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圍樹上啾啾聲不絕於耳,顯然鳥兒光棲在樹上,不願下水。公孫展走到這裡,卻連說話聲音都放小了:「你們知道方才那頭鑿齒為何捨近求遠,不來這裡飲水」
塗盡冷冷瞪了他一眼。
在這幾乎沒有好奇心的人面前,公孫展也只好摸摸鼻子,自顧接下去道:「這片水澤棲著兩群恐怖的魚類,它們會攻擊下水的任何生物,所以是附近生靈的禁地。」
「哦」寧小閒來了興趣,站到水邊眯起眼,仔細看了一會兒,突然取出一枚銀針,將它前頭拗彎了,才一抖手打了出去
這針兒又細又輕,入水角度又刁鑽,連水花都未濺起多少。緊接著她皓腕往回一扯,水中就有一物跟著飛了回來。
公孫展這才看清,銀針尾部還繫著一根肉眼難辨的絲線,她拉動絲線,針就飛了回來,順便還從水中捎帶出一尾活蹦亂跳的魚兒。
她出手速度太快,魚群還未覺出異常,這頭受傷的魚就被她拽了回來。
「居然是這東西。」她看清魚兒的模樣,喃喃道。
這尾魚身長約在兩尺左右,雙,目高高突起,瞳大而深黑,身體是標準的流線型,在水中看起來也許和普通的鯽魚沒什麼兩樣,可是現在它被釣出水面,立刻就原形畢露,一張巨口開開合合,把鋒銳得勝過了尖刀的牙齒咬得喀嚓作響。若非她貫穿的是大魚的身體而不是魚嘴,恐怕現在絲線早被咬斷了。
張開來至少可達到一百八十度的大嘴、向內彎曲倒鉤的銳齒。齒上淡綠色的光芒這些特徵都指向了她前不久才見過的一種魚類牙巴拉。在陰無殤的地宮中,陰九幽就拿這東西來對付螭吻。這片沼澤中的牙巴拉雖然沒有他拿出來的體型大,但兇猛程度卻是一般無二的。
言先生的書里就將「牙巴拉」的險惡程度列入了所有異獸的前三名。這種生物簡直只為食物而活著。無論肚中饑飽,它都會撕扯看得到的一切活物。這處水域居然是牙巴拉的遊樂場,難怪附近沒有任何生物敢來喝水,連樹上的鳥兒都不敢接近水面。
寧小閒問公孫展:「其他修仙者可想出了過河的辦法」
「有的,一開始扎了筏子。」公孫展指了指開闊的水面,「不過牙巴拉見到了會移動的物事也不放過,哪怕沒有血腥味。於是衝上來將筏子咬碎了,筏上的人也餵了魚。直到後來進入大陣的人多了,才慢慢摸索到過河的辦法。」
「這水澤當中。有多少牙巴拉」
「約莫在八十頭左右。」
「足夠了。」她眉開眼笑。
她舉著手上掙扎不已的大魚,笑嘻嘻地向長天晃了晃,眼裡閃著不懷好意的光。他就知道,自家小乖又有鬼主意了。
不過。他清楚記得牙巴拉是南疆的產物。
又是南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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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壇主謝環琅帶著自己這支小隊。穿行在沼澤之中。
他三百年前就進過一次固隱山河陣,對第一幕天地的地形風物牢記在心,加上為人謹慎,所以儘管是在蠻祖離開之後才進入大陣的,卻比先前追著寧小閒四人進來的人馬更快發現蛛絲馬跡。
他鼻中突然嗅到一股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的奇異氣味,突然低聲喝道:「停下。」
隊伍成員當即停住腳步,看他俯低身體,趴在潮濕的泥土上細細聞嗅。
副壇主這姿勢、這動作。真是不敢恭維,不過哪怕人人肚裡笑翻。臉上也不敢有半**表現,他們只能默不作聲地看著謝環琅掏出一隻盒子打開,從裡面挑出一**白色粉末,小心而均勻地地撒在地面上。
這處地面上,很快有一小團區域的粉末變成深棕色,面積約是蒲扇大小。謝環琅面露喜色,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在附近更大範圍的地面又撒上粉末,眾人終於看出端倪:變成深棕色的粉末有規律地反覆出現,約莫是相隔一步距離,若將它們串起來看,輕易就能分辨出方向。
有人討好道:「副壇主,這是足跡」
謝環琅**頭:「不錯。對方很仔細,走過這種軟泥地面之後還記得要把足跡擦拭掉。可惜,她不知道前不久剛好有一頭麝貓在此泄尿,一腳踩了上去,所以走路都留下痕跡。偏偏我身上帶的這種硝石粉,在遇到麝貓的尿液後會變色,所以她雖然抹去了自己的足跡,卻還是不小心出賣了自己行進的方向嗯,聞這氣味,該不會超過半個時辰。」這裡縱然潮濕,麝貓的尿液超過了兩個時辰之後也會自然風乾,所以留下痕跡之人必是不久前才路過這裡。
在這種地方還想著要隱藏行蹤的,自然就是他們追捕的對象了。
桓公替副殿主痛失愛子,神志已經有些昏噩了,但他可沒有。撼天神君好大的名頭,在南贍部洲西南部都可以止小兒夜啼,現在這種趨勢還漸漸向中部擴散,因此莫說謝環琅的手下了,就是他自己聽聞此次要追捕撼天神君,心裡不知道打起多少架小鼓。
若非對方也變作了凡人,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哪敢不要命地尋他晦氣啊就算這樣,他也有很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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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地方追蹤隱流的人,原本就是一項挑戰,別忘了巴蛇森林本身就是這大陸上最險惡的叢林之地,居住在那裡的隱流妖怪,自然深諳追蹤和躲避之道。所以謝環琅對自己此番偵察結果也很滿意,特意補充道:「這足跡很小,只有女子的腳型才會這樣小巧,想來就是撼天神君身邊的那個寧小閒了。」
當下一行人順著深棕色粉末指明的方向追了過去,中間又停下來依樣畫葫蘆。測了幾次方向,大約幾十息之後,地面上的印痕才消失不見。這時他們已經追到了鑿齒的地盤上。
這頭怪物恰好從水澤旁邊回返,所以謝環琅等人耐心地等它走回自己巢穴,這才繼續往前追趕。中途,他又發現了兩個線索,一次是土裡的幾頭青蟲被踩扁,一次是陷入了泥地里的沼澤薊花粉沼澤薊是漂亮的紫色菊科植物,在他們的來路上曾經大片出現過。這種植物的葉片甚至適合做成鮮美的湯。不過現在謝環琅當然沒有喝湯的心情,只歡喜於這些線索指明他的追蹤方向並沒有錯誤。
這樣,他們很快就追到了牙巴拉的水澤邊。
眾人在河邊搜尋了一會兒。半個腳印也沒有,就有人擔心道:「莫不是不從這裡走」
「必是這裡。」謝環琅胸有成竹道,「過了河,他們就不易被追蹤了。所以才特地清理了逗留過的痕跡。若是他們特地留下腳印。我們反而要小心。」
一行人下水之前沒錯,他們打算下水先仔細檢查了身上,尤其是腰部以下有沒有傷口,即使是蚊蟲叮咬過的出血**都不可以。牙巴拉的嗅覺超級靈敏,針孔在皮膚上扎出來的那一****血珠,他們在七里範圍內都能嗅到,那氣味就像是額外加餐的訊號。不過老天都是公平的,它們既擁有了超級嗅覺。那麼在其他方面也就有短處,比如聽力就不是太好。
河水流到這片水澤。有一丈的高度落差,擊打在岩石上,嘩嘩作響。因此從河灘這裡涉水而過,河水的聲響會掩蓋住人類過河的動靜,而牙巴拉和所有魚類一樣,喜歡在靜水中棲息,所以這個法子基本是安全的。前提是大家身上沒有傷口,半個也沒有。
很幸運,眾人仔細檢查了一會,果然大家身上皮膚完好,沒被蚊蟲叮過,沒被樹枝刮傷過,所以眾人小心翼翼避開水中怪獸的視線,繞到河灘邊,像老太婆一樣慢慢下水,躡手躡腳地過河。
這片河灘很淺,深度只到大腿根部,寬度也只有二十丈左右六十多米,所以眾人還是可以踩著河裡的石頭過河,只不過要小心打滑了摔出響動來。
牙巴拉們看起來很平靜,而謝環琅率眾也走過了七、八丈,正是渡河中流。眼看著路程過了一半,他心情都下意識放鬆了些許。
他正想回身給部曲們打了個手勢,催促他們加快速度,不料變故突然來臨。
「轟」
一聲巨響,河水突然炸開白花花的水柱瞬間迸上了半天高。
走在他後面三丈開外的乾清聖殿弟子,不知踩到了什麼,腳下突然爆炸。巨響爆發的同時,他也被炸得打橫著飛了出去,掉落水裡,生死不知。
糟了這一瞬間,謝環琅腦海中都是一片空白,隨後才反應過來,不管不顧地大吼道:「走,快走快過河」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哪裡還顧得上隱秘行事,哪裡還顧得上河中的部曲,自己邁開大步往對岸衝去
牙巴拉就是聽覺再差勁,終究也不是聾子,尤其聲音在水波的作用下還會放大,這一聲爆炸對牙巴拉來說就是地動山搖一般,尤其還在自己棲息地範圍內,怎會不過來看個究竟未完待續。。
p:好巧~冰綠色女郎1家的小男孩正好是六一、也就是今天兩周歲生日呢,
向小傢伙說聲生日快樂~
謝謝冰綠的仙葩緣~謝謝迷戀妹妹、prd**a妹妹的和氏璧~
願天下娃娃和媽媽們在這一天都過得開心快樂
在寫書的日子裡接過一個又一個寶寶呱呱落地的好消息,包括迷戀、珈藍珈若和其他幾位讀者也都陸續升級作了娃媽。
一晃眼就是一年過去了,哎,時間過得真快呀,這個時候就想若能長生不老多好。
不過當凡人也有凡人的樂趣,至少想生養包子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