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畢竟他不太相信這是極北之地那位女子的手筆。
因為就算那女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自己要來滬州，她也沒有動機要對自己下手。
更何況，以她的修為，倘若真想對自己下手，也完全用不著借用他人之手，直接就能把自己給幹掉。
這一點，從她能輕而易舉的操縱凌毅施展的玄鏡術，就能看的出來。
既然不是那位神秘的女子，那就必然另有其人。
放任一個能夠隨時預測自己未來的人在這世上，凌毅怕是睡覺都會睡不踏實。
畢竟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被人提前預測了，那無論何時何地，自己都處於被動的狀態，這對凌毅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被對方設伏圍剿都還是小事，就怕對方知道自己的意圖，提前去把自己要尋找的機緣和千年靈藥給截胡，那自己想要突破到金丹境，怕是會徹底沒戲。
所以無論如何，凌毅也得找出這個人來。
但寧長城三人卻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意，只覺得凌毅把自己給抓回來，僅僅只是問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們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只好實話實說道：「不是，我們怎麼可能知道您的行蹤，是寧無缺告訴我們您會來滬州。」
「……」聽到這話，凌毅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們這些登上天榜的強者透露的消息，還能有誰能預測到他的未來？
稍加思索，凌毅緊皺的眉頭就舒展了起來，然後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不發一言。
但站在不遠處的鳳凰卻清楚的看見，那小子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無比譏諷的神情來。
鳳凰不知道凌毅為什麼會朝著天空譏諷，只覺得他這是在自嘲。
豈是凌毅卻是在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後，已經大致上確定了最後的答案----既不是那神秘女子，也不是寧長城三人，那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天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了。
得到這個答案之後，凌毅不由得搖頭好笑道：「自己不敢下來，就慫恿這些個小角色來殺我，到頭來給我送了一堆人頭，讓我修為大漲，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笑死個人！」
鳳凰不明白凌毅在說什麼，但有一點她聽懂了，那就是凌毅打算殺了寧長城這些人。
否則的話，『一堆人頭』怎麼解釋？
寧長城他們自然也是聽明白了的，此時的他們，已經完全不在乎凌毅在嘲諷誰了，他們只想讓凌毅饒了他們。
「凌宗師，那個……我剛剛的提議……您覺得怎麼樣？」寧長城無比卑微的問道，那態度，與之前截然相反。
就連鳳凰，看到這一幕後，一時之間都無法把眼前這傢伙，跟之前那囂張到極點的寧長城給聯繫在一起。
不過就鳳凰而言，她是十分支持寧長城的提議的。
因為如此一來，凌毅從極北玄武他們手中活下來的機會就要大很多。
畢竟，真到緊要關頭，凌毅完全可以讓寧長城他們用性命拖住極北玄武他們，而他自己就可以趁著這個時間，有多遠跑多遠了。
「凌先生，我覺得他的提議很不錯，你可以採納。」鳳凰搶在凌毅開口之前建議道。
她雖然跟凌毅接觸的不多，但從這傢伙之前的行事作風來看，絕對不是個能屈能伸的主。
所以鳳凰估計，以凌毅的脾氣，肯定沒辦法接受他們的投誠，而是直接殺了他們，以泄心頭之恨。
聞及此言，凌毅回過頭來，看著鳳凰，原本就疑惑的神情，現在變得更加大惑不解了：
「從一開始，你就在放水，剛剛又捨命替我擋住那三人合力的一劍，現在又勸我利用他們去對付紅衣騎士……我就很好奇了，你到底是哪頭的？」
『我當然是你這頭的了！』鳳凰差一點就脫口而出。
但知道還不是時候的她，把這話給強行壓了下去，而是改口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他們的提議，目前對你來說確實是最優解。」
凌毅沒有理會最優解，而是再次問道：「出手幫你的敵人，你確定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的事一會兒再說，你先想想怎麼從他們手裡活下來吧！」鳳凰沒有正面回應，強行把話題給岔開了。
凌毅知道，鳳凰所說的『他們』，是指極北玄武三人。
但他還是不明白，鳳凰身為紅衣主教之一，為什麼會幫自己。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即便自己追問，她也不會回答。想要知道答案，估計還得解決掉極北玄武三人才行。
於是凌毅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寧長城三人。
三人見凌毅的目光投來，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諂媚討好的神色，生怕稍有不慎，就被凌毅給殺了。
其實剛剛凌毅背對著他們在跟鳳凰說話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想過偷襲，只不過權衡了一番之後，他們覺得自己沒把握能殺死凌毅，這才不情願的罷手。
「凌宗師，這位女士說的對，讓我們幫您，是您目前的最優解。」寧長城賠著笑臉道：「到時候我們拖住他們，您只管回大夏，我等保證他們入不了大夏境內！」
「是啊，凌宗師，如此一來，您不僅沒有任何損失，還能保住琉璃淨水的配方，何樂而不為呢？」宋書隸此時也接茬道，極儘可能的描述著饒了他們的好處。
然而，凌毅卻冷笑著搖了搖頭：「做人，還是要言而有信。」
「什……什麼意思？」寧長城瞪大眼睛，滿臉的驚恐。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我之前說了，要送你們一起上路，既然說了，就要說到做到不是？」凌毅笑呵呵的說道，看上去一臉的人畜無害。
可他的這話，落在寧長城三人的耳朵里，卻如同晴天霹靂一樣，一個個被嚇得全身發顫，冷汗直流。
「不是，凌宗師，你殺了我們，對你有什麼好處？」慕容玄苦著臉問道。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邊三位天榜高手聯手伏擊，居然還會在一個小年輕面前翻車！
如今還得搖尾乞憐才能活下去，當真是奇恥大辱！
而最關鍵的是，這些這些高高在上的天榜高手，都如此放低姿態了，結果那傢伙還完全不領情，居然還想著殺了自己這些人，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難道他不知道，殺了自己這些人，他也只有死路一條嗎？
凌毅聽到慕容玄的這個問題之後，幾乎想都沒想，就笑著回了句：「殺了你們，我會很高興，心情會很爽，這算不算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