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豈非就是一拍即合?
而對於啚炆來說,「重溪」可是絕不能放手的寶貝了。他還有接近一半的定額任務沒有完成,越是接近成功,他就會越發急迫,越需要她的幫助。
其次,快活運不是一樁簡單的生意,它的大量資金來自於使用者的押金,這是極不穩定的一筆收入。一旦運營不當,或者使用體驗不好,民眾的信任度就會隨之下降,押金也會大量被取回,王儲手裡的錢財就會快速縮水。一旦掉過了臨界點,辛苦積攢起來的錢流光不說,還要倒賠傀儡獸的折損、紅白店的店租、人員的工資……
在王儲手裡,這筆錢充其量叫做存款,只有到了寧小閒這樣的人手裡,它才會變作資本,源原不絕去創造出更多財富。
啚炆未必對此有很清楚的認知,但他下意識地會有一種不安定的感覺,這將讓他對「重溪」的依賴度加深,也就令她有更大權力,更多空間去行事。
她等著他再夸幾句,哪知道這傢伙的確動了口,卻是低頭來咬她的唇。
寧小閒轉頭不允,卻被他伸手托住了頸後,動彈不得,而後一口就被親個正著。
「作什麼又突然襲擊!」她傳音怒道,伸手撐著長天胸膛,否則他已經直直壓下來了。
「我有個計劃。」
「有話不會好好說嗎?」她氣不打一處來,「唔,別把舌頭伸進來!」
「相顧無言,你不覺得太奇怪了麼?」
也是……這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被神境的神念掃過,布起結界就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長天不等她想明白,就將自己的主意敘述一遍。
這計劃,已經和兩人一開始制定的完全不同了。
「好毒辣!」她腦袋有點兒暈,不曉得是被親的還是缺氧,但還是忍不住乍舌。兩人的姿勢看起來有多火熱多甜蜜,這計劃就有多陰狠多毒辣,「能成功麼?」從目前的局勢來看,要辦成的可能性不大啊。
「總會有機會的,就算不成,試試總也無妨。」
她都沒功夫深思其中的細節,這傢伙的技術太好,她被親得暈陶陶的,連這個吻是什麼時候結束的都不記得了。
最該死的是,她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
商量計劃為什麼非得這樣香艷,反正是傳音,蓋大被裝睡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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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西門町。
寧小閒指尖沾了一點綠色的粉末,仔細碾了兩下,嗅了嗅氣味才滿意道:「很好,要一千三百斤,必須都是這樣的品質。」
對面的蠻人有點懵:「一千三百……斤?」
「沒有?」
「不不,但根據沙度烈的律法,緬若之血不得大宗販售予個人。」他狐疑地打量眼前這個姑娘。她的穿著打扮都很貴氣,卻太年輕了,身邊也沒有護衛。「您是……?」
寧小閒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令牌,沒有華麗紋飾,只有正面浮雕一個露出獠牙、張口咆哮的龍頭。它看起來栩栩如生,像是要突破令牌的桎梏,自由翱翔於天際。
這個牌子……蠻人面色微變,接了牌子走入裡間,不一會兒出來,臉上的神情已經變作了格外恭敬:「原來是王儲殿下所需,這批貨要送去哪裡?」這牌子已經交由上頭驗過了,基本確認無誤,再說敢在王都冒充王家信物,那也是不想活的節奏。
寧小閒順手遞給他一個地址,隨後將錢付了:「明日下午之前送到。」
這筆買賣就算完成了,簡單痛快。
她拂了拂裙擺,轉身就走。自從扯起王儲的虎皮當大旗,她置辦起這些沙度烈的管制貨物都變得輕鬆愜意起來。緬若之血是天外世界的一種特產,以被厚土部的先輩殺掉的黑龍緬若來命名,其實是一種稀有的金屬礦,提純以後磨成粉末,在法器煉製時加入少許,即可獲得一樣特殊的效果:
令法器自身的重量減少約四分之一。
這效果乍看之下並不怎樣出彩,可是實戰中卻是相當有用。就以鎧甲為例,不論蠻人還是妖族,就制式鎧甲而言,防護力越強的往往越重,這就使得兵員一直要在堅固和速度之間作出取捨,如象妖、巨犀這樣的巨力種族或許還無所謂,可是軍中一直都有斥候和刺客存在的,這類兵員以速度和機動取勝,通常情況下只能忍痛放棄防禦,因此更容易受傷。可是有了緬若之血,鎧甲的製作就有了更多選擇的空間,兵員可以得到更堅固的保護,而座騎也能夠跑得更快。
這是裝備的革新,在戰場上,這將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這也是寧小閒覬覦許久的一樣重要戰略物資,但這東西的好用之處誰都心知肚明,並且產量本身就有限,所以沙度烈嚴格禁止這東西大宗販售,只允許個人少量購買。如果沒有啚炆的王儲令牌,憑她自己是休想購買到這樣的禁買和禁運物資的。
在時空裂隙開啟之前,各地都會陸續將軍餉運來,如黑水城這樣的隊伍在進入王都之後不會一時便走,而是將家鄉的物產和物資拿來出來販售。沙度烈考慮到他們的買賣需要,在王都郊外特別開闢地皮,提供自由交易和買賣的場所,稱「西門町」。
但所謂的「自由交易」,其實也是在王軍的嚴格管控之下的。如果寧小閒還是白丁身份,想來這裡買走一千多斤緬若之血簡直就是做夢,並且莫說是能夠買走了,就是表達出想大量購買的意願,都會被人記錄在案,並且探查案底。
前些天的辛勞,今日終於讓她享受到甜美的成果了。
不過就在她笑得最歡、最放鬆的時候,邊上忽然有個聲音響了起來:「心情很好?」
聲音低沉而溫和,但她立刻就不笑了,只想長長嘆一口氣,因為她第一時間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玉琳琅,玉先生。
這傢伙簡直陰魂不散,她為什麼走到哪裡都能遇上?寧小閒腹誹不已,臉上卻要驚訝不已:「咦,這麼巧,玉先生也來逛西門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