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2章 死了更有用

  這一次對付隱流,這頭狼妖也從中經辦,甚至巴蛇和黑龍大戰過後,他也親眼見到過寧小閒和汨羅。

  這狼妖昨日夜裡出去值哨時就不見了,一直未返軍,只給桓公替留了個條子說泗水關內有家鄉物產可吃,並且他先行一步前去打點。桓公替等人離開北境數月有餘,免不得心中有些戀舊,再說老六是狼妖當中少見的獨狼,不喜群體活動,但一直都機狡多智,桓公替從不為他的安危擔心,哪知卻是死在皇甫銘手裡了

  幾人循著老六的字條子找過來,不想是個圈套。

  「他解說得甚是周詳,我也知道那消息是你在白玉京內接到的了,這就無須桓副殿主再多言。」皇甫銘拍了拍手,「其實我夤夜趕來,是想問桓副殿主要一樣東西。」

  桓公替冷然不語,知道今日定然無法善了。

  果然皇甫銘接著就微笑道:「想借閣下項上人頭一用。」

  桓公替嘎聲道:「你瘋了麼!既然都是隱流對頭,鏡海王府何不與乾清聖殿聯手……」

  皇甫銘點頭道:「乾清聖殿那裡,我自會交涉。桓副殿主,其實我不想殺你,怎奈你死了對我更有用呢。」

  桓公替不禁冷笑道:「痴人說……」最後一個「夢」字還含在口裡,他後方一名修士就已經離座躥起,鬼魅般襲向皇甫銘,手中重杵卻爆出一片黑光,顯然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在他身後,另外五人也緊跟著出手,剩下三人緊緊護住桓公替。難得的是六人一齊出動,同氣連枝。渾身的靈氣和妖力隱隱通聯在一起,就仿佛是舉六人之力而主攻前方一點,最前方那修士還未攻到,皇甫銘眉毛鼻尖上已已感受森寒冰冷的殺意。

  這是軍中殺陣,這幾人都隨著桓公替久經沙場,一出手就是軍中殺人的陣法,更難得的是帶上了血煞之氣。平時修仙者為他們氣勢所奪。又被血煞之氣壓制住神通。多半是摧枯拉朽一般地敗了。

  並且他們戰鬥經驗實在豐富,深諳擒人先擒王的道理。在這幾人印象中,皇甫銘是二十歲都不到的黃口小兒。連戰場都沒下過幾次,雙方距離又短,只隔了兩、三張桌子,這一下暴起發難。拿下他的把握不小。

  偏在這時,一直窩在角落裡似是簌簌發抖的店夥計。手指突然彈出,如同琴師撥弄琴弦,又像蜘蛛收攏自己的大網。奔襲而來的這六人就覺出自己所處的空間像是突然斷裂作七、八截。這種感覺難以描述,就好像原本眾人都身處在一個紙盒當中。現在突然有外力將它強硬撕開,這雞毛店的空間就突然擴大了,明明皇甫銘離他們只有不到三丈距離。可是幾人發力疾奔,卻怎麼也夠不到他。似是中間隔了千山萬水。

  桓公替畢竟眼力高明,此刻就厲聲道:「是幻術!速以血煞之力破之!」

  這名夥計卻桀桀笑道:「愚蠢的修仙者,能把你家的大爺的神通認作是幻術!」

  皇甫銘淡淡道:「速戰速決。」拳頭在桌上輕輕一捶,周身突然有煞氣滾滾而出,那黑煙在空氣中張牙舞爪,如有生命,連昏黃的燈光都遮蓋下去。

  「其實……」這個時候,桓公替突然聽到皇甫銘開口,聲音近得如同耳語。這個古怪的少年悠悠道,「你的兒子,是我殺的!」

  皇甫銘說,是他殺了桓松玉?桓公替的瞳孔驟然為之一縮,這怎麼可能!當日的情況他記得清清楚楚,乾清聖殿施展請神術請來的明明是蠻祖!莫非……

  他心中突然浮起一個瘋狂而古怪的猜測,不過沒來得及多想,因為下一瞬,這小小的雞毛店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沉。

  古怪的是,若有人此刻從外頭經過,當會發現這雞毛小店的窗戶里還透著光,裡面擺著幾張破舊的桌椅,火塘子燒得也旺,卻是詭異地一個人也沒有。

  事實上,桓公替等人可從未走進過這家小店。

  ……

  不知過了多久,這屋子後面才不急不徐地轉出三個人來,為首的就是皇甫銘。

  他們走出四、五十丈後,身後的雞毛店突然無火自|焚,呼呼啦火光衝上了半天高。

  鎮上居民雖然不多,可是外頭突然亮如白晝,人們也被驚起來一小半。大家披著衣服走出來時,雞毛店已經被一把大火燒得只剩下焦黑的梁架,無論裡面原有什麼,大概都付之一炬吧。

  一片混亂中,誰也沒見著那三人消失在黑暗中。

  皇甫銘踢了踢地上的雪,與蠻祖交流道:「巴蛇被困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那狼妖老六的確硬氣,卻硬不過他的手段,終於是一五一十全招了,從巴蛇與黑龍大戰之後、北境仙宗在密林中遇到寧小閒開始,一直到桓公替於白玉京包廂中接到無名氏傳來的訊息,隨後將這消息廣而散布為止。

  蠻祖沒有作聲。

  「關於巴蛇和陰九幽的流言才剛剛傳開,姐姐就找上了虬閏。這只能說明,他們的交易內容與流言有關,流言傳開,交易內容有變,所以他們才需要重新交易。」皇甫銘這才接著道:「可是我看到虬閏拿出來的東西,只有一枚蓬萊石。我們都知道這次發賣會上,蓬萊石身價將近兩千萬靈石,還是他自己抬價拍回去的。余英男死在寧小閒手裡,虬閏恨她入骨,後來又怎麼會突然反悔,肯將蓬萊石賣給她了?要知道這一出手,他自虧三百多萬靈石。」

  「這筆虧空,一定是姐姐拿出來交易的東西能夠補齊的。也就是說,他們都有彼此所需之物,能夠打動對方,這筆交易才能夠談成。」

  「我記得姐姐在我包廂門前擊殺余英男的時候,說過她和虬閏談妥了一樁交易,所以這女人已經歸她所有,生死由她。我當日就曾想過,姐姐為什麼要將余英男也加在條款裡面,現在卻大概明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