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忠,別打了!別打了!我是你大哥凌國孝!」
凌國孝的聲音從哀嚎聲中傳出,但因為他的嘴巴早已被砸爛,現在嘴巴都還在往外冒血,所以口齒相當不清。✌♖ 6❾𝕊нⓤχ.ⓒ𝓞𝓜 ✌🐟
「草你媽,還敢冒充凌國孝!凌希,給老子往死里掄!」凌國忠喝罵一句,手上的的力道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
就這樣,他抄著扁擔又掄了十幾下之後,似乎覺得還不解氣,於是就衝著屋檐下的凌毅喊道:「凌毅,你他媽站在那兒看戲呢?抄傢伙乾死這群狗雜種啊!」
凌毅聞言,訕訕的笑了笑,隨即道:「我就算了,你們玩的開心就好。畢竟我下手這麼重,要是我一出手,你們就沒得玩了。」
說完,他就跟齊詩韻並肩站在屋檐下,靜靜的看著院子裡肆意揮舞著扁擔柴火和長椅的三人。
此時的鄉親們也都匆匆趕來,有的生怕趕不上,竟是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這麼在冰天雪地里光腳跑過來,就為了掄上一扁擔!
被圍在中間被暴揍的四人,一開始還聲嘶力竭的嘶吼著,但隨著凌國忠三人,和聞訊趕來的鄉親們的加入,他們的求饒的聲音就漸漸的少了起來。
說到底,還是羅振國他們這些年輕人下手的時候收著力,畢竟他們這一輩人,沒經歷過強盜時代,對強盜的恨意,不像凌國忠那一輩那麼深刻,自然做不到下死手。
否則就羅振國這些年輕人的力氣,真要下死手,凌國孝他們早就叫不出來了。
只不過,雖然凌國孝他們的聲音弱了,但掄在他們身上的傢伙卻絲毫不弱。
好幾位新加入的鄉親們,自己手裡的扁擔都砸開裂了,不得不又從羅振國他們的手裡搶過木棍,然後接著砸。
「三叔,我真的是凌雲啊,我求求您了,您別打了,饒了我吧!」
「放你娘的狗屁!凌雲那王八蛋從來不會喊我三叔,都是直呼老子的名字,所以你他娘的根本就不是凌雲!」
凌國忠心裡那個氣啊,居然還敢冒充老子的親戚,看老子不砸死你個王八蛋!
看著院子裡發生的這一切,齊詩韻雖然並不感覺冷,但還是下意識的用雙手裹緊羽絨服。
所謂旁觀者清,此時的她,其實已經認出圈子裡的那被狂毆的四人,就是凌國孝凌雲他們。
聯想到下午的時候,凌毅問羅振國他們能不能熬夜,特別是要熬到凌晨兩三點時的那件事,她的心中就已經有了大致的一個判斷。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早就算到他們今晚會來偷東西吧?」
「嗯~」凌毅當即搖頭否定,「話可不能這麼講,搞得好像是我故意設了這個局,讓他們鑽似的。」
「難道不是嗎?」齊詩韻略顯俏皮的反問道:「若不是你提前安排,羅振國他們這些年輕人,怎麼可能會來的那麼及時?」
「碰巧~碰巧而已!」凌毅笑著說道,臉上還帶著淡淡的靦腆神色,「畢竟他們年輕人晚上熬夜是常事,加上大家很久都沒見了,約出來一起散個步什麼的,很正常。所以我猜,他們應該是晚上散步的時候,碰巧遇到了。」
齊詩韻略顯嫵媚的白了凌毅一眼,用下巴點了點羅振國等人:「拿著胳膊粗的木棍散步?這個愛好是不是也有點太別致了?」
「這……應該是怕路上遇到蛇,用來打草驚蛇的吧?」凌毅笑著解釋道。
「大冬天的,哪裡來的蛇?凌毅,你當我是傻子嗎?」齊詩韻沒好氣的說道。
凌毅聞言,訕訕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知道這個局有些粗糙,應該是瞞不過齊詩韻和凌希。但他沒想到的是,齊詩韻會這麼快就看出端倪來。
「我雖然知道羅振國他們是你特地安排的,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怎麼就確定他們今天晚上一定會來?萬一他們沒來,羅振國他們不就白白挨了一晚上的凍?」齊詩韻好奇的問道。
凌毅解釋道:「首先,他們當時說什麼都要醫藥費,結果突然就很聽話的走了,雖然是我恐嚇的,但他們什麼時候怕過我的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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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他們是自私自利的貪心之人,看到偏房裡堆放著的那些東西後,不可能不動心。所以他們略顯詭異的離去,其實是以退為進。
最後,既然他們想要更進一步,以他們的性格,就絕對熬不住,肯定會想著立刻將其據為己有。所以今天晚上,他們很大可能會來。
當然了,以上這些都是我瞎猜的,結果沒想到我居然猜對了。」
齊詩韻聞言後,搖了搖頭:「你何必那麼謙虛?以他們的性格,不是『很大可能』會來,而是一定會來。你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安排了羅振國他們,對吧?」
凌毅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齊詩韻見狀,便自言自語道:「難怪你當初要打開偏房的房門,讓他們看一眼裡面的東西,原來是為了勾起他們心中的欲望,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說完,齊詩韻又問道:「可是,你怎麼就能確定,他們會在凌晨兩三點這個時間段來呢?根據研究,一個人睡得最沉的時候,難道不是凌晨四五點的時候嗎?」
凌毅聞言,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忍不住反問道:「你不是說你也是農村人嗎?怎麼,這麼簡單的農村常識你都不知道?」
齊詩韻聞言,神色罕見的露出了一絲驚慌,但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她神色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凌毅的眼睛,只不過凌毅自己就給出了解釋:「看來你即便身處農村,也被保護的很好,活得很幸福啊。也是,長得這麼漂亮,自然會被捧在手心裡。」
齊詩韻不願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把話題拉回原來的軌道:「我現在問的是,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兩三點來,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凌毅笑道:「你說的沒錯,雖然一個人睡的最沉的時間,是凌晨四五點,但這個時間點,一些睡不著的長輩們,早就已經起床開始幹活了。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等到那個時候來。
而現在又是過年期間,過年回來的年輕人一般都睡得晚,所以也不能太早過來。算來算去,也就只有兩三點,是他們最適合動手的時間了。」
聽完凌毅的解釋,齊詩韻便恍然大悟,然後下意識的說了句:「你這縝密的邏輯思維,果然還是跟上大學的時候一樣啊。」
當初要不是凌毅憑藉自己的邏輯思維能力,加上又有足夠的耐心,否則根本沒法替齊詩韻澄清當初的謠言。
可說完之後,齊詩韻就後悔了,絕美的臉上不自覺的泛出一抹羞紅----自己主動提起大學時候的事,不就代表著自己把他過往的種種給記得清清楚楚嗎?
這麼羞人的事情,自己怎麼就一不小心說了出來?
見凌毅臉上浮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驕傲,齊詩韻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便再次轉移話題道:「既然你確定他們會來,為什麼還要安排羅振國他們,你自己不就可以守株待兔?所有,是怕打不過嗎?」
「……!!」凌毅滿臉無語,打不過?我那是怕把他們打死好嗎!
但凌毅之所以這麼安排,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於是就聽見凌毅反問齊詩韻道:「若是我自己守株待兔,你覺得老爸他們還會有機會像現在這樣砸他們嗎?」
齊詩韻聞言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確實,如果是凌毅自己守株待兔的話,到時候即便他大喊大叫抓強盜,把老爸給喊醒,但他一個人也攔不住凌國孝他們,只能任由他們逃跑。
可如果是他讓所有凌家人都一起守株待兔,那麼凌國孝他們一來,只要一開口,凌國忠就會確認他們的身份,到那個時候,以凌國忠根深蒂固的血濃於水意識,他根本就不會對凌國孝他們動手。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羅振國他們不僅完全可以攔下凌國孝等人,而且人是他們抓住的,嘴巴也是他們砸爛的,如今混戰之中,黑燈瞎火的,凌國忠根本就不知道被抓住的人是誰。
如此一來,凌國忠就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往死里砸凌國孝他們。
「所以,你這麼安排,是想讓老爸老媽他們,親手報當初被凌國孝晾在冰天雪地里整整一夜的仇,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