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浴巾掉了,全真空

  周赫的溫柔體貼,是一瞬的嗎?

  從剛剛在浴室里就開始對她凶了。

  寧幼恩憋嘴,翻身,心裡被他弄得有點不痛快。

  而身後的男人,在意識到自己語氣重後,換了只手端碗,長臂伸出,將置氣的女孩連人帶被地撈了過來。

  寧幼恩,「啊——」

  措不及防。

  這一聲尖叫不大,跟胡鬧似的。

  「能不能愛惜點自己?」

  男人下巴,抵著她頭髮心。

  煩心時,胡茬漲得快。

  周赫愛乾淨,注重形象,很少有能觸碰得著的胡茬。

  麻麻刺刺的,寧幼恩不動了。

  「都快兩點了,不餓嗎?」他緩下聲線哄她。

  寧幼恩在他臂彎處挪了挪,羞赧著出聲,「裡面浴巾掉了。」

  浴巾掉了,全真空。

  又磨著真絲被單,被他這樣攬在身邊,異樣的敏感。

  寧幼恩的的耳尖全紅了。

  「不管,先喝粥。」周赫面無表情地說著。

  女孩側目睨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

  結實的臂彎卡住她,就按這樣的姿勢,從背後,一勺一勺地把夜粥餵完。

  隨後又去一樓拿藥箱,臉不紅心不跳地掀開她被子。

  寧幼恩一把摁住,「周赫哥,燈。」

  「關燈看不清。」

  「那我穿件衣服。」

  雖與周赫有所數次的坦誠相見,但那些都是欲望里的不自控。

  現在又不是。

  寧幼恩抿著唇,到底還是臉皮薄。

  男人見她一臉疲態,又氣又心疼。

  轉身,去了衣帽間,隨手拿了件未摘掉牌子的睡裙出來。

  當著她面,親手扯下掛牌。

  女孩兒嘴上不說,表面不提,不代表就真的不介意。

  三番兩次,她拒絕回來水月菀。

  就是忌諱著這裡,寧幼琳來過,也住過。

  可她不知,寧幼琳從未真正住過這間臥室。

  「她沒穿過。」周赫繃著喉嚨說。

  而後,抱她起來換時又念叨著,「下次陪你買些新的。」

  寧幼恩歪頭,眨著卷翹的羽睫問他,「周赫哥,你...是在解釋嗎?」

  周赫抵了抵牙,脖子微紅,轉移話題,「看來你身上不疼。」

  「啊——」

  嗚嗚——

  周赫塗藥,絕對是在偷偷報復的。

  *

  安頓好她後,周赫離開了房間。

  他咬著煙,在四樓客廳抽了一宿。

  他不是煙槍,不喜好這一種發泄情緒的嗜好。

  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他陷入了這種獨處沉淪的感覺。

  【赫兒,少抽點。】

  【媽,你會和我一起回去嗎?】

  【累了,不想再折騰了。】

  【那我陪你守在墨爾本。】

  數日後。

  【少爺,嗚嗚——少爺,太太她......】

  【媽,媽——】

  【前半小時過去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為什麼?】

  【周赫,你是我兒子,我來帶你回去哪裡不對?】

  緩緩飄升的白煙,裹住了他極悲的痛覺。

  *

  次日。

  寧幼恩醒來的時間,是臨近下午的一點。

  她昏沉沉醒來,下意識伸手摸旁邊的床,周赫不在。

  床尾擺著一個白色燙金花紋的紙袋子。

  她打開,是一套適合她尺碼的衣服。

  一條奶黃色底的碎花連衣裙衫,很清新,很適合她。

  她換了衣服出門,一女傭在主臥過道里守著。

  「寧小姐,你醒啦!」

  寧幼恩不自在地張望了下,「周赫哥呢?」

  「少爺一早就出門了,特別囑咐,寧小姐醒了先到樓下餐廳吃飯,家庭醫生一會過來。」

  他想得很周到。

  可昨晚他不是也折騰到快天亮嗎?

  半夜裡,寧幼恩做了兩回噩夢。

  醒來哭鬧,周赫也跟著起來。

  哄她,抱她,安慰她。

  這麼早出門,不累?

  寧幼恩捏了捏手指,「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女傭笑著搖頭,「少爺幾時回來,我們不知道,只是少爺有說過,今天寧小姐就好好在水月菀休息。」

  「我包包和手機呢?」

  「在樓下客廳,應先生有送過來。」

  傭人領著寧幼恩下樓。

  吃完飯,卡莎就瘋了似地往她懷裡蹭。

  幾個傭人本想阻止,結果見寧幼恩主動彎腰抱住時,又震驚不已。

  這個「寧小姐」,怎麼同上回被趕回去的「寧小姐」不太一樣。

  除了這張臉,是一樣又不太一樣!

  *

  彼時,寧家。

  內廳,一片死寂。

  宛如一根繡花針落地,都能震撼出一個大窟窿來。

  「伯父不在?」

  男人肅穆,清冷的腔調溢出。

  對面母女的心,扭成了團。

  周澤惠攥著發涼的手心,顫顫巍巍回道:「你伯父近幾日為賠償款的事,東奔西走,接連在外。」

  「是嗎?」

  周赫放下手裡的茶杯,掀起寒眸如冰,如刃,直勾勾地抵在這對殘暴不堪的母女身上。

  「伯父不在,伯母任所欲為,想著一手能遮天?」

  周赫明里暗裡,都是話中有話。

  周澤惠心頭一驚,不打自招,「周赫,幼琳昨晚也是一時糊塗。」

  話落,她身子向前欠了欠,一個胳膊肘,護著身後的寧幼琳。

  「她昨晚已經把一切都如實告訴我了。

  這兩姐妹從小就愛打鬧,沒有哪個家庭是不出愛爭鬥,愛磕絆的親姐妹的,何況雙生花的孩子,自小就比別人敏感。」

  周澤惠口口聲聲的陳述,不但沒有半點懊悔之心,全都是在給自己同大女兒的所作所為找藉口。

  周赫繃緊下頜,搭在扶手邊上的手暗暗握緊成拳。

  「所以,教唆他人侵犯自己親生妹妹的行為,也只屬於是小打小鬧的磕絆而已?」

  周赫幽寒的臉色不喜不怒,語調平靜得就如同只是在就事論事。

  被當面指證,戳破的寧幼琳,卻急得紅了眼,「周赫,那人只是我妹妹,而你是我未婚夫。」

  「幼琳。」周澤惠攔不住。

  聽言,男人涼涼發笑,「我是你未婚夫?」

  「對,你是我寧幼琳的未婚夫,寧幼恩她只是一個妹妹。」寧幼琳咬牙,身子被周澤惠攔著,激動到移出半個身位。

  「你昨晚當著我的面抱她,哄她,無視我的存在我的哀求,這是你身為一個未婚夫該做的行為嗎?」

  她倒打一耙,哭得梨花帶雨。

  「你今天來寧家興師問罪,到底是按著什麼身份,什麼資格?」

  寧幼琳委屈得抹了把眼淚,「還是你想說,寧幼恩就是你護在外面見不得光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