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7章 柳青璃轉世的真正目的

  想起神山,寧小閒撫了撫愛郎的面龐,忽然道:「陰九靈投生為柳青璃,原來是為進入神山做準備。」

  長天點了點頭:「正是。她劍走偏鋒,因此需要一副通靈之體。」

  從知道柳青璃的身份開始,寧小閒就一直覺得疑點滿滿。陰九靈何等聰穎,為什麼放棄了九善之身而讓屍陀舍揀了個便宜?為什麼後來又投生到一個普通的天師之家?

  惟有聽清神王親口說出來的這幾句話,她才終於恍然大悟!

  毫無疑問,通明渠鎮的天師柳家擁有蠻人血統。這一點不稀奇,很多天師家族都擁這種血統,因此馭使蠻人流傳下來的巫術才格外得心應手。

  只是這份血統早被時間長河洗刷得稀薄已極,否則天師的普遍修為和成就也不會那麼低了。

  當然,只滿足這個條件還不夠,畢竟全南贍部洲的天師那麼多,為何陰九靈偏偏選了柳家?

  重點還在後一個:

  修為要高。

  眾所周知,混有蠻人血統的人類天生就被天地間的靈氣排斥,因此再怎樣孜孜賣力,也無法修煉到極致處,這是得不到神器「寸光陰」的認可的。鏡海家族有秘法可以攻克這一難關,其他人可辦不到。因此這也是神王留在領域裡的一道安全裝置,否則神山偶然還是有普通侍從領了命令進出的,難道他們也可以隨隨便便拿走神器嗎?

  然而別忘了柳家每隔幾代人都有可能出現的,最珍貴的一種天賦:通靈之體。

  擁有通靈之體的天師,溝通陰陽可以隨時隨地無障礙,不須像一般天師那樣開符作法。這也即是說,她隨時可以聆聽來自上蒼和其他五界的聲音!

  最重要的是,通靈之體施展請神術比一般人輕鬆太多。昔年寧小閒修為尚淺時請過長天降臨,那幾次副作用都極嚴重,她渾身經絡都被巴蛇的神力撐爆,僵直了半個多月才能重新行走。然而柳青璃天生就不須吃這麼多苦。

  寧小閒用膝蓋想都知道,她想取走「寸光陰」時會請動哪路大神附體:地獄的閻羅們,比如秦廣王。

  所以神王給後來者解放「寸光陰」設置的三重關卡,都被陰九靈另闢蹊徑地破去了。

  這才是陰九靈選擇轉世為柳青璃的最重要原因!

  她最重要的使命之一,大概就是偷走「寸光陰」。天道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因此這件神物對於南贍部洲大戰必然是舉足輕重。

  在這裡又很自然地帶出來一個疑點:

  「為何神王要指定『非王族後裔』?」

  王族後裔,也就是他的後裔。他為什麼不讓自己的子孫後代拿到寸光陰?換言之,他不願讓自己的後代打破時間靜止領域,為什麼?

  別人猜到這裡,大概胸中已是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來。不過寧小閒始終記得長天說過的話:蠻祖雖然光輝萬丈,但真正記載他實事的史料很少很少,像是有人特意將他從歷史上抹去,令他只能在傳說中偉大。

  能辦到這一點的,當然只有後來的掌權者,亦即是蠻族王室。

  蠻祖不讓子孫掌握「寸光陰」,而蠻族王室又竭力要抹去蠻祖留在歷史上的背影,拼命淡化老祖宗對普通蠻人的影響力。這一對兒奇異的始祖和後輩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故事?

  真是耐人尋味啊。

  長天也是長久不語,而後輕輕說了一句:「如有機會,我要再探神山。」

  神山開啟至今,先是遇上天隙提前洞開,而後是修仙者和蠻族的曠世大戰,他直到現在也沒空再入神山一趟。要知道那裡有上古之前最大的寶藏,這並不是指通常意義上的珍寶,而是神王宮中收錄的、最寶貴的歷史典籍和知識。

  畢竟,那個時候的神王富有四海。他的後代可以從歷史中抹去神王存在的痕跡,卻還沒有機會銷毀神山中的證據。或許,那裡會有她和長天想要的答案。

  她輕輕「嗯」了一聲,忽然道:「我要走了。」戰爭告一段落,她終於能抽出時間,好好向某人尋仇了。她保證,這一回必定格外細緻、格外周全。

  長天手上動作為之一頓:「何時?」這妮子向來最缺耐性,這回能忍住四十餘日,已經令他刮目相看。

  「明日天亮以後。」趁著這機會,她轉身將他推倒在榻上,反手抽出自己腰間的錦帶。

  她原本就穿得松垮,這一抽帶,長衫悄然落地,於是月光就映在了這一副雪玉嬌柔、一絲|不掛的胴|體上。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晶瑩剔透,像是精心燒制的白瓷娃娃。可是哪有一件瓷器像她這樣軟、這樣香,這樣充滿了澎湃而張揚的美感?

  她在長天的目不轉睛中俯下身來,貓兒一般輕巧地爬到他身上,嘟囔一聲:「長天,我餓了。」

  他的金眸深處頓時有火苗隱現,才吐出「妖女」兩字,就被她堵住了唇。

  在別人那裡,她是冰肌玉骨、高不可攀的玄天娘娘,只有在他這裡,她還是那個嬌|媚入的小妖女,時時不忘把他的魂兒勾跑。

  他想將她壓到榻上,她卻伸出玉指將他按了回去,由眉間輕輕划過高挺的鼻樑、柔軟的薄唇,突起的喉結,再溜到結實而光滑的胸膛上,她的聲音如絲綢,綿軟而銷|魂:「我來,閉上眼。」

  天隙洞開以後,她辦過多少大事?現在是討賞來了。所以他按捺心火,約束自己依舊躺在她身下。

  無妨,一會兒就要她好看。

  她似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吃吃笑著低下頭、湊近了他……

  月兒不知何時躲進了雲里,大概羞於看到她是怎樣將他一點一點吃掉的罷?

  一夜銷|魂。

  芙蓉帳中的響動讓人面紅心跳,直到東方既白才勉強停了下來。

  開戰以來,這還是兩人頭一回行|房。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有那麼多的悲傷、憂懼、憤怒、懊悔和算計,唯有抵死纏|綿,才能排遣山嶽一般沉重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