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石爆牛肉(上架十連更5)

  寧小閒卻落落大方地站了起來,笑道:「既然劉師傅有此要求,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也當作是慶祝商隊大大進帳了一筆。」她抬頭望了望月色,「我做食物卻是著急不得的,至少需要一個多時辰的準備時間。大家若等得起,今晚我就算作就給大家加一頓宵夜如何?」

  「好!」大伙兒很歡樂地轟然應道。

  無論在哪個世界,慶祝的方式無非就是吃、喝、嫖、賭,有品位和沒有品位的還都可以去看看清新或者不清新的表演。這荒郊野地的上哪裡找樂子去?能吃到好東西,也算是個了不起的慶祝方式了。

  「劉師傅,請隨我來備菜。隊裡若再有兩個刀工使得好的大哥,也請一起來幫我!另要幾個閒來無事的兄弟,幫我去邊上的溪里揀些鵝卵石,洗淨了帶回來。」寧小閒開始**將了。開玩笑,這可是兩百多人的大餐,她一個人如何忙得過來?既然劉一面把她陷在這裡了,她就得把他也拉下水才行。

  「鵝卵石?」大伙兒面面相覷,頭一回聽說做飯還用得著這個的,當真有趣,馬上就有三四人笑嘻嘻地起身去揀拾了。

  劉一面欣然走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三名隊裡的夥計,平時都是使刀的好手,如今屁顛屁顛地來給她打雜了。

  如今咱手下也有人了!她指著那頭野牛,嬌咤道:「將這傢伙的肩肉、肋脊、腰條、排骨肉統統都給姑奶奶我剜下來!」

  「……」

  劉一面做菜太摳門,這頭野牛隻被剜去了前後腿,滿身的好肉還在,倒便宜了她。生肉在這種大熱天裡不宜放置太久,她就不客氣了。

  指揮著幾個小工和自己一起,將野牛肉一律削成三毫米厚度的肉片,太厚太薄都不行。沒錯。她又要剽竊地球上大廚師們的作品了,這回是「鵝卵石爆牛肉」。

  野牛肉較硬,必須取肉質最嫩的肩胛肉和腰腹肉。這道菜才能好吃。這時就看出這幾個傢伙的刀工了,嗖嗖嗖切肉如飛。她卻不知自己下刀的手藝在別人眼裡看來也是不凡。下刀如風,每片都是厚度均等,擺在案上煞是好看。長天這二十多日來對她的訓練,無形中也使她手更穩、眼更疾,刀工自然更上一層樓。

  揀鵝卵石的傢伙們回來了。她又打發了幾個人去揀拾蔬菜,然後將切好的肉片用花椒粉、孜然和自製的十三香醃好,一邊聽哨子講故事。一邊按摩盆中的這些肉片。時間太短,為了讓肉片儘快入味,稍許的按摩是必須的。

  這一路上,她在林中辛苦拔揀了不少草藥調料回來洗、曬、磨粉。今日倒好,一次就要做盡了,打明兒起,又要勤勞地從頭積攢。

  營地之中,大家攛掇著哨子來解自己心中的疑團:「那牛鼻子修士不是戴著很厲害的護身法器嗎?你前兩次匕首都扎不進去。怎麼最後一次卻成功了?莫非那法器靈力用盡?」

  哨子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兩把匕首,放在地上。

  這是什麼意思?大伙兒面面相覷,都看不明白,可是等了半天。這傢伙就是不開口。

  「仔細看!」哨子低聲道。

  「嗯——,匕托不一樣。這是兩把不同的匕首?」終於有人看出了一**端倪。

  「不錯。開頭我一直用的這對匕首。頭兩次刺那修士的也是這一對匕首。」他從懷中又掏出兩隻匕首來,各自配對放好,果然是兩對、共計四支匕首啊。

  然後呢?大家眼巴巴地看著他。這傢伙說話太費勁了,實在不是個說書的好料子。怎奈這疑問只有他能解答,真是急死個人了!

  「最後刺他的,是這一把。」他從裡面挑出一支匕首,拿出來給大家看。

  ……

  一陣清風吹過,頓時冷場。終於有人一拍腦袋站了起來:「啊,原來是這把啊!」大家都用很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哪一把?」

  「就是這把啊,和另外三把不同的這一把!」

  這死孩子理所當然地得到了一頓胖揍。

  鄧浩硬憋住笑道:「別逗他們了,趕緊說吧。」

  「嗯。」哨子的聲音中也帶上了**兒笑意,「這把匕首,就是我捅傷熊妖的那一把。」

  人們終於恍然!這把匕首傷了熊妖的幽門禁地,就此失了法器的靈力,自己卻也變成了污穢之物,變成了其他法器的毒藥。拿這匕首去破護身法器的障礙,不要太輕鬆。

  可是哨子為了這悄無聲息的一捅,事先又做了多少水磨功夫?他花了兩刻鐘時間,不惜累出一身大汗和危險的飛劍盤旋,又用匕首佯攻了霍真人兩次,只是為了麻痹他,使他不再警覺而已。

  一而再,再而三。到了第三次攻擊,霍真人終於放下了警惕之心,哨子這才有一線機會暴起發難。

  早了,晚了,輕了,重了,只要有一****疏忽,躺在地上的就不是修士,而是哨子了。人家對他,可不會像他對人家那麼仁慈。

  有人澀聲問道:「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

  哨子**了**頭。他只是個凡人,充其量身形輕靈,若不利用修士的輕蔑之心,拿什麼和人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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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中沉默半晌,大家顯然都在回憶剛才那場雖不精彩,卻危機四伏的比斗。

  過了很久,才有人悠悠道:「霍真人用毒傷了熊妖在先,哨子哥又用毒傷了霍真人在後,使的匕首偏偏又沾過熊妖的那啥那啥……照這麼看來,霍真人是敗在熊妖手裡了啊。果然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大伙兒呶嘴一想,可不就是如此麼?於是轟然笑作一團。

  寧小閒也在笑,卻不僅是因為這人說的笑話,而是長天附在她耳邊所言:「飯後去找這個哨子討教吧。他的功夫,正適合現在的你。」

  揀蔬菜的人鬱悶地回來了。也不怪人家,這麼大半夜了,哪怕月光皎潔,要在叢林裡找一株可以食用的植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所以被採回來的,除了一些兒綠葉的野菜之外,就是蘑菇了。這種長相可愛的小東西味道也好,她以前也曾在超市里買過蘑菇精來代替雞精使用。

  可問題在於,蘑菇大家庭里,有好多品種是有毒的。感謝她在淺水村的生活經驗,那兒的山裡也有許多菌類供她辨認。她在採回來的這些菌類里挑挑揀揀,好傢夥,有兩種能讓人吃完後四肢抽搐,有一種能讓人昏迷不醒。她從頭到尾挑了四遍,以確保沒有漏網之魚。這是慶功宴,可不能樂極生悲。

  神馬,你問如果某種蘑菇不認得怎麼辦?很簡單呀,揀出來放在一邊,別冒險就是。

  她算了一下時間,牛肉差不多醃了半個時辰左右,應該夠啦。接下來,進入快手環節。

  她另取一鍋坐上火,將洗淨的鵝卵石都放進其中,然後叮囑劉一面小心看管,及時翻動,「這是炒石,後面做肉全靠這些石頭啦。」鵝卵石的溫度要達到至少二百度以上才行。

  她自己則要調油。禽類及牛脂榨出來的油,要再加入八角,草果,桂皮等燒制到十成熱。然後,好戲來了。

  每一個上來取菜的人都要先貢獻出飯碗。邊上的小工將生牛肉、野菜和淖過水的蘑菇放進飯碗裡,然後寧小閒便將燒得滾燙的鵝卵石放入其中,再澆一勺沸油,這就可以端走了。

  這取菜的夥計頓時就看著自己的碗直了眼:端回營地蹲著吃時,那碗裡的油還在滋滋作響。這居然是用沸油和滾石的溫度直接將肉和菜燙熟。大家倒不忌諱吃生肉啦,畢竟劉一面做出來的東西有時還不如生肉好吃,但碗裡這份東西……

  他挾起一塊牛肉嘗了嘗,沉默了。

  整個營地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狀態。寧小閒心中一跳:莫非自己失敗了?她一直騰不出手去試菜,這其實是廚師的大忌呢。

  「可是覺得不好吃?」

  「好吃。」最先出聲的是口中含糊不清的何小九,「很嫩、很香,是我從來沒嘗過的味道!誰說不好吃,我跟他拼命。今天才知道牛肉可以這麼好吃。」他悲憤地指向劉一面,「寧姑娘,若以後我們再也不願吃他做的飯菜,又該怎麼辦呢?」其他人紛紛附議,場面一時好不熱鬧。

  劉一面冷冷道:「那你們就別吃。」他口中雖這樣說,碗裡菜餚的消失速度反倒比其他人更快了兩分。

  寧小閒也笑了笑,自己打了一碗品嘗。這牛肉比精心飼養起來的小黃牛肉要硬得多,但好在切削得薄,又是按照她的要求每片橫切,所謂「橫切牛羊豎切豬」,這種切法能將粗硬的纖維切斷,使牛肉更細嫩。

  直接用沸油和滾石燙熟的牛肉,口感極鮮、極嫩。若要她來說,這味道不似肉類,倒有**兒像豆腐那麼綿軟,尤其炒過的沸油香而不膩,是一大殺器,沸騰的小石頭保溫效果很好,菜餚見底了,還是溫溫熱熱的,在這樣的天氣里吃起來免不了一身大汗,但就是令人放不下碗。可惜手裡調料實在匱乏,否則她有把握再做得好吃一倍。

  哨子吃完了自己那一份,走到她面前,低聲道:「多謝。」

  寧小閒笑道:「是謝藥、謝毒還是謝飯?」

  「都有。」他說完,轉身便要走。

  「哨子哥。」前面的身影頓了頓,她沉吟稍許才道,「我有事相求。」

  哨子沉默了一會兒:「那麼兩個時辰後,在這裡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