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0章 收拾善後

  她將「不舒服」三個字咬得賊重。蒲善本來腹里一頓墜痛,沉甸甸地好不難受,被她再一暗示,頓時覺得菊|花一緊,險些噴礴而出。

  眼前這一位可是他刻意打算結交的大人物,哪能在人家面前出醜?所以蒲善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兩位慢……坐,我,我先離開片刻!」說罷,急匆匆要找地方蹲坑,可是走開兩步又怕玉琳琅先走了,因此停下來道,「我這趟是押餉進大都。對了,我妻弟是王上身邊的左參知……」

  說到這裡內急如焚,他只得腳不沾地跑了,哪裡還敢再逗留?

  功虧一簣呢。玉先生好笑道:「他怎麼突然內急?」心裡卻是微微一懍。蠻人體質極好,並且蒲善看起來也是有相當修為在身,怎可能說壞肚子就壞肚子。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眼前這小姑娘不耐他揭自己老底而動的手腳。可問題在於,三人同桌而坐,居然連玉先生自己都沒看出她的異動。

  這就值得深思了。

  寧小閒悠哉挾起一片冰草吃了:「誰知道?」抓不到現行,可就不能賴到她頭上。不過這地方她是不想再呆了,揮手召來龍牙堂夥計,「結帳。」

  夥計笑得恭敬:「請出示您的身份。」

  寧小閒微微一怔。玉先生對她已不是一無所知了,這時候亮出監國府的銀牌好像不太合適。

  玉先生卻和善道:「小姑娘不用客氣,這頓飯由我作東。」

  寧小閒眨了眨眼:「這怎麼好意思?」話是這樣說,她根本連表面上的推讓都不曾。

  玉先生看起來仍然好脾氣:「你請我吃了有趣的東西,這頓湯爐就算我的謝禮吧。」

  她也不矯情,站起來道:「既如此,多謝玉先生了,我要先行一步。」絕口不提回禮。這人給她的壓迫感越發明顯了,她其實不太想和這人打交道。

  玉先生端起茶水輕啜一口:「重溪住在哪裡,可要我著人送你一程?」

  「不用,好意心領了,後會有期。」她笑嘻嘻地轉身,快步下了樓。

  剛剛走到樓梯口,她臉上的笑容就換成了焦急,對著方才驗看她身份的那名大漢道:「方才我好像在這裡掉了一枚耳環,你可有見著?」

  這時夜色已深,龍牙堂也不是人人能近的地方,所以這時候門外也沒人排隊。這大漢見她微微擺頭,果然左耳垂上有一隻明珠耳環,另一邊空空蕩蕩。

  這女子是拿著監國府的令牌來用膳的,他不敢怠慢,目光四下里掃視,果然在樓梯後方見著了一點閃亮。

  他趕緊揀了,遞給寧小閒:「找到了,請拿好。」

  「多謝。」她伸手接了過來,同時指尖卻有一縷淡淡的煙氣盤旋而上,縮進那大漢袖子裡去了。

  不出幾息,這人的面色就變得呆板,目光呆滯。

  寧小閒不慌不忙地戴好了明珠耳環,甚至還取出明鏡照了兩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漢兀自目瞪口呆,她在對方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你怎麼了?」

  籍著這一拍,那一縷細淡的煙氣居然從對方耳中飄出來,重新鑽入她袖子裡去了。

  天色很暗,並且兩人站在樓梯後方,也沒人注意。

  煙氣飄出,這人才如夢方醒地眨了眨眼,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

  眼前空空如也,哪還有人?

  過不多時,玉先生也結了帳,站起來施施然走了。他也不想見到那個鄙俗的胖子,至於重溪的身份——這裡是王都,只要他想,至少有一百種辦法能打探到。

  他神念隨便一掃,就「看」到她朝著王都中部偏南的方向去了。

  那裡是金刀衛擂台的方向。

  方才蒲善說過,重溪的兄長也參加武選,要挑戰金刀衛的位置。並且他們的神色輕鬆,似乎重溪的兄長要拿下這個位置是輕而易舉之事,現在她又往那個方向走去,看來,其兄長的武選其實還沒有結束。

  他下了樓,本來已經走出去幾步,卻又在迎客大漢恭敬的目光中轉過身,重新踱了回來:

  「方才下來那位女客,出示了什麼身份?」重溪和胖子認得,可那胖子一看就是最低等的貴族。她衣飾還過得去,但從兩人的對話來看,卻肯定不是貴族出身。既然如此,她怎麼能進這龍牙堂呢?

  「方才……」這大漢看看樓上,再看看這裡,奇道,「方才先後下來了七位男客。」

  玉先生微微一怔:「沒有女客?」

  這大漢又擰眉苦苦想了一小會兒,才堅定道:「沒有。」

  可是玉先生親眼見她走下樓梯。他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不消說,那女子洗去了守門大漢的記憶。為什麼呢?

  玉先生終於覺得有趣了。

  ……

  寧小閒邁步往廣場而去,一邊與神魔獄中的窮奇傳音交談:「怎麼說?」

  窮奇已經提審了那個登徒子,這時就回答道:「這人的確是城守隊的,不過是有個酒肉朋友在監國府中當差。他這朋友嗜賭如命,前天輸紅了眼,不得已拿出這面牌子給他當抵押借錢,結果還是輸了。所以這牌子就暫時放在他這裡。」

  寧小閒想了想:「監國府的居然不禁?」

  窮奇嘿嘿笑道:「怎麼能許?這兩人也是私底下交易,據說監國府的人弄丟了令牌也是殺頭的大罪,等到這傻蛋失蹤兩天,這牌子的主人該急得尿褲子了。」

  「留著吧,或許有用。」她問窮奇,「這傢伙自己的身份信物呢?」

  「在他頭上。」窮奇看了俘虜一眼,「城守隊員的徽章,都嵌在頭巾上。」

  難怪她在他身上搜不到,只將監國府令當作了城守的令牌來用。寧小閒暗罵一聲失策,她和長天兩人行動,畢竟還是人手太少了些,情報收集也慢,如監國信物這樣的小細節就難免遺漏。不過,很快就該有其他援助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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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長天順利守擂成功,叩響了金刀衛的大門,接下來就是身份的核實和正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