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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流大軍開赴東邊,巴蛇森林裡還要有駐軍留守,所以阻截奇楠宗的妖軍其實已經基本撤回。∮頂∮**∮小∮說,
胡火兒喟嘆道:「我原盼著你從沉睡中甦醒後,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唉。」
她這話說得真心實意。寧小閒苦笑一聲,她也好生羨慕澹臺夫婦,能夠結伴走遍天下山水,遊歷南贍部洲。可是自己這人也不知道沾染了什麼運氣,似乎天生就是個惹禍的體質,她不去招惹麻煩,麻煩也要主動來找她。
當下胡火兒又聊起她與澹臺翊遊歷的趣事。天早就黑了,外頭也傳了飯進來。
隱流這兩年因為外賓眾多,已經找了不少人類廚師來籌辦宴席,否則妖怪置辦的伙食真能硬生生將合作夥伴逼走。這些人類平時就在指定的區域之內活動,若真要外出,身上也掛有特製的牌符,隱流內的妖怪見到了就會網開一面。饒是如此,巴蛇森林內也是危機重重,至少一些食人的花草、蟻豖就沒那等智商去辨認牌符。
結果飯才吃到了一半,寧小閒就覺得腕上一緊。抬手看去,化成小鐲的巴蛇轉了個圈。
「……」巴蛇真身是依舊原主人的心意行動的,顯然長天對她在外留宿意見不小。
胡火兒這才發現她手中戴著的金色蛇鐲,吃了一驚道:「這是什麼蛇。居然長得如此可愛!」金鱗宛若雕成,眼睛如通透的寶石,腦門上還有幾個小小尖角。她本想伸手摸一摸。終歸不是閨中無知少女。這蛇兒盤在寧小閒手上,卻沒泄露出半分氣息,直到此刻自己動作起來,她才覺出它不是死物。只這一項,就知它有非凡之處了。
她皮笑肉不笑道:「它要放大個幾十萬倍,你就覺不出半**可愛了!」
「幾十萬倍?」胡火兒美眸中先是迷茫,隨後終於露出了駭然之色。「這,這莫非就是!」
「嗯,巴蛇。」她嘟著嘴。此時金蛇露出細牙啃了她一口,不疼,卻有些兒癢。她知道這是長天正在表達不滿,不由得輕輕戳了戳小蛇的腦袋。「乖乖。不鬧,我明兒一早就回去。」
胡火兒在旁邊看得輕輕噝了一口氣。這是巴蛇森林的主宰,也是這片浩瀚森林得名的由來,卻被她戳戳****,像對侍一條家養的小蛇,這要換了別人,恐怕下一秒就被嚼都不嚼地吞進肚裡。撼天神君將真身都放出來貼身護住她,對寧小閒的珍惜寵愛可見一斑。
她也不笨。見狀道:「你家郎君捨不得你呢,你可要趕回去?」
嗯?是她的錯覺麼。似乎看到金蛇目中一亮?
寧小閒道:「不必。」她又伸手指撫了撫金蛇下頜,笑嘻嘻道:「我家長天最通情達理了,對吧?」
這話顯然是說給長天聽的。小蛇頓時垂頭喪氣地繞了個圈,腦袋背對著她,一動不動了。胡火兒死命憋住了氣不敢發笑,否則神君拿自己愛侶沒辦法,把氣撒在旁人身上可是輕而易舉。
這一晚就在絮絮叨叨中過去。臨歇息前,寧小閒偷偷瞥了一眼蛇鐲。小蛇閉著眼,看起來又進入了休眠狀態。
若換了以前,長天肯定二話不說就將她拎了回去,今日他雖然鬱悶,卻也讓步了。這算不算是他退她進呢?
……
第二日清晨,她即動身回返。林中宮殿當天商議的內容與後勤補給有關,她也必須參加。
眾將領見了她,即面露敬色。若說以往大伙兒對她恭謹是由於長天的緣故,這時卻是敬重她為洗劍閣一役所作出的巨大貢獻。若沒有她的百般智計,黑鋒軍這一回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命才能完成任務。
隱流敬重強者,這一**自始至終不變。
不過她此刻正在抱怨鶴長老:「聽你牛皮吹的,結果這青金索一**兒也不牢靠。」
鶴長老接過斷成了兩截的法器,心疼得連臉上皺紋都在哆嗦:「我的姑奶奶啊,你到底拿去捆了什麼東西,北海巨鯨嗎?!我用了兩條千年妖蟒的老筋,耗費七七四十九天才煉成的法器,就是渡劫前期的修為也能捆得結結實實!」
哎呀,前面倒是捆得結實,她稍回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想起某人的模樣忍不住又感食指大動。她毫無心理負擔道:「顯然這玩意兒沒你說的那般好用,還是斷了,要捆上的傢伙也沒捆好。」
恰好此時長天走了進來,一眼瞥見鶴長老手中的青金索,目光頓時為之一凝。
咦,好重的殺氣?鶴長老眨了眨眼,轉頭望見神君大人轉厲,惡狠狠地瞪著他,不禁又是心驚,又是一頭霧水。再回過身來,寧小閒卻已竊笑著離開了。
一個不該有的念頭突然跳入腦海:看這青金索的斷口,看神君大人的臉色,這姑奶奶拿它去捆的該不會是……
哎喲小祖宗,你想要了我的老命就直說吧!他突然體會到了久違的背心濕透的感覺。說什麼也不能讓神君大人發現,他窺破了不該窺破的真相!
鶴門主面上神色肅然,恭恭敬敬地一側身:「大人,請入座吧。」
……
果然無論在哪個時空,開會都是最煩人的。這一次東征任務艱巨、路途冗長,也不知道有多少工作要做在前頭。原本遠距離作戰就是兵家大忌,也不是隱流的強項。若非還有奉天府、朝雲宗兩家共同舉事,長天都不一定肯出兵的。
直到諸事一一議完,紅日都已經要西斜了。廳中議論之聲漸漸消失。眾人互視了一眼,很自覺地告辭離去,將這偌大空曠的地方留給b們。
寧小閒本來也打算跟在眾將領後頭離開的。可她才擠到鶴門主邊上,長天的聲音已經從後頭傳了過來:「寧小閒,你要上哪裡去?」
鶴門主沖她一笑,匆匆離開了,像是背後有惡鬼追逐。
她羨慕地看了他一眼,磨磨蹭蹭地轉身走回了長天身邊道:「我餓了,要去找**東西吃。」
他哼了一聲道:「你和胡火兒昨晚的飯食。不是挺豐盛的麼?」真身所見,即是他所見,自然能看著昨晚兩個女子吃的是什麼了。
來了。這小氣的男人果然憋了一天的火,等著和她算帳。她微微嘟嘴道:「昨晚到現在都過了十個時辰了,水米不曾沾牙呢。」她一早就趕回林中宮殿議事至此刻,中間果然什麼也沒吃下肚。
若是其他妖怪。長天必不理會。隱流的妖兵半個月不吃東西都正常得很。真身是蛇、蟒和部分蟲類的,甚至都能數年不需進食。可是他知道寧小閒一直保持著人類的習慣,每天都要砸巴嘴。現下看她說得可憐兮兮,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瞟啊瞟地,明知道她在博他同情,心下也不由得軟了,只哼了一聲。
她打蛇隨棍上:「你瞧,昨晚火兒姐和我聊了那麼久。也把你誇上了天不是?說看著我的模樣,就知道你對我好著呢。」
他沒好氣道:「當著真身的面。你們還敢說我甚壞話?」
寧小閒對他知之甚深,見狀就知道他火氣漸消,於是笑吟吟地湊上來,在他唇上啄了一記。長天眸色一下轉深,只聽她細聲細氣道:「不若回逸仙居,我做幾道小菜?」
她的氣息清香甜美,長天再忍不住,伸手抄住她細細的腰肢,咬住佳人紅唇一邊細細啃噬,一邊含糊道:「我也餓了。」聲音低沉得令她顫慄不已。
他回來不過兩天,她就跑去會友,扔他一個人獨留空房,守一室冷清。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在她雪頸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驚叫一聲,身體卻軟了下來,像酥甜可口的**心。
長天正待有進一步動作,卻忽然停下。寧小閒也游魚一般趁機從他懷裡溜脫出來,站到三尺開外,面色紅得像蘋果。
過了幾息,廳外果然有人敲門。
長天沉聲道:「進來。」
一名妖衛走進來,恭敬地向二人行禮道:「神君大人、寧大人,接獲北方傳來的急訊:奇楠宗的大牧首今日丑時去世了。」
「什麼?」長天擰起長眉,和寧小閒互視了一眼,心下均覺不妙。
奇楠宗的最高首領被稱作大牧首。在隱流的情報之中,這位大牧首的確已是積病久弱、疲老不堪,露出了五衰之相,想必與隱流的戰事使他的病情雪上加霜,才會這麼快撒手人寰。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離世,時間選得真是……不恰當。
年前與隱流的歸降協議,是老首領簽下的。不過在那之後,他的病情迅速惡化,連服侍在側的奴僕都忍受不了他身上傳來的惡臭之氣,私下稱作是如入鮑魚之肆。仙人壽元極長,但一旦走到終**,身體也會快速垮塌,進入五衰之境,即衣垢、華萎、腋汗、體臭、不樂本座,這一生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奉天府的老府主早年受過傷,損了壽命,也是這般離世的。
這時,老首領已經不問族事了,所以後來推翻了歸降協議的,是老首領的長子多木固。
p:感冒兩天了,沒好轉還加重,打噴嚏+眼睛流淚,
鼻子都快被自己蹭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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