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喬南抬手按在後脖頸上,脖子扭了幾下,傳出細小的咔咔聲。
錦瑟還沒從法國回來,空城的大小適宜暫時就全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倒沒有多難,只不過事情繁瑣,雖然手底下有人可以幫著分擔,也還是夠她忙的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錦瑟發來的微信:【後天就回去。】
喬南回了她一句:【沈先生怎麼樣了?】
發送過去之後,她將手機放進包里,拿起外套,關了燈,走出辦公室。
剛到停車場就接到喬北北打來的電話。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喬北北輪班應該剛才就回去了。
電話剛接起還沒說話,就傳來喬北北驚恐的哭腔:「表姐,我好害怕,你快來,我怕……」
喬南心裡咯噔一下,沉住呼吸,「北北你別怕,怎麼了?」
她一邊聽喬北北說,一邊向自己的車子走去,臉色越來越沉,將外套和包甩在副駕駛座,上車,拉上安全帶,掛掉電話,啟動車子。
車子停在喬北北的公寓樓下,電梯還在樓上,她顧不得等待,想到喬北北驚恐的哭腔,便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
七層樓,她踩著高跟鞋跑上去。
喘著氣跑出樓梯間,一眼就看見蜷縮在門口的喬北北。
喬南恍惚一瞬,仿佛看到了小時候喬北北被她哥哥欺負時,也是這樣蜷縮在家門口的,那時候她睜著一雙清澈楚楚可憐的大眼睛,委屈的叫她姐姐。
她大步走到喬北北面前,喬北北聽見腳步聲,猛地一抬頭,當看清來者是喬南,撲了上去,抱住她!
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半句話都講不出來。
喬南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低聲安撫著她:「北北別怕。」
說著,她伸出另外一隻手,將打開一條縫隙的房門推進去。
瞳孔劇烈一縮。
房間裡的東西幾乎被砸得粉碎,桌椅倒在地上,水壺砸開兩半,一片狼藉猶如颶風過後的災難現場,而空氣中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
喬南掃了一眼,目光一頓,被扯落在地上的被子不知道被什麼動物的血染成一片一片,上面還有內臟,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喬北北機械的轉頭看了一眼,喉中一哽,頭皮發麻,緊緊拽著喬南的衣角。
「表姐,我沒得罪過人啊,到底是誰這麼整我?太可怕了。」
喬南也想不出到底是誰要這麼整喬北北的,將喬北北身上的外套拉好,說:「我們去物業調監控。」
這個小區住了很多空城的員工,物業一聽喬南是空城的老闆,倒是很配合的把監控調出來給她看。
攝像頭不算很高清,可電梯就那麼一點空間,裡面幾個人的面孔還是能夠認得出來的。
喬南一眼認出站在最中間那個精緻時尚的景清寧。
原來是她。
喬南道了一聲謝,牽著喬北北回到車上,然後撥了一個號碼出去:「五分鐘之內我要知道景清寧在什麼地方。」
「表姐,她們是誰啊?誰是景清寧?」喬北北驚魂未定,整張臉都是白的。
喬南握緊手機,眼神有點狠,「她們是衝著我來的,北北,是我連累了你,別怕,表姐會替你討回這個公道的。」
上次景清寧到空城鬧事,郁聞州護她,叫鄒助理打了景清寧兩巴掌,景清寧一定懷恨在心,又加上對郁聞州情有獨鍾,挖不動郁聞州,只能將所有的怒火都遷怒到她身上了。
又因為動不了她,所以從她身邊的人,喬北北身上下手。
至此才讓喬北北受到了驚嚇。
三分鐘左右,喬南就收到了景清寧的具體位置。
她驅車開往城郊的別墅區,遠遠的就看見一棟別墅燈火輝煌,鐵柵欄上面繞了好幾圈的彩燈,從大門外看進去,能看到的就有七八個女人,裡面正在辦派對。
所謂好姐妹的聚會派對。
隔著車窗都能聽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喬南勾唇冷嗤,解開安全帶,對喬北北說:「你在車上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喬北北看著又美又颯的表姐,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麼,抓著她的衣角,「表姐,報警吧。」
「報警是肯定的,不過這件事先交給警察的話,這口惡氣可就沒那麼好出了。」
喬南下車,寒風捲起她的衣角,她走到鐵門前,發現門從裡面鎖上了。
門邊就有門鈴,不過她可不認為禮貌的按了門鈴她們就會乖乖開門。
那就只能用不怎麼禮貌的方式進去了。
她又轉身回到車上,系好安全帶的同時對喬北北說:「坐穩了。」
喬北北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本能的覺得一定不是什麼尋常的事,所以聽話的坐穩,並且抓住頭頂上的把手,一隻手還不夠,她改成兩隻手抓住。
喬南很滿意她的反應。
握緊方向盤,性能極好又通過改裝過的車子發出由小及大的咆哮聲,喬南盯著前面的鐵門,嘴角冷冷的勾了一下。
當車子朝著鐵門開去的剎那,喬北北眼睛倏然瞪大,終於知道表姐要做什麼了。
車子撞擊鐵門的聲音如震天響的驚雷,徹底蓋過了派對熱鬧的聲音。
都是些嬌生慣養,嬌滴滴的大小姐,怎麼可能見過這個陣仗。
頓時嚇得尖叫起來,景清寧捂著耳朵也尖叫一聲,當透過擋風玻璃看見裡面的人時。
她提起裙擺,跑出來,尖叫怒罵:「喬南,你這個瘋子,你想幹什麼!」說著,手裡的酒杯狠狠地直接向鐵門砸去!
玻璃酒杯砸在鐵門上,頓時四散裂開,有一部分紅酒潑在車子的擋風玻璃上,往下滑落。
喬北北嚇得尖叫一聲,閉住眼睛。
喬南迅速倒車,掛擋,車子轟的一聲再次撞向鐵門,哐的一聲,厚重的鐵門被撞開!
車子如一匹疾馳的烈馬朝著景清寧衝過去!
景清寧瞳孔劇烈一縮,當死亡的恐懼近在咫尺時,她仿佛已經一腳踏進深淵,渾身動彈不得。
然而——
尖銳的剎車聲響起,車子堪堪停在景清寧前面,她幾乎能感受到車子的保險杆擦過她的膝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