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守山人出手，凌毅就強行收起功法，從暗河裡衝出，直插天際而去。
看著烏雲之下的那道身影，感受著他身上那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氣息，凌毅幾乎可以斷定，這傢伙就是守山人的本體。
因為這氣息，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當初在青龍訓練基地外圍的山脈之中，他就是被這道氣息的主人給單方面吊打，哪怕青龍基地最後用飛彈轟他，都沒能傷他分毫。
從那個時候起，凌毅就知道了什麼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雖然凌毅一直都對這個世界的武者抱有敬畏之心，畢竟幾千年的傳承，不可能沒有大佬存世，但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驗證自己猜測，同時也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低調行事，是多么正確的決定。
「不錯，還算聽勸。」已經提前預料到會被偷襲的凌毅，笑呵呵的說道，並沒有因為對方打斷自己的突破進度，而惱羞成怒。
「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權威的，你還是第一個。」守山人看著氣息內斂的凌毅，搖頭淺笑道。
「這說明你的權威也不怎麼樣嘛，否則哪能容我這麼放肆？」凌毅笑道，言語之間，儘是嘲諷之意。
守山人卻不以為意，而是微微搖了搖頭：「我若想殺你，你就算是有一百條命，也早已經一命嗚呼。不過是留你性命，想看看你能掀起多大的浪花罷了。」
「那你可看清楚了？」凌毅笑問道。
守山人再次搖頭，神情略顯失望：「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原以為凌毅在絕境之中，至少能展現出讓他眼前一亮的東西來，可除了那護山大陣，讓他有些驚喜之外，剩下的東西，當真就只值『不過如此』四個字！
「巧得很，我原以為你有多不可一世，結果幾場交鋒下來，也有四個字送給你----一塌糊塗！」凌毅笑盈盈的回應道。
論吵架懟人，凌毅還當真是從來就沒怕過誰。
只可惜啊，這大好的嘴上功夫，齊詩韻硬是不給他機會用。
守山人搖搖頭：「之前留你性命，不過是想探一探武神的底線，如今底線已經探明，我本體又已親至，縱使你言辭如何犀利，也註定是活不過今天了。」
「探女武神的底？」凌毅說著，『嘁』的一聲，滿臉的不屑。
你特麼吹什麼牛逼呢？人家女武神的底，豈是你說探就能探到的？
別的不說，你就連進她的身你都做不到，居然還想探底？
當真以為你能一鼓作氣直搗黃龍？到最後還不是鞭長莫及？
「怎麼，不信？」守山人似乎並不急著動手，而是想要摧毀凌毅的意志似的，所以很有閒情逸緻的給凌毅解釋道：
「據我推斷，只要我不施展百分百的修為，女武神就絕對不會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所以我就算本體親至，女武神也不會出手，除非……」
說到這裡，守山人頓了頓，隨即搖頭道：「除非，你能逼我使出十成修為，那樣的話，或許女武神還會出手制止。但很可惜，你根本做不到！」
「……」凌毅聽完守山人的這番解釋，一時間有些懵，然後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守山人，殺人誅心般的問了句：「你是傻逼麼？」
凌毅問的很真誠，絲毫看不出他這是在罵人，而是給人一種，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守山人是不是傻逼這件事。
「到了你這個境界，居然還試圖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來激怒我，你就覺得不丟人麼？」守山人並不生氣，相反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凌毅指了指自己的臉，一臉嚴肅的問道：「你看我像是想激怒你的樣子麼？我是真想知道，你是傻逼麼？來，告訴我，你是不？」
守山人：「……」
凌毅這番話，不僅把守山人給整懵了，連小舟上的風衣女子和那黑袍老者也都懵逼了。
他們一時間也沒看明白，凌毅這是個什麼套路。
按理來說，到了他們這個修為境界了，的確很難被激怒，所以聰穎如凌毅，肯定不會想著用激怒對方的方式，來讓對方怒中出錯。
這樣的概率太低了，而且就算對方怒火中燒了，有那樣的修為做依託，容錯率也極高，所以根本就不懼對方的激怒法。
但凌毅又說的信誓旦旦，完全不像是在用激怒法，所以這一下就徹底讓三人都迷茫了，一時間搞不懂凌毅到底在幹什麼。
「你覺得你很幽默？」守山人沒有被凌毅牽著鼻子走。
畢竟這個問題他不管怎麼回答，只要是回答了，就中計了。
說自己不是傻逼？對方肯定回來一句，傻逼都覺得自己不是傻逼，就跟精神病覺得自己不是精神病是一個樣。
可要說自己就是傻逼……那特麼得多傻逼，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予理會，然後化被動為主動。
但凌毅卻是雙手一攤：「如果你不是傻逼，你怎麼會把這唯一的破局之法主動透露給我？」
凌毅從要開始突破，就在思考著如何破局。
他最初的想法，就是找那神秘的女子替他護道，被拒絕後，他就想著用護山大陣來拖延一下時間。
按照他的想法，有這護山大陣在，就算守山人來了，短時間內也應該破不開這護山大陣，趁著這段時間，他應該能完成突破。
可萬萬沒想到，這護山大陣，連九道神雷都沒有擋住，逼得自己不得不主動暫停突破。
最關鍵的是，守山人都親至了，之前誇下海口的女武神也沒有現身，這就讓凌毅很難受了。
當時凌毅的想法是，莫不是二者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自己成了這協議的犧牲品？----簡而言之就是，女武神把自己給賣了？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當時的凌毅，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殊死一搏！
贏了會所嫩模，輸了下海乾活！
但就在凌毅被逼上絕路的時候，對面那傻逼，居然把破局之法給透露出來了，你要說對方不是傻逼，凌毅第一個不答應！
「你說你，這事給鬧的，我一個戒了酒的人，現在都恨不得敬你兩杯！」凌毅笑呵呵的說道。
沒辦法，這對凌毅來說，可不僅僅只是破局之法那麼簡單，而是讓凌毅知道了女武神並沒有賣了自己，只是對方還沒到值得女武神出手的地步。
可以說，守山人這是親自給身處黑暗之中的凌毅，帶來了一縷生機渺茫，但卻實實在在存在著的希望。
稱他為雪中送炭的活雷鋒都不為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