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剛剛陳路去買的那件T恤，笑著說道：「我們店裡最近在做活動，消費滿六百元就會送一件夏裝T恤。」
陳路拿過來故意在梁芷柔身旁量了量，「你要不然再試試這個合不合身？」
「這個是合身的。」導購員嘴角仍然帶著笑容，「我幹了很久了，看一眼就知道該拿什麼尺碼的。」
陳路點點頭，「行，打包吧。」
導購員特意拿出一個帶著她們店牌子的袋子，把陳路買的T恤裝進去。
梁芷柔看了看陳路，又看了看收拾衣服的導購員，眨眨眼，沒察覺出什麼異常。
她只知道衣服面料的好壞，沒有從這上面辨別出價格的能力。
因為，沒穿過什麼好衣服，也認不全牌子。
全都收拾好之後，陳路拿起裝著新T恤和梁芷柔原本衣服的購物袋，帶著梁芷柔轉身離開。
沒給梁芷柔換回衣服的時間。
畢竟不知道她下次捨得穿是什麼時候，還得趁機養養眼呢。
多買的那件T恤就是怕她捨不得穿裙子才買的。
梁芷柔默默走在陳路身旁，低著頭很不好意思，她上次穿裙子還是在小時候。
雖然是長裙，但是雙腿沒有衣物包裹著還是有點彆扭。
女孩悄悄抬頭看了陳路一眼，很快又別過了視線。
陳路給她買衣服真的讓她很高興，這還是第一次有男生給她買衣服，陪她逛街。
她之前從來不敢想的事情，陳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為她做了太多太多。
對於那件T恤，她則是根本沒有懷疑。
陳路說的話她都會信的，其實哪怕陳路不搞那麼多鋪墊，她也會信。
雖然好像被騙了不少次。
看著穿著新裙子低頭走路的少女，和她身旁的男孩。
導購員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羨慕。
......
一路上兩人都在互相打量。
陳路時不時就會看身旁的女孩一眼，這身裙子實在是把梁芷柔被掩埋的氣質提升了幾個檔次。
平常她穿的T恤太寬鬆，陳路根本沒想到梁芷柔的腰原來這麼細，身材這麼好。
而且是細的恰到好處。
真想摟著試一試......
陳路咽了口唾沫，費了好大勁才把頭別到一邊。
梁芷柔則是看著陳路在想等自己發工資給他買身什麼樣的衣服比較好。
到了此時她才猛然想到給陳路買幾百塊的衣服的話，只需要上兩三個小時的課就可以了。
這是她之前根本就不敢想的事情，畢竟自己發一整天傳單才能掙兩百。
她這才理解陳路當時跟她講的那麼一大堆是為了什麼，只要自己按照陳路所說的努力下去，一定可以掙出給母親做手術的錢。
只靠發傳單和在火鍋店當服務員是不行的......
見陳路還在逛，梁芷柔趕緊嘟囔道：「我，我們回去吧？不要再給我買東西了好不好？」
她生怕陳路再給她買身衣服，而且雖然正待在陳路身邊，不少人向她投來的目光還是讓她有一點不適應。
她只能按和陳路約定好的，強撐著抬起頭。
→
很多路過的男生都會把目光投向她，只是再看到陳路的時候，眼神會有些落寞。
女生看到她再看到陳路之後，目光會充滿羨慕。
有些細微的差別。
「行，不給你買了。」陳路假裝妥協。
聽到這話梁芷柔頓時心安了不少。
結果陳路又突然補充道：「再去給阿姨買點補品。」
「啊？不，不需要的。我會自己打工掙錢給她買的。」梁芷柔急的直接抓住了陳路的胳膊，想讓他停下腳步。
「你問阿姨了？」陳路轉過頭來問道，滿臉天真。
女孩怔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沒有呀。」
「那你怎麼知道她不需要我買？」
「......」梁芷柔還在僵硬的握著陳路的胳膊，微微張著小嘴，思考自己該說什麼。
「真不用的。」過了一會兒她又勸阻道。
「你說了不算，這不是送你的。」陳路故作思考一會兒，「那我去問問阿姨吧。」
「好。」梁芷柔放心了，畢竟蕭尋芳一定會婉拒的。
她沒有想到的是......陳路的意思是買完帶著去問。
......
折騰好一會兒之後，梁芷柔終於把拿著大包小包的陳路拽出了商場。
到了外面才慌慌張張的撒開陳路的手臂。
「你又欺負我。」女孩委屈道。
陳路笑著拿手指戳了一下她臉頰，感受著那軟嫩的觸感，「給你買衣服也叫欺負你啊。」
「我不是這意思......」梁芷柔抿了抿嘴。
「是我給你買衣服讓你開心多一點，還是欺負你讓你難過多一點？」他又問。
「開心多一點。」梁芷柔實話實說道。
嚴格來說也不算實話實說，因為開心多了很多很多。
陳路微微頷首，「所以你不該謝謝我嗎？為什麼要抱怨我欺負你？」
梁芷柔眨了眨眼睛，莫名覺得陳路說的有道理，「謝，謝謝你？」
陳路很滿意，「不客氣，應該的。」
說完他才注意到商場這邊大門外一地的塑料花，每朵花的花蕊上都一盞白色小燈。
感覺有點夢幻。
「給你拍張照吧，也不知道你下次穿這裙子是什麼時候。」陳路側過頭看著她。
時光是留不住的，哪怕是昨天，哪怕是上一秒。
而人的記憶又不足以清楚的記錄下每一個畫面，每一個闖進自己人生的人，每一處令人忍不住駐足的風景。
這就是陳路喜歡攝影的理由。
女孩默默點點頭，沒有拒絕。
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放棄了抵抗。
梁芷柔站在花海中間，強撐著抬起頭，看向表情非常認真的陳路。
微風不停把她的長髮輕輕挽到一側，女孩就伸出一隻手放在脖頸旁悄悄壓著。
在一群柔和燈光的簇擁下，畫面顯得那麼美好。
「我希望你能學會笑。」陳路調試著畫面，看著相框裡的女孩，嘆了口氣。
梁芷柔覺得奇怪，「我不會笑嗎？」
陳路點點頭，「我從來沒見你笑過。」
「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