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現場更加火爆了,無數蠻人爭先恐後搶著下注
王儲的車隊,就在這一派火熱中再度啟程了。不過這一回,他們走得很低調。
寧小閒輕輕呼出一口氣:在大監國的榮光之下,果然所有人都要黯然失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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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的擂台挑戰仍在繼續,有人上,有人下,長天這一擂卻停滯了:
很簡單,他連著丟下去四人,看樣子著實輕鬆愜意。其他挑戰者也不傻,掂量掂量自己,都想辦法去別處挑軟柿子先,這一擂的挑戰者就越來越少,到星月漫天的時候,根本就無人再上了。
按照擂台規定,無人挑戰的話,也要守滿二十個時辰才能算贏,長天哪裡也不能去。他原地佇立半天,也覺得不耐煩,乾脆盤膝坐下來閉目養神。
寧小閒摸了摸錢袋子,只聽到星蹦兒幾聲響:白天隨長天走到這裡,她就將大部分家當拿去當賭本了,幾度翻本以後下了一注狠的,本來現在就應該大賺一筆,誰知道中途殺了個烏謬出來加注接盤口,結果規則臨時變動,不等六擂都出結果她就拿不著錢。
窮得叮噹響,這種日子真是闊別已久呵。她撫著下巴,尋思該從哪裡再弄點錢來花花,畢竟兩人在南贍部洲行動,也是需要大筆經費的不是?
她看了看天色,向長天傳音道:「我去找點吃的。」
他靜|坐如初,眼皮都不翻一下。
她就當他是默許了,一轉身鑽進人潮中,不到十幾息的功夫就遠離了這個巨大的廣場。
直到這會兒,她才有空仔細觀察大都的風物。
她對蠻人建築的印象,還停留在血肉熔爐當中具現出來的場景。那已經是三萬多年前的蠻族城市了,與她現在親身經歷的,已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都的建築秉承蠻族特色,宏偉依舊,然而再不是三萬年前那樣大塊方石方磚甚至獸皮鋪墊了。她在中心城區見到的屋宅,雖然高度可容南贍部洲的巨象昂首走過,可是每一根巨柱上的柱頭雕花都異常精細,就連石材表面的凹凸感都經過了刻意的打磨,粗獷有質感,卻絕不簡陋。
街道格外寬闊,一律黑石鋪就,平整潔淨,至少能容六輛馬車並行,中心的特木罕大街甚至可以容二十輛馬車並行,異常氣派。
每走過幾條街道,就會望見大小不一的英雄雕像,這些都是曾在天外世界的蠻族歷史上建功立業之輩。她一路看下來,也不由得暗暗乍舌,蠻族盡多俊男美女,各款各型都有,不全是她印象中那般粗豪呢。
顯然蠻人的審美亦是多元,否則烏謬那樣類型的美男子怎會特別吃香?
她穿街過巷往前遛噠,不覺慢慢離開了中心區。大都不像南贍部洲許多城市夜裡實行宵禁,而是可以通宵達旦到天明,此時各處仍然是一片人聲鼎沸。
走到這裡,沿街就有許多店鋪仍然開著門做生意,她找來找去,卻找不著多少家食鋪,只覺奇哉怪也。值得一提的是,她在路上也見過不少人類,但多半是奴隸出身,面色漠然。他們的手背、臉上和腿部等裸|露之處燙有印記,以表明他們是誰家的私產。
這些是當年蠻族自南贍部洲轍退時,一併帶走的人類後裔。
她進過蠻王陰無殤的地宮,見過人殉,知道那個時候的蠻族只把人類當作自己的附屬物品來看待,後者地位與豬狗等同。沒料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類在這裡的地位依舊沒有改善。
除非奴隸是領取了主人的命令出來購買物件,否則在大都甚至都沒有花錢的權利,包括購買食物。他們吃到東西的唯一地點,只可能在主人家中。這一條款,專為防止奴隸逃跑而設。
所以這沿街的任何食鋪,都不歡迎人類奴隸。寧小閒想,這大概就是大都的飲食業看起來並不發達的緣故了。要知道人類對於「吃」的欲|望,是其他任何種族都趕不上的。
她隨意踱進一家店鋪,轉了一圈以後暗自搖頭。這裡的食物只是搭著賣的,並且品種也只有可憐的一種,乃是裝在瓶子裡的綠色膏狀物。
瓶子造得好像試管,一管就是成年蠻人一頓所需的份量。寧小閒順手提起一管左瞧右看,賣貨的大媽不耐煩道:「買不買?不買別碰!」
她還是帶了一管子走了出去。
拔開塞子嘗一口,那是說不出的奇怪味道。她舌尖一麻,「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要說起這東西,其實蠻族的理念還挺超前的,管子裡裝的糊糊叫作回復劑,乃是從天外世界特產的一種巨型蠕蟲身上提取出來的。這蟲子有人類的房屋那麼大,原本生活在地下,平素不太動彈,可以長得比豬還胖。蠻人很快發現了它的價值:
管飽、高營養,甚至吃下去以後有快速癒合傷口、恢復體力的作用在寧小閒的理解中,蟲類的蛋白質含量本來就很高並且它還特別易於圈養,因此沙度烈對這種生物進行了調試之後,加快了它的生長速度,又劃出專門區域將它飼養起來,而後市面上就能源源不絕地供應這種回復劑了。
這也是平民家庭不可或缺的主食。
當然對她來說,這種味道是難以接受的,身邊正好經過一輛裝滿貨物的大車,她隨手將管子拋了進去。
偏就那麼湊巧,車後恰好大步走出一人。
於是這根試管在空中劃出一個華麗的拋物線,而後砸在了他的身上。
叮,瓶子碎了,碧綠的液體灑了這人半身。
寧小閒吃了一驚,趕緊道:「對不住了!」
這人大怒,但是兀自滴落的粘稠糊糊從他臉頰流下,令他面容變得格外滑稽。周圍的路人都噗哧笑出聲來,隨後趕緊捂緊了自己的嘴,快步離去。
原因很簡單:這人身材粗壯,穿著制式皮甲,居然是城守隊的兵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