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枚銀針的時候,黑衣閣老的瞳孔就猛然縮小。
剛剛才經歷過的痛苦,他就算是魚的記憶,也不可能忘記的這麼快。
雖然才短短一分多鐘,但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卻已經像是靈魂印記一樣,死死的印在了他的腦海里,怎麼都揮之不去。
如果,他今日一難之後,還能活著,只怕這種痛苦,會如同夢魘一樣,日夜折磨著他,讓他終其一生,都無法將其忘掉。
一想到這樣的生不如死,此時此刻又要再經歷一遍,黑衣閣老的全身就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想要掙扎,可他的腦袋被凌毅踩在腳下,全身氣力都好像被這一腳給封死一樣,讓他根本無法掙脫開凌毅的壓制。
哪怕是現在的他想要求饒,結果後路也被凌毅給堵死,讓他再堅持一會兒,千萬別這麼快認慫,否則他凌毅沒有成就感,就會很不高興。
而一旦凌毅不高興了,那他的小命也就不復存在了。
因此,原本高高在上的上界閣老,如今已經卑微到,連求饒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必須得看那位把自己踩在腳下的黃毛小子的臉色,這是何等的悲哀?
黑衣閣老現在是真心後悔了,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自己當初就不應該招惹這尊殺神,更不應該拿他的妻女來威脅他。
若真是如此,自己現在說不定就高居雲端,像世人眼中的神一樣,俯瞰著整個人間,玩弄著他們自以為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命運,過著高高在上,爽的不能再爽的日子,又何以淪落成如今這副慘樣?
只可惜啊,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哪怕是上界也沒有。
凌毅並不在乎黑衣閣老有沒有後悔,畢竟敢試圖對他妻女動手的人,就應該要預料到會有現在這樣的後果。
於是他剛凝結出的那枚細長銀針,便按部就班的扎進了黑衣閣老的耳道里。
過程跟第一次一樣,但其所產生的痛苦,卻遠遠超過第一針所帶來的痛不欲生。
畢竟兩針相輔相成之下,其產生的效果,遠遠超過了一加一等於二的結果。
有那麼好幾次,黑衣閣老都撐不住快要暈厥過去了,結果腦子裡的腫脹感讓他再次清醒過來,然後繼續意識清楚的感受著那度秒如年般的痛苦。
而就在這時,一道倩影,在通體火紅的麒麟神獸帶領下,以肉眼不可見的極速,出現在了天邊盡頭。
她人還沒到,就聽到一個響徹天地的聲音傳到了山巔平台:「住手!今日誰敢動凌毅,我必滅他滿門!」
話音落,這一道倩影就出現在了山巔平台的邊緣,然後看到眼前的一幕後,她整個人就愣住了:「額……」
怎麼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
剛剛那一聲聲歇斯底里的慘叫,難道不是凌毅發出來的嗎?
也正是因為此,她催促小麒麟,讓它的四蹄都快要跑冒煙了,就是生怕自己來晚了,讓凌毅慘遭毒手。
但怎麼……
現在被踩在腳下的,居然是上界的黑衣閣老?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凌毅聽到這話,只稍稍抬頭看了一眼那騎著麒麟而來的女子,見她的面容被天道法則阻擋,以至於看不清真容之後,也就沒興趣再多看一眼了。
但風衣女子卻從這輕飄飄的一瞥中,分明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小子的無語。
雖然對方什麼話都沒說,但風衣女子卻好像無比清晰的聽到了那小子在用十分嘲諷的語氣對自己說:「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現在到底是誰在動誰?」
這一刻的風衣女子,感覺自己在凌毅的眼裡,就跟白痴一樣。
但她還是很想知道,一個剛剛才突破的下界武者,到底是怎麼把上界閣老給踩在腳下的。
這種事,應該換做她來做,才更加合理吧?
黑衣閣老也聽到了有人在說話,但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分不清說話的那人是誰,甚至於,他連對方說了什麼,都完全聽不真切。
轟響的耳鳴聲,以及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已經快要迷失自我了。
而隨著這第二枚銀針刺進他的腦子裡,近乎崩潰的黑衣閣老再也承受不住,直接開口求饒道:「凌毅,我錯了,饒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覬覦您身上的功法了。」
聽到這話的風衣女子,猛然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一切。
這可是堂堂的上界閣老啊!
就算被打敗了,依靠強大的自身修為,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給對方求饒,這完全不符合他們上界閣老院的規矩。
畢竟對他們來說,凌毅只是一個下界的螻蟻,隨時隨地都能將其捏死,這樣一個手拿把掐的廢物,他們怎麼可能會向他求饒?
不對勁!
這一切肯定不對勁!
是不是自己來晚了,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還是說,眼前的這一切,其實都只是幻覺,是凌毅編織出來的一個夢,為的就是搞崩黑衣閣老的心態?
但很快,風衣女子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她定睛看過之後,就百分百斷定,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饒了你?」凌毅一聲冷哼,搖頭道:「哼,都說了讓你多撐一會兒,搞不好我心情一好,就當真把你給放了,結果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聽到這話,黑衣閣老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你丫的確定你之前說過這話?
你只說讓老子多撐一會兒,幾時說過撐的時間足夠長,你就把老子給放了?
現在老子都已經求饒了,你特麼才把先決條件說出來,這不是故意噁心老子?
可即便知道凌毅就是在故意噁心他,他還得繼續態度良好的求饒道:「凌先生,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高抬貴……腳,饒我狗命!」
風衣女子聽到黑衣閣老的這番話,忍不住連連搖頭,這個世界還是太瘋狂了,她感覺自己都有點跟這個世界脫節了。
「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了麼?」凌毅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質問道,言語裡滿是不容置疑的態度。
風衣女子聞言,眉頭微微皺起,有些搞不明白,凌毅如此大費周章,難道就只是想知道這黑衣閣老姓甚名誰?
然而,黑衣閣老聽到這話後,身軀則是明顯一震:「凌……凌先生,我求求您,就算您殺了我都可以,千萬別動我的家人!」
聽到這話,風衣女子這才明白,這小子為什麼想知道黑衣閣老的姓名了。但禍不及家人,難道這小子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你拿我妻女來威脅我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這麼一朝?」
凌毅冷冷的呵斥道,隨即凝結出第三枚銀針,陰沉著臉問道:「所以,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黑衣閣老看見那銀針後,驚恐的再無半點反抗之心,連連求饒道:「說,我說,我叫……」
可他還沒說完,九天之上,就有一道聲音降下:「放肆!下界螻蟻,也敢傷我上界閣老?還不趕緊把你的狗腿從閣老臉上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