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漂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試衣間裡全方位擺設的鏡子將每一個角度都展現給試穿者。
工作人員雙眼發光, 還在不住地誇獎,盛詩檬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伸手猶豫地摸了摸大裙擺上剛被工作人員整理好的蝴蝶結, 不可避免地產生出一種想法。
難怪那麼多人都嚮往婚姻。
穿上了這件婚紗,就連自己都挪不開眼。
「來, 我幫您把頭紗戴上,您看看配上頭紗後的整體效果。」
工作人員拿起一頂嵌著小珍珠的褶款頭紗, 抬手臂替盛詩檬戴上,用小夾子固定好後又幫她整理了下髮型,最後還特別貼心地替她選了耳飾和項鍊。
「您看看您喜歡嗎?」工作人員問,「可以的話發給新娘看看?」
對哦。
自己是幫姐姐試的婚紗。
盛詩檬趕緊用手機拍了個動態視頻發給盛檸看。
「為了讓你看全了效果還特意做了造型」
「感天動地姐妹情, 這不給我發個紅包?」
「敲碗求賞jpg」
沒一會兒盛檸回了個。
「好看,適合你」
盛詩檬:「?」
盛詩檬:「適合我有什麼用是你結婚啊」
盛檸:「那你再多試幾件」
然後給盛詩檬發了個紅包,算是辛苦費。
盛詩檬收下紅包, 跟工作人員說換一件。
而工作人員顯然覺得現在這位小姐穿的這件就已經很絕美了, 甚至想錄個視頻發到他們工作室的短視頻帳號上用來做宣傳,到時候私信肯定被問爆。
不忍心就這麼幫盛詩檬換下來, 工作人員問她要不要給外面那位新郎的弟弟也看看。
盛詩檬不解道:「給他看幹什麼?」
「一般來我們店試婚紗的準新娘都是閨蜜或是老公陪著嘛,男人和女人的眼光不一樣,這樣也方便挑出一套最滿意的。」
「而且我看那位先生穿得很精緻,眼光應該挺好的吧。」
盛詩檬想著好歹是替盛檸挑婚紗, 多問個人要意見總沒錯。
她點頭, 工作人員立刻笑著說:「那您站在這兒稍等,我去把那位先生叫過來。」
婚紗裙擺太大不適合走動,當然得是要男人過來看。
沒一會兒, 工作人員從帘子外面探進來一個頭,臉都快笑成了一朵太陽花。
「那位先生剛剛也去換了套禮服, 我看了下,跟您身上的這件特別般配,我掀帘子了哈。」
然後碩大的試衣帘子從中間往兩端掀開,隔著帘子的人同時看到了對方。
盛詩檬只看了溫征一眼就偏過了頭。
本來就長了張好看的俊秀書生臉,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正經的白色禮服一穿,黑色領結一打還真有那麼點清俊端正的樣子在。
如果前任是手辦,那溫征大概是她收集的所有手辦中最絕品的一個。
「這是設計師從巴黎那邊發過來的最新手稿,我們加班加點打板手工裁剪出來的,很受歡迎的。」工作人員又蹲下身替盛詩檬理了理裙擺,並問溫征,「先生您覺得怎麼樣?」
溫征以前沒少誇過盛詩檬,而且他很會夸。
溫柔的笑容配上好聽的嗓音,即使是肉麻的「我寶貝兒真漂亮」,也能被他說得撩撥。
盛詩檬之前也聽過很多回,所以就算溫征這時候把她夸上天,她覺得自己的內心也不會有太大波動。
然而這次溫征的反應卻很簡單。
軟緞和雪紡織就出層疊的婚紗,頭紗輕盈瀰漫,他定定地看著,沒有挑眉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而是輕輕勾起唇,說了句:「好看。」
盛詩檬心頭一緊,因為偏頭而面向著溫征的耳朵又更熱了點。
沒出息啊!!!
不就是好看兩個字嗎!平時都聽膩了,自己心跳加速個毛啊!!!
工作人員實在是覺得兩個人看著太般配了,拉郎配的想法怎麼也止不住,大著膽子叫溫征站過去,說是要給他們兩個拍張合照。
不拍張照留個念實在是太可惜了,美的事物不能只是看,一定要想辦法留住才行。
盛詩檬想說不用,溫征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他站在她身邊,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工作人員禮貌地問他們能不能稍微站得靠近點。
盛詩檬頗感不自在,溫征卻從背後攬過了她的腰。
他的手藏在婚紗背後那頂巨大的蝴蝶結裝飾中,工作人員看不見,可盛詩檬卻能明明白白地通過貼身的腰間薄布料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
她抬起眼看他。
溫征咳了聲,低下頭在她耳邊用隱蔽的語氣說。
「她以為咱倆不熟。」
「但咱倆明明熟得不行,你說對吧。」
盛詩檬耳朵一嗡,迅速往側退開幾步,結果沒注意自己身上還穿著繁瑣的婚紗,一不小心猜到下擺,整個人晃晃悠悠就要摔倒。
她迅速划動手臂試圖保持平衡,還是溫征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穩才免於摔跤。
溫征的笑意就從這一瞬間,一直到試完了婚紗都沒停下來過。
盛詩檬怎麼也不肯再試婚紗了,說什麼也要走。
工作人員除了給他們拍照,其實還錄了個小視頻,恰好就把兩個人說悄悄話的瞬間給錄了進去。
事後工作人員問他們可不可以發到短視頻平台上,被兩個人同時拒絕。
工作人員頗感遺憾,但還是介意兩個人留一張合照,這樣也好給新郎新娘做做參考。
盛詩檬沒多話,匆匆從店裡離開。
「檬檬。」
溫征從後面追出來叫住她。
盛詩檬抿唇,轉過頭:「還有事嗎?」
溫征好脾氣地問:「你今兒開車來的麼?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開了車來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車,突然又像是想起來什麼,猛地又把手放下了。
而溫征卻已經看到了她的那輛MINI。
那是他送給她的車,當初盛詩檬說要還,他沒要,以為她會拿去賣掉,沒想到她還在用著。
「我上班的地方離地鐵站比較遠,開車比坐地鐵方便。」盛詩檬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刻意解釋道,「而且現在二手汽車市場的行情不好,賣出去虧。」
「沒事兒,你開著吧。」溫征說,「要是你哪天想換新車了,跟我說一聲就行。」
盛詩檬眉頭一皺,很不理解他的這句話。
「我說難道你對每個分了手的前女友都包售後的?」
溫征笑著說:「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冤大頭。」
「那你——」
「我只對想要重新追回來的前女友包售後。」
盛詩檬愣住。
他瘋了吧?
兩個人互相演戲都演到這份上了,現在都分手了,還演嗎?演上癮了?
而溫征的話點到即止,既然盛詩檬自己有車,那當然就不用他送了。
等溫征離開,盛詩檬站在原地風中凌亂了會兒。
她思緒紛亂地回到家,一直到盛檸晚上很晚的時候下班回家,盛詩檬衣服沒換妝也沒卸,整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電視機里播放著她平時絕對不會看的國際新聞台。
盛檸在她旁邊坐下,喊了她好幾聲,盛詩檬才注意到姐姐回來了。
「婚紗試得怎麼樣?」盛檸問。
盛詩檬皺眉,不滿道:「不怎麼樣,婚紗還是你自己去試吧,光我試了,再合適我有什麼用,又不是我結婚。」
「但我真的忙。」盛檸也嘆氣,「我下個星期又要考核了。」
「跟你們領導請假啊。」盛詩檬說,「結婚這麼大的事,我不信你們領導那麼沒人性。」
「跟領導沒關係,主要是我不想到時候考核成績太差。」盛檸以為她這是替自己準備婚禮準備煩了,心裡也理解,於是說,「那周末我要是有空的話自己去試吧。」
盛詩檬咬了咬唇,點頭:「嗯。」
「但是會場布置這個,還是要麻煩你幫我去盯著。」盛檸問,「這個沒問題吧?」
「這個無所謂。」盛詩檬猶豫了會兒,還是問,「溫總那邊呢?還是溫征幫他決定?」
「是啊。」盛檸點頭,突然想起來什麼,問她,「你今天去試婚紗的時候碰上溫征沒有?溫衍說溫征也是今天去幫他看新郎禮服。」
盛詩檬:「……」
她沒回答盛檸的話,顧左右而言他道:「那會場布置有溫征一個家屬在就行了吧。」
「那怎麼行,男人跟女人眼光差遠了,就比如我跟溫衍——」
結果盛檸說到一半,電視裡的國際新聞台又正巧播放到前不久的外交部的例行記者會,她立刻打住,迅速從包里掏出了平板和觸控筆,開始現場做起了筆記。
盛詩檬無言以對。
婚禮的事還沒商量好,她姐又忙工作了。
沒辦法,只能等她姐忙完再說。
反正也沒事做,盛詩檬順便陪著她姐看起了記者會。
她姐的注意力全在發言人說的話上,而盛詩檬對這個不感冒,注意力就只能放在發言人身上。
一身職業西裝,鼻樑上架著副無框眼鏡,看上去斯文溫和。
「這發言人好帥啊。」盛詩檬說,「你領導麼?」
「我下個星期的考核任務之一就是翻譯這個發言人的中文稿,我先練習下,看看他的語言習慣,別吵。」
盛檸神色嚴肅,在平板上寫著盛詩檬完全看不懂規律的筆跡,那是同傳日記,各種劃線和記號,能看清的英文單詞沒幾個,但發言人的一大段話就這麼被精簡地濃縮在了裡面。
盛詩檬果斷閉嘴。
等發言人說完了這段話,盛檸才鬆開眉頭,回答幾分鐘前盛詩檬的問題。
「不算,這是新聞司的領導,專負責這種公開的記者會。」盛檸說,「上班的時候見過幾次,比電視上看著更帥。」
「真的?」
「嗯,但是已婚。」
「你幹嘛跟我強調已婚。」盛詩檬撇嘴道,「我就是單純欣賞帥哥而已,又沒有非分之想。」
盛檸聳聳肩哦了聲。
「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溫征?」她說,「那婚禮那天你們一個伴娘一個伴郎,怎麼辦?」
「我不是那個意思,伴娘伴郎肯定沒問題,但就是。」盛詩檬猶豫半天,說,「今天我和他去的時候被當成新郎新娘了。」
盛檸這方面的神經比較大條,沒聽懂盛詩檬的言外之意:「所以呢?」
「所以我很尷尬啊!」盛詩檬說,「你想想,和前男友一起去試婚紗!」
盛檸無辜地說:「可是我又沒有前男友。」
「……」盛詩檬直接掏出手機給盛檸看,「最尷尬的是我們還一起拍了照,我靠,我替你試婚紗還情有可原,他穿禮服是要幹什麼啊?難道溫總也欽點他做試穿模特了?」
盛檸看了眼手機上的照片,愣了下。
尷尬沒看出來,就覺得很金童玉女。
她好半天才不確定地問道:「你倆要複合了嗎?」
盛詩檬非常氣憤地說:「姐你認真點可以嗎?我是在吐槽,不是在跟你做情感諮詢。」
盛檸:「……」
而與此同時溫征那邊也把這張照片給他哥看了。
溫衍在外頭忙了一天,剛應酬完回來,心情不太好,渾身疲乏,然後就被溫征纏著看照片。
「帥吧。」溫征挑眉問。
溫衍和盛檸反應差不多,也是一愣,然後反問道:「你倆複合了?」
溫征的眼中閃過一絲小光亮,抿唇一笑:「還沒有。」
溫衍:「……」
-
兄弟姐妹沒一個靠譜的,浪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到底選哪套禮服也沒給出參考,一個人在那兒糾結疑惑,一個人在那兒提前雀躍,最後還是盛檸和溫衍兩個人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自己去店裡敲定的禮服。
工作人員之前接待過新郎新娘的弟弟妹妹,然後再見到新郎新娘本尊后,原本就愛拉郎配的心如今終於可以大大方方表現,全程都是愛心眼睛,不住地說。
「兩位真的太般配了!」
「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我今天真是太幸運了,竟然能接待到你們這麼般配的夫妻!」
吹了一大通彩虹屁,工作人員說出了她的最終目的:「請問我們店可以將您二位的照片發到平台上用作宣傳嗎?」
沒等盛檸說什麼,溫衍就用令人無法挑刺的理由拒絕了:「我太太是公職人員,不太方便,不好意思。」
資本家的話術,盛檸敢保證他絕對是自己不願意在網絡平台上露臉,拿她的工作出來做擋箭牌罷了。
盛檸終於理解到盛詩檬為什麼在替她來的時候會覺得尷尬。
禮服定好後,由巴黎那邊連夜趕工,終於趕在了婚禮的前幾天順利地空運過來。
婚禮定在了深秋的十月國慶假,燕城的天氣還不算太冷,而且國慶假期大家都放假,是個非常適合結婚的時間段。
老爺子說要大辦就是要大辦,直接包下了酒店的一整層會場,具體到底多少桌老爺子沒數,反正是讓酒店把會場給擺滿,不說新娘那邊能到多少親朋好友,溫氏家大業大,到時候肯定座無虛席就是了。
結果寧青那邊跟親家較勁,心想嫁妝比不過你難道請的客人還比不過你嗎,新娘的排面就由她這個親媽來守護,於是婚禮當天,縱觀全場賓客,新郎新娘認識的人各自不超過十桌,其餘的全是新郎爹和新娘媽為了搞排場叫過來的。
新娘美美在裡間化妝,不用站在外面迎賓,就是新郎有點懵,隔段時間就要問死要面子的老父親和岳母這個賓客是誰。
高蕊是作為男方這邊的客人被邀請的,不過她沒和自己父親走一塊兒,而是和溫衍的助理一起出席的。
理由是溫衍給高蕊安排在賓客主桌,屬於好友桌,僅次於新郎新娘的直系親戚桌。
得知自己被安排在好友桌的高蕊一開始是很氣憤的。
「殺人誅心!」
「這個男人真是殺人誅心!」
「都已經把我這個女配給炮灰了還讓我做主桌見證他們的幸福!」
她爸倒是非常開心,巴不得女兒坐主桌,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們高氏的千金跟溫總是好朋友。
高蕊和陳助理一塊兒給了紅包,被請進了會場。
會場很大,極盡奢華的裝飾布置,兩個人往前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主桌的位置。
「陳助理,高蕊,這邊這邊!」
盛詩檬一看到他倆立刻興奮招手。
「咦?你怎麼也坐這桌?不是應該坐在親戚那桌嗎?」
「我陪雨涵姐說話,這是我姐室友。」盛詩檬給兩人做介紹,「雨涵姐,這是高蕊,我和我姐在姐夫公司實習的時候認識的好朋友。」
高蕊立刻不服氣地說:「曾經的朋友,過去時態,麻煩嚴謹一點,謝謝。」
季雨涵茫然地看向盛詩檬,問什麼意思,盛詩檬眨眨眼說:「嘴硬呢。」
沒一會兒這桌又走過來一個年輕女人。
這個女人誰也不認識,但是身材巨好,臉也漂亮。
「嗨,我是Linda,是新娘的好朋友。」
「參加完婚禮後要一起去酒吧蹦迪嗎?」
季雨涵和高蕊同時看向盛詩檬,用眼神問她,你姐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個蹦迪朋友?
盛詩檬也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啊。
但緊接著走向這桌的賓客更讓她們迷惑了,一個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
「你們好你們好,我是吳建業,這是我名片。」
「我以前是干房地產的,得溫總賞識才升到總部沒多久,但如果各位最近有買房需求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想買幾環內的,買學區房還是買商品房,是想要小高層還是超高層,面積是要經濟型還是超大平層,環境是想要安靜點兒的還是熱鬧點兒的,對周邊的商場學校醫院地鐵公交各種設施有沒有需求,都可以跟我說。」
「……」
這一桌真是牛鬼蛇神全都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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