」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喬南清晰的看到梁非城眼底兩簇明晃晃的光,透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笑意。

  她忽然將他推開,感覺到渾身跟點了火似的,火燒火燎,「夠了你!」

  梁非城猝不及防的被她推開,往椅背上一靠,唇角彎了一下,倒也沒再說話了。

  等車子在南苑停下,小九和梁伊撐傘出來接他們,梁伊走到喬南身邊給她撐傘,梁非城後一步。

  梁伊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將喬南送到門廊下,便將傘放在一側,轉身等著梁非城。

  喬南側過頭看了一眼梁伊,紅唇抿了一下,默不作聲的上樓。

  剛走到房間外面,聽見梁非城叫她,「南南。」

  喬南握著門把手回頭看他,沒好氣的說:「三少有何吩咐?」

  「今晚還繼續嗎?」梁非城看著她的眼睛。

  小九和梁伊跟在後面,小九聽見這話沒什麼反應,倒是梁伊愣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梁非城的後背。

  喬南這才想起來昨晚在書房和梁非城做的事,說好要堅持的,她就不可能半途而廢,而且昨晚才剛剛開始而已。

  她鬆開門把,點了點頭,說:「繼續吧。」

  梁非城點了點頭,側身對小九說:「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下去休息吧。」

  「是。」

  梁伊目送梁非城和喬南進了書房,小九在一旁出聲提醒她:「小伊?」

  「嗯。」梁伊回過神來,轉身跟著他一起下樓。

  書房的門關上,梁非城的手指摩挲著門把手,腦海里卻想起傍晚時分將她按在門上親吻的畫面,當時她的細腰就卡在門把手上。

  他攥了攥拳頭,聽喬南說:「那就開始吧。」

  都說萬事開頭難,可要徹底戒斷,整個過程都是難的。

  即便知道梁非城給她的膠囊不是真正的違禁藥,但在一方面上對戒斷的幫助也是很大的。

  相比較於前一天晚上,今晚喬南堅持了十分鐘。

  梁非城將滿頭大汗的她抱在懷裡,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送她回房間。

  明明昏昏沉沉的都快要睡著了,剛將她放在床上,她就睜開眼睛,說:「我要洗澡。」

  洗完澡再次躺回到床上,連治療癔症的藥都不用吃了,這一覺睡的沉,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她卻不知梁非城在她洗澡時,在屋子裡的薰香里滴了幾滴助眠的精油。

  天已經大亮了,喬南翻了個身,睜開眼,正好對著床頭柜上的那個八音盒。

  伸手拿過來,在底座扭了一下,隨後悠揚的鋼琴聲便傳了出來。

  她若有所思的盯著八音盒的玻璃罩里按照她的比例做成的小人,手指無意的摩挲著底座。

  忽然食指在底座上按了一下,有一小塊回彈了出來,她以為是電池裝置,結果沒想到不是電池。

  帶出來的東西竟是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