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立刻說道:「佳人,你聽好我接下來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弄錯。你叫阿姨把垃圾扔到樓下垃圾桶,你偷偷盯住那個垃圾桶,看看上午來的那個大叔會不會去翻找垃圾桶。聽清楚了嗎?」
簡佳人雖然不知道楊辰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老闆吩咐的事情要照辦,這點職業素養她還是有的。
「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等會有消息了我再給你打電話。」簡佳人回道。
掛了電話,楊辰看著王耀的腦袋陷入了沉思。
好一會兒之後,楊辰開口說道:「放心吧,你不會死,只是會很痛苦。而且,我若是沒猜錯,等會郭雲龍應該會聯繫你。」
王耀剛想說話,郭雲龍的電話打了進來,楊辰分析的就是這麼準確無誤。
「辰哥,他真打過來了。昨晚我跟他打了一架,我牙齒被他打掉了一顆,他說不讓悠雅嫁給我,我也沒慫,我說悠雅真要是因為這點事不嫁給我, 那我還不娶了呢。臨走的時候他威脅我,我和公司都沒好下場。他現在打電話給我幹嘛呢?還有,辰哥,你怎麼分析地這麼準確啊?」王耀一臉疑惑地問道。
楊辰呵呵一笑,道:「你的問題應該就是郭雲龍搞出來的,你接電話聽他說什麼吧。」
王耀點點頭,趕緊接通了電話。
「你踏馬打我電話幹嘛?」王耀罵道。
郭雲龍哈哈大笑,道:「我打電話問問你死了沒有啊?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
「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真是你在搞鬼?」王耀連忙問道。
郭雲龍又囂張大笑起來,他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一味的說陰陽怪氣的話嘲諷王耀。
王耀急了,破口大罵道:「郭雲龍,我超尼瑪,你要是敢用什麼歪門邪道的辦法搞我,我踏馬跟你沒完!」
郭雲龍呵呵一笑,道:「看樣子你還是沒吃夠苦頭啊。那你繼續吃吃苦頭吧,什麼時候吃夠了苦頭,記得過來給我磕頭認錯,或許我可以幫你結束痛苦。哈哈……」
郭雲龍這都不裝了,可以確定是他搞的鬼。
但是王耀就納悶了,郭雲龍到底是怎麼做到讓他這麼痛苦的呢,總不能隔空施法吧?
王耀放下手機,趕緊對楊辰說道:「辰哥,你說對了,就是郭雲龍那個孫子幹的好事,他要我給他磕頭認錯就能結束我的痛苦。他肯定是找什麼歪門邪道的人給我施法了。我要報警抓他,踏馬的。」
報警?
楊辰覺得不會有用,根本沒證據可以證明是郭雲龍乾的,況且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法律也不會認可,只要醫院無法確定王耀的病因,警方就不可能當回事。
醫生聽的一頭霧水,小心翼翼地問道:「楊神醫,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你們說的什麼呀,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給他辦理出院手續吧。」楊辰回道。
醫生趕緊勸阻道:「他這個樣子出院很可能會出大事啊。」
楊辰反問道:「那你們能治好嗎?」
醫生搖搖頭,一臉尷尬地回道:「我們連病因都確定不了,肯定沒法治好。」
楊辰笑著拍了拍醫生的胳膊,道:「那還等什麼啊?趕緊給他辦理出院手續,免得他在你們醫院出事了,到時候你們還得承擔責任。」
這時,簡佳人給楊辰打來了電話。
楊辰趕緊出門接通電話,問道:「佳人,怎麼說?」
簡佳人立刻回道:「楊總,您還真猜對了,上午來的那個大叔真的來翻垃圾桶了,我還看到他捏了一個什麼東西放進一個小瓶子裡,然後就鬼鬼祟祟地走樓梯離開了。」
現在可以確定那個茅安宇就是郭雲龍背後的陰陽師,而且郭雲龍是同時對付楊辰和王耀,只是楊辰比較警覺沒中招,王耀這個倒霉孩子中招了。
楊辰掛了電話,帶著王耀出院了。
楊辰剛把王耀送到家,手機就發出了提醒。
「您有新的死了麼訂單,請注意查收。」
楊辰安頓好王耀,交代清楚保姆照顧好他,隨後就離開了王家,立刻趕去了豐都街444號。
楊辰看了一下訂單,收貨人叫周先生,訂購的是一雙AJ,收貨地址是豐都街444號。
楊辰來到豐都街444號,拿了一雙AJ就去了地府。
客戶是個17歲的小伙子,他開心地接過去AJ,迫不及待燒掉之後穿在了腳上,還很臭美地抬起腳不斷打量。
「活著的時候沒穿過,沒想到死了之後終於穿上了。早知道這麼爽,我就應該早點跳樓死了來這邊享福,何必被那個瘋女人天天逼得生不如死啊。」小伙子說道。
楊辰調侃道:「小兄弟年紀不大,玩的挺花啊。這么小就搞對象了嗎?還是為情而死?」
「代理人,別鬧,我哪有機會搞對象啊,每天除了學習吃飯睡覺上廁所,根本沒時間干其他的事。聽說詭可以用自己最寶貴的東西跟代理人做交易,只要代理人願意接受,我們就可以請你幫忙完成一個心愿。是這樣嗎?」小伙子問道。
楊辰看了一下訂單,此時訂單收貨人名稱已經顯示真名「周文卓」,不再是「周先生」。
「那你有什麼願望呀?」楊辰問道。
周文卓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我想看看那個瘋女人會不會因為逼死我而難過。」
「你小子不是說沒時間談戀愛嗎?怎麼一口一個瘋女人啊?」楊辰疑惑地問道。
周文卓不屑一笑,道:「誰跟你說瘋女人就得是女朋友?不能是親媽嗎?」
楊辰:「……」
我靠,十幾歲的孩子果然恐怖,他管親媽叫瘋女人?
楊辰招呼周文卓去驛站休息室坐,聽他仔細說說他的遭遇。
周文卓剛死6天,每天是他的頭七。
周文卓活著的時候是市一中高三年級的學生,正如他剛才說的那樣,他每天早上六點就被媽媽叫起床,吃完飯就去上學晨讀,晚上十點下晚自習回學校旁邊的出租屋,媽媽還要看著他繼續學習到11點半,然後才讓他洗漱睡覺。
這種日子可不是從高三開始,而是從初一就開始了。
初中三年這麼瘋狂的學習倒是真的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他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市一中。
老媽覺得這種地獄模式的學習方式很有效果,高中繼續採取這種方式逼迫他學習,用老媽的話來說,再苦再累也就這最後三年了,只要堅持到底取得好成績,上了大學就輕鬆了。
可是人終究是人,長時間在這種生活節奏下成長,周文卓的身體、心理、精神等諸多方面都出現了問題。
上過高中的人都知道,初中年級前幾名,可不代表高中依然能學的好,尤其是周文卓這種純靠死記硬背取得的好成績,到了高中時期可就不奏效了。
高一下學期的期末考試,周文卓就名列年級800名開外。
這個成績是什麼概念呢?
穩定發揮可以考一個一般的二本院校,不至於考不上大學。
可是老媽不滿意呀,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考上名校呢?
就算考不上華清、京大、科技大這樣的學校,最起碼也得考上好一點的一本院校吧。
如果僅僅是繼續這麼高強度的學習,周文卓覺得自己還能扛得住,但是從高一暑假開始,老媽就在他面前天天絮叨她陪讀有多辛苦,從他初一開始就沒上班,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老爸為了養家白天上班,晚上送外賣等等。
要知道人是最怕覺得虧欠別人的, 尤其是虧欠父母,那真的會讓人心態崩潰。
在周文卓老媽看來,她多說一些父母的不容易,孩子可能會更上心一些,學習會更努力一些。
但是在周文卓看來,老媽說的每一個字都重如千斤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隨著學習的知識越來越難,周文卓越來越覺得吃力,老媽又天天給他壓力,高二堅持了一年之後,他的身體和心理終於崩潰了。
高二暑假,周文卓基本上在醫院裡度過,不是頭疼,就是心情煩躁,總之就是不願意看書,只想一個人無所事事地發呆。
但是老媽並願意給他完全放鬆的機會,甚至每天親自輔導他語文和英語。
高三開學沒多久,周文卓就跟老媽發生了爭吵,周文卓甚至用離家出走來反抗老媽的壓迫,但是老媽只妥協了一個月不到,國慶節期間母子倆再次發生了激烈地爭吵。
「你滾吧,我不想要你了,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媽媽辛辛苦苦這麼多年為了什麼,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能有一個好的未來?你一點都不能體諒媽媽的苦,你太讓媽媽失望了!」
周文卓到現在依然把媽媽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記得清清楚楚,猶如媽媽又在他耳邊說了一遍一樣。
對於孩子來說,聽到媽媽說這種話,那是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周文卓在樓頂上蹲了一整夜,還是在太陽升起的時候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聽完周文卓的敘述,楊辰終於可以理解他為什麼口口聲聲說「瘋女人」了,給誰攤上這樣的媽媽估計都得崩潰,心理素質好的或許能多活一陣子,心理素質差的在高一的時候就該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