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人盡可夫,夢境破碎

  郁聞州到底沒有真的吻喬南的唇,只是那股衝勁竄到腦門上,反覆的折磨著他心裡最介意的那一塊。

  喬南是梁非城的女人,她曾經有過梁非城的孩子……

  但他是喜歡喬南的,毋庸置疑。

  沒有梁非城那樣偏執的占有欲,仍然在他的心裡占據了一席之地。

  一念之間,他摒棄自己一直以來的芥蒂,看著眼前自己二十多年將近三十年來第一次喜歡的女生,渾身的肌肉滾燙僵硬。

  他慢慢地低頭,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吻上捂著她嘴的左手的手背,手心壓著她柔軟的唇。

  他平生乖戾桀驁,離經叛道,唯獨在對待喬南的這件事上,做的小心翼翼,不敢亂了分寸。

  就在他的唇壓上手背的那一剎那,忽然感覺到身後一股逼人的森森寒意衝著他而來。

  他身形一閃,抱著懷裡的喬南側過身子,回頭看向門口的男人,意外和惱怒交織在心頭!

  「梁非城,你怎麼在這裡!」

  喬南被這樣的動作一晃,如遠山般的眉皺了起來,眼眸微闔睜不開,嘴裡喃喃的不知道說了句:「郁聞州,你別鬧。」

  梁非城的臉色倏然冷沉,左手扭碎右手腕的袖扣!

  郁聞州畢竟有傷在身,在抱著喬南的情況下,動作無法施展開,更不容易躲開梁非城的攻勢,所以在躲開梁非城的拳風的瞬間,也將喬南弄掉在了地上。

  他下意識去抱她,可已經晚了一步,他根本來不及看清梁非城的動作,衣領被他遒勁的大手牢牢攥住抵在牆上!

  梁非城臉色陰沉冷駭,仿佛地獄來的修羅,冰冷無情的宣布:「郁聞州,遊戲結束了,喬南,我要拿回來了。」

  郁聞州即使被按在牆上,依舊是那個笑得最桀驁的男人,「有本事就來拿。」

  「在亞三角差點中了一槍對嗎?」梁非城的目光掃過他的胸膛。

  郁聞州的黑眸猝然緊縮了一下。

  卻被梁非城輕易的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變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以為那就是我的勢力中心嗎?實話告訴你,那只不過是冰山一角,你搗毀一個對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在燕京城你想和我一較高下尚有一線希望,但在外面,你還差得遠!」

  郁聞州被樊七和保鏢合力拉出房間,門鎖上的剎那間,眼看他要發飆,卻是樊七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將手機聽筒放在他的耳邊。

  「聞州!」中年男人醇厚沉穩的聲音傳來。

  郁聞州眼瞳倏然緊了一下,「爸,你瞎摻和什麼?」

  「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那個姓喬的女人,我不准你和她走得太近!」

  房間隔音極好,門關上後,將一切嘈雜的聲音都隔絕在外了。

  浴室里,喬南跌倒在地上之後,趴在浴缸的邊緣半睡半醉著。

  她暈乎乎的看著蹲在她面前的男人,男人手指乾燥卻冰涼,掐住她的下頜,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呃……」喬南吃痛的叫出聲來,眼波迷離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看清楚了,我是誰?」梁非城氣息滾燙,眼眸卻冰冷駭人。

  喬南痛得皺起眉頭,胡亂的揮舞著雙手要將男人推開,嘴裡不滿的叫道:「郁聞州,你走開,我要洗澡……」

  「洗澡是嗎?」梁非城掐著她下頜的手鬆開,轉而長臂橫過她的腰背,抱起她的膝蓋,將她丟進浴缸里,「好,我給你洗。」

  喬南摔進浴缸里的瞬間,激起一大片的水花,她後背一疼,又被水潑了一臉,睜開眼,在那一片水花中看見的不是郁聞州的臉,而是——

  「梁非城……」她的聲音啞到幾乎發不出來。

  「看來清醒了。」梁非城冷笑,將她撈起來,抱著走出浴室,將她摔進房間正中央的大床上。

  喬南的身子被柔軟的床墊顛了幾下,抬眸就看見梁非城那張臉,在昏暗的光線里,驚心動魄!

  「你要幹什麼!」

  梁非城扯開袖口的紐扣,「我的話才過去幾個小時?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想做一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是嗎?」

  人!盡!可!夫!

  這四個極近羞辱的話,震得喬南臉色雪白,她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痛了,可這猝不及防的一刀,將她本就支離破碎的心徹底紮成了粉末。

  她啞口,眼圈通紅。

  她渾身驚顫,可是她喝了太多酒,身上沒有半分掙扎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梁非城扯掉領帶摔在地上,欺身壓上來……

  幾個月沒碰過她,她生澀的反應幾乎要了梁非城的命。

  昏暗的光線里,喬南張著嘴呼吸,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她無法動情,卻在酒精的催化下,身子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梁非城喘著氣將她摟進懷裡,咬著她的耳垂,一字一頓:「就算此生都無法原諒你,可你是我的,就算成為梁家的罪人又如何,誰跟我搶你,我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

  清晨,喬南醒來,看見梁公館雜物間天花板的瞬間,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一個殘酷血腥的噩夢。

  可是身上傳來的隱痛和不適感,清晰的告訴她,不是夢,因為夢裡她也只會感到心痛而已,不會有這樣真實的痛意。

  昨晚的記憶隨著呼吸一點一點的回籠,酒吧,酒店,梁非城……

  她的臉色驟然煞白!

  她又被梁非城帶回到梁公館了……

  就在這時,房間裡忽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她整個人呆滯的坐著,好一會兒才恍惚的意識到鈴聲是從床頭櫃發出來的。

  她轉眼看到床頭柜上一部嶄新的白色的手機。

  屏幕上跳躍著外婆二字。

  她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手指顫抖的抓起手機,吸入一口涼氣,整個人冰涼僵硬,劃開通話鍵——

  「外婆,怎麼了,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她語氣平穩,帶著初醒時的沙啞,聽上去沒有半點的異常,唯有那張臉白的毫無血色。

  電話那頭傳來老人和藹慈祥的聲音,笑著說:「南寶啊,是你讓三少派人給我送吃的東西嗎?上次那個姓郁的先生給我送了不少,吃都吃不完……」

  喬南背脊一涼。

  掛了電話後,她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她仿佛站在深淵裡四肢被鐵鏈束縛,無法掙脫。

  是梁非城!

  之前他都是口頭警告,現在他的人接近外婆了,也就是說,郁聞州對外婆的保護已經失效了。

  梁非城掌控了她的命脈,以防她再次逃走……

  「卑鄙!」喬南咬牙,眼眶血紅。

  她忽然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她跑到正廳,樓梯那邊正好傳來腳步聲,她循聲望去。

  衣冠楚楚的梁非城矜貴優雅的下樓,他淡漠的掃了她一眼,清冷道:「這一次,你妄想再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