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是普通的小感冒,你也不用太著急。閱讀」

  經紀人一邊開車一邊小聲的勸解:「真的,你要是再出點什麼事,那才是要嚇壞他了,你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臉色一沉有多可怕,簡直就是要殺人了似的。」

  梅雲婷當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再接到洛識微的電話時,就是越僑被送進醫院了,到現在想想都後怕。

  雖然不知道洛識微消息為什麼這麼靈通,但是身處這個圈子裡有誰是真正簡單到、一點秘密都沒有呢,看到洛識微對待越僑如此真心,她也就安下心來了。

  聽到經紀人說那天的事情,越僑陰鬱的神情稍稍緩解,他抿了抿唇,低咳一聲,問:「他當時什麼反應,你具體和我說說。」

  梅雲婷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見那位冷漠疏離的高嶺之花,此時神情一派的不自然,深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還帶著些許的期盼?

  ……見鬼了。

  這戀愛腦是誰啊,是他們家的頂流越僑嗎???

  沒有辦法,也不敢惹這祖宗,經紀人只能硬著頭皮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複述出來。

  好不容易抵達了深城的酒店,她的嗓子都快啞了,有氣無力:「越僑,你等我一下,我買瓶酒就上去。」

  「不用了,」越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在下面休息吧,不用上來。」

  不用上去?

  梅雲婷一臉懵逼,她怎麼好像感受到了來自自家老闆那淡淡的嫌棄?

  日,該死的戀愛腦!

  「叮——」

  電梯停在五樓,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出去。

  男人穿著一身休閒服,帽檐壓低,露出冰冷的下頜線,他的雙手被裹成了粽子,卻仍舊難掩周身那股難以接近的疏離感。

  兩個結伴的女孩忍不住朝他的背影張望了一眼,卻畏懼於那股孤傲冷漠的氣息,最終連搭訕的勇氣都沒有,失望而去。

  然而,並沒有人看出來男人的內心,此時有多忐忑。

  他站定在客房門口,背影挺拔筆直,卻遲遲的沒有敲響房門。

  咳,他那天晚上那麼過分咬了他,小微要是還在生氣怎麼辦?還有,不知道牙印褪去了沒有……

  越僑的內心突然湧上來一股內疚,他這一生克制守禮、問心無愧,還是第一次失去理智最初這種過分的行為。

  還是對他最珍視的識微。

  這樣想著,他沉重的敲響了房門,甚至已經做好的賠禮道歉的準備。

  然而當大門打開的一瞬間,越僑就完全顧不上這點兒女情長的小心思了。

  洛識微推開門,他穿著一身睡衣,臉頰泛著發熱的潮紅,神情懨懨,一開口,嗓子都是嘶啞不清的:「越哥……」

  「怎麼溫度這麼高!」

  越僑立刻便要帶他去醫院。

  洛識微抬了抬手,聲音含糊不清的,像是在撒嬌:「不用了越哥,我剛吃了藥,一會就好了。」

  越僑沒有說話。

  他僵直在原地,目光死死的定格青年纖細的手腕上那抹刺眼的淤青上。

  洛識微見狀慌忙的將手縮了回去。

  越僑的臉色已經一片沉鬱,眼中泛著壓抑不住的怒火,那火焰將雪白冷漠的面容照的異常生動。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誰做的?」

  「沒誰……是我自己不小心。」

  洛識微微微垂眸,試圖掩飾過去,他踉踉蹌蹌的往臥房裡走,他像只鴕鳥,明知藏不過去,還在愚蠢的試圖逃避現實。

  他燒的意識都不清晰了,笨拙的彎下腰往床上拱,上衣又短又薄,無意識的露出大半個纖細雪白的腰肢。

  越僑見狀連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然後餘光卻無意間掃過了一抹紅痕,他愣一愣,下意識的回頭又看了一眼,頃刻間整個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是紋身,

  它刺在了青年削瘦的腰部,雪白的肌膚上清晰地映出鮮紅艷麗的蛇身,宛若將洛識微禁錮住的腰環,帶著一股曖昧的誘人氣息,仿佛在暗示他可以向更深處探索。

  越僑呼吸停滯。

  一瞬間,仿佛血液逆流,他的臉頰一片緋紅,連呼吸都變成了沉重的燥熱。

  幾十年的清心寡欲冷淡克制,卻唯獨在這一刻,他像是完全無法抗拒洛識微,著魔了一般的朝那抹妖異的紅色伸出手去。

  就在即將觸碰到的一瞬間

  洛識微已經將自己裹緊了被子裡,沒有聽到越僑的動靜,他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越哥?」

  越僑宛若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整個人都瞬間清醒過來了。

  「那個紋身……」

  他閉了閉眼,理智回籠後立刻察覺到了問題,他嚴肅的問:「那個紋身,什麼時候刺上去的?誰做的?」

  那樣真實的紋身,再加上青年受傷的手腕、高燒不退,他怎麼可能還察覺不出來問題。

  就在他躺在病床上這幾天,識微到底、到底都遭遇了什麼?!

  洛識微抿了抿唇,堅定地搖頭,說:「哥,你別問了,什麼都沒發生。」

  「到了這一步你還要掩飾?」

  越僑低聲怒斥,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傷心,他問:「你受了傷害都不肯告訴我,到底拿我當什麼?」

  「你當然是我哥,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洛識微不假思索的答。

  越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告訴我,到底是誰做的?」

  洛識微閉嘴不言

  越僑沒有再追問。

  他已經有了答案。

  他家識微就算再乖巧再怯懦,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類型,除非那個動手的人是他無法反抗的。

  而且,那個人是對紋身有執念的。

  如果洛識微明說,他或許還不信,但是他這副掩飾到不敢說出來的態度,已經讓越僑徹底篤定了。

  「……是原導。」

  他用的陳述的語氣:「只有他能做到這種程度,為了他所謂的藝術,可以不擇手段、不顧一切!」

  說到藝術,越僑的語氣中帶著細微的譏諷。

  曾經,他也覺得這樣的藝術高於一切,甚至值得他去自殘入戲,但是當這種極端傷害到他身邊的人時,越僑突然憎恨上了「藝術」這兩個字。

  為了藝術去傷害活生生的人,值得嗎?

  瞞不過去了。

  洛識微抬起頭來。表情異常的平靜,輕聲說:「哥,別恨原導,是我自願的。」

  「你閉嘴。」

  他不說還說,越僑現在是真的連原亦期一起恨上了。

  洛識微還在認真執拗的和他解釋:「真的,是我自願的,如果你查了那天的監控就會發現,是原導將我們送往醫院,然後我是自願和他走的,沒有被強迫。」

  他說的很真實,真實到讓越僑無力反駁,意識到這種可能性後他的臉色一片煞白。

  「為什麼?」越僑問,滿目荒唐與疑惑:「你愛他?」

  洛識微朝他笑了笑。

  他最近瘦了許多,身形愈發抽條,潮紅的臉頰上這一抹笑容,看起來脆弱而妖冶。

  他沒心沒肺的樣子,笑著說:「因為只有討好原導,才能獲得更多的資源,才能在劇組有更多話語權啊,這不是很正常嗎。」

  「你想要什麼資源,我不能給你?」越僑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頓時氣得眼前發黑,他踉蹌了一下,扶著牆壁站直身體,再看洛識微,滿目心疼,恨鐵不成鋼。

  他說:「你想要成名我可以帶你,你想要資源、要邀約,別說是國內的、就算是國際上我都可以給你,用得著這麼自輕自賤去讓他折磨你嗎!」

  「但那些都不是原導的劇啊。」

  洛識微看著他,依舊是那副乖乖巧巧的笑容,平靜的說:「越哥,這世上最好的劇本、最好的導演最精良的影片,不就是這本《越界》嗎。

  在這裡他才是唯一的主宰者,別說我,就算是你的戲份,還不是他一念之間可以隨意刪減……」

  越僑沒有再說話。

  因為洛識微這副言論雖然又婊又無恥,卻很真實。

  真實到無法反駁。

  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才會讓最愛的人陷入這種絕境。

  他不恨洛識微的真實,他恨的是自己的無能,如果他能夠再強大一點,是不是他的小微就不用……

  想到這裡,他的眼眸中一片晦暗。

  就在這時,洛識微卻突然拉了拉他的手,將他從那股壓抑沉鬱中的情緒中帶了出來。

  洛識微認真的對他說:「越哥,我最喜歡的人當然是你,但是我太弱小了,我需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能夠保護好你……」

  「保護我……?」

  「對啊。」洛識微笑了出來,天真又純粹,看著越僑時眼中仿佛都有星星,一本正經的承諾:「等我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敢覬覦你了,就算是顧逾都不行!」

  提起顧逾,他的臉上泛起一抹戾氣。

  越僑怔了怔。

  卻是霎時間都什麼都清楚了。

  原來,都是因為他,才讓他的識微變成了今天這副樣子。

  他將人攬在懷中,聲音嘶啞:「以後別再為了我做這種事,小微,從今以後,該由我來保護你了。」

  洛識微安靜的窩在他的懷中,悄悄鬆了口氣。

  的確,雖然說法和現實不符,但是結論卻沒有錯,他被紋身、被原亦期搞成那樣,完全都是為了讓越僑活命。

  只不過剛才差點一時衝動,就直接在越僑面前把一切真相和盤托出了。

  但是不行。

  他很快就意識到,這還不是最合適的時機,因為他沒有足夠的證據,單憑兩個人的關係不足以讓他相信,那個在世人眼中根深蒂固的藝術家,是個惡魔。

  不過,這個揭穿一切的證據,他已經開始慢慢布局了,只是需要一些耐心。

  所以,他今天的目的一方面是挑起越僑對藝術的反感、對原亦期的排斥,但同時還必須把人安撫下來,不讓他過早的和反派起衝突。

  免得他出師未捷身先死。

  越僑走後,洛識微就從冰箱裡扒拉出來了冰塊敷在手腕上,此時的他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疼的呲牙咧嘴。

  才不會告訴越僑,為了給他真實感刺激到他,他在人來之前,又狠狠地用繩子勒了自己手腕一通,把早就淡化的淤青給重新勒出來呢。

  真特麼疼。

  洛識微眼中泛著生理性的水珠,他天生怕疼,最近卻遭罪不斷,都是因為那原狗,這仇他記下了!

  【親密度足夠,越僑全劇情解鎖。】

  「解鎖了?」

  洛識微回過神來,驚喜之餘神情有些古怪:「我之前對他那麼好,他都不給我解鎖,今天虐了一通突然解鎖了,越哥他其實是個M吧……」

  不顧能解鎖就是好事。

  他翻了翻越僑的整個人生履歷,比起剛進入整個世界時得到的籠統介紹,現在他才算完全貫通。

  越僑第一次因無法入戲而被蠱惑自殘,隨後嘗到甜頭一發不可收拾,不過他對藝術雖然執著,但最極端的手段也僅限於傷害自己,不曾越過底線一步。

  反派偏偏,就要徹底毀掉他。

  那一次酒精過敏在原著中也是有提到的,沒有洛識微的參與,作為體驗派的越僑終究喝下了那杯酒,但僅限一杯,他便要抽身而去。

  「後來原亦期去了?」

  洛識微看到這裡,臉都黑了。

  原亦期三言兩語,男主這個傻子就把自己灌成了狗,然後醉醺醺的被顧逾給帶走了。

  不過顧逾沒能得手。

  他被越僑捅了三刀,刀刀不致命,不過落下了終身的殘疾。

  「……不愧是我越哥,純爺們。」洛識微的喉嚨動了動,喃喃的感慨:「我那天要沒去,估計顧逾也就是這個下場。」

  那是越僑第一次動手傷人,鮮血濺在臉上一片溫熱,在痛苦與窒息中,他身體中的暴虐因子完全被激發出來。

  簡稱黑化了。

  後來的劇情再加上原亦期的推動,什么小黑屋幽閉三天三夜之類的,一點點的將越僑徹底推向了毀滅的道路。

  最終結局不過是:

  越僑殺青。

  看完之後,洛識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還好還好,他及時把黑化的導火線給切斷了,今後在他的細心呵護小心栽培下,越僑肯定會茁壯成長成參天大樹的。

  絕不會走上相同的道路。

  原狗,受死吧!

  越僑回去的時候,表情已然一片平靜。

  越氏集團的總裁秘書早已在病房等候多時,男子見他走來,禮貌的打了個招呼,隨即公事公辦,言語清晰的匯報導:

  「小少爺,按照越總的吩咐,我們已經開始調查顧逾,請問參與過您酒精過敏事件的當事人還有哪些人,勞您給個名單,我們一同處理。」

  顯然,越家不會放過這群卑鄙陰暗、膽大包天的小人。

  梅雲婷知道越僑向來不喜歡,讓越家的勢力插手他個人的事情,連忙上前打圓場,說道:「趙秘,不用了不用了,這件事我們工作室可以處理好的,圈內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

  「還是要用的。」

  出乎意料的人,說話的人竟然是越僑。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淡漠,卻看了一眼秘書,鄭重其事的道:「一會我會將名單發給你,重點是顧逾,查清他的一切底細,我親自來處理。」

  霎時間,病房內的兩個人都面露驚訝。

  秘書愣了愣,然後迅速點頭,激動地答:「沒問題,我們會盡全力配合小少爺。」

  天啊,小少爺竟然主動要用越家的勢力,這是姐弟間終於冰釋前嫌了嗎?越僑終於肯放下那段心理陰影了?

  人走之後,梅雲婷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你這是,怎麼突然改變想法了?」

  「如果我連自己都無法保護,那用什麼來保護識微呢。」

  越僑望著窗外,冷淡的面容一派陰鬱,他緩緩說:「小微沒有錯,是我的錯,說是無欲無求,其實如果自己的能力不夠強大,那和軟弱無能有什麼區別?」

  如果他足夠強大,根本不會有鬣狗來覬覦,更不會連累洛識微受這種傷害。

  好在,他及時清醒過來了。

  越星聽到弟弟的態度後,整個人都震驚了。

  她頂著一張冰山臉,硬生生做到了熱淚盈眶,激動的道:「太好了,小僑總算是長大了……不,以後不能叫小僑了,這得是僑總,僑爺!」

  她說著,拿起手機就要給家裡打電話:「媽,你知道嗎你家小僑blablablablabla……」

  說完之後,總結就是:「果然要結婚的人就是不一樣了,成熟了,懂事了,長大了,這都是愛情的偉大!」

  電話那頭的越媽已經喜極而泣了:「太好了,這是什麼絕世神仙兒媳婦,下凡專門來融化冰山的嗎?星星啊,你什麼時候能讓媽媽見見她?」

  「媽,你兒媳婦現在是事業上升期,估計不太想結婚,咱們也別逼他們,讓他們順其自然就行,只要倆人好好地怎麼都行。」越星說著說著,突然補充了一句:「對了,他是男的啊。」

  說完電話那頭寂靜了一瞬。

  越星小心翼翼的豎起耳朵,生怕她媽接受不了同性戀。

  一分鐘後,對面爆發出強烈的驚呼聲。

  」哇,男孩子這麼厲害嗎,連越僑這種榆木疙瘩都能跟著他開竅?」

  越媽驚喜萬分,振振有詞:「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哥你妹還有你大姑小姨他們,以後給孩子找對象不能太注重性別,說不定還能有意外之喜呢!」

  不到一天的時間,在兩位當事人啥都不知道的前提下,關於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已經傳遍了越家這個偌大的家族。

  全家都殷殷盼望著,他們什麼時候能見見這位神仙?

  被如此看重的洛識微,大概一時半會不可能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凌晨四點鐘,天蒙蒙亮,他從床上爬起來,頂著沒睡好的熊貓眼,抱著枕頭敲響了隔壁的客房門。

  咚咚咚……

  三分鐘後,原亦期打開了房門。

  他穿著黑白相間的睡衣,裁剪妥帖版型修身,絲綢上不見一絲褶皺,半點不帶家居氣息,反倒像是一位從宴會上走出來的紳士。

  原亦期看著眼前這個擾人清夢的小混蛋,雙手環臂,似笑非笑,「凌晨早。」

  洛識微打了個哈欠,哼哼唧唧的往裡面擠:「早啊原導,我來敷藥,您說我隨時可以來的,我這覺得後背難受,立刻就來了。」

  他不舒服,原狗也休想睡好!

  他進去,一頭扎在沙發上,那整潔柔順到不染塵埃的沙發瞬間變成了豬窩。

  和眼前這個嚴謹冰冷的房間充滿了違和感。

  原亦期揉了揉眉心,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沙發,強迫症讓他格外的不舒服,但看到洛識微理直氣壯又流氓光棍的樣子,還是不禁啞然失笑。

  這個幼稚的小混蛋。

  洛識微趴在沙發上,淡定的使喚他:「原導,一杯牛奶,謝謝。」

  喝完牛奶好敷藥,刺青的傷口需要敷上半個月,才能開始結痂,脫落。

  他使喚的倒是理直氣壯。

  原亦期輕笑一聲,他漫不經心的剝開了青年的衣服,如同剝開羔羊的皮囊,又像是在製作藝術品般優雅細緻。

  青年腰間的印記鮮艷欲滴。

  男人冰冷的手指在上面緩緩滑動,一寸一寸,還能感受到洛識微緊繃的肌理在微微顫抖。

  他俯身,笑著,悠然的問:「打擊了你的越僑,心疼了是不是,還特意來我這裡鬧一鬧,你啊,真像個小孩子。」

  他笑著,卻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笑意,反而眼底一片森冷,危險的氣息在整個空間蔓延。

  原亦期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越僑突然的來訪,甚至都能猜得到洛識微對他說了什麼,整個智多近妖的男人,完全已經將一切掌控在手中。

  他可以上一秒溫柔的讓你置身天堂,下一秒墜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洛識微注視著他森寒的藍眸。

  無法辨別的情緒,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是對你好,還是扼殺你。

  這樣的對峙下,洛識微卻揚起一抹無辜又燦爛的笑容,他湊到男人的耳邊,笑嘻嘻的說:「對啊原狗,你的男主角現在可不僅對你有意見,甚至都開始對藝術有反感了,要不然你討好我一下、求求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他調整過來呢。」

  他看著他,眼中是完完整整的挑釁。

  面對隨時可能將他毀掉的反派大BOSS,洛識微仍舊是又作又狂,簡直瘋到了極致。

  原亦期含笑看著他,撫摸著青年的臉頰,溫柔的說:「你知道,我一向容不下試圖插手、干預我劇本的人。」

  洛識微卻冷靜的反唇相譏:「但是您卻在我的影響下,早已將最初的劇本改的面無全非了吧。」

  「對,」

  原亦期低低一笑,愉悅滿滿,森冷的氣息消失不見,霎時間整個空間如沐春風。

  他說:「因為你不一樣,你才是我的男主角,讓我看看,你能把整個劇本改寫成什麼樣子。」

  他說著,站了起來。

  這樣迅速而恐怖的變臉,卻半點沒有影響到洛識微。

  他懶懶的趴在沙發上,像是吃定了原亦期,打著哈欠囑咐了一句:「牛奶加糖,別忘了。」

  原亦期這種掌控欲極強、又高高在上的反派BOSS,竟真的聽了他的話,從容的將冰箱中的牛奶拿出來,為他調製。

  這份寵溺,前所未有。

  然而洛識微顯然並不會感動。

  青年安靜地趴在沙發上,淡茶色的眼眸垂下來,一片冷漠。

  然後,悄無聲息的揚起一抹笑容。

  很好,還沒有試探到原亦期的底線,接下來可以繼續往深處探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是在反派的底線上蹦迪的一天呢,洛茶茶悄悄伸出尖銳的小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