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哥哥桃花滿地開!

  聞見他要走,寧幼琳暗暗舒了口氣。

  媚眼微勾,「那我們一起下樓。」

  說完,她去拿自己的包包,攬上周赫的臂彎,一副小女人的姿態。

  而她身邊的男人,任由她依偎。

  清俊的面容里,溢滿疏離的氣息。

  這樣的一幕。

  仿佛回到當初,寧幼恩初見周赫同寧幼琳一起的場景。

  夾雜在眾人當中。

  他是姐夫,她是妹妹。

  兩個完全平行的世界。

  牽走周赫那一刻,寧幼琳又以好姐姐的口吻,關心躺在床上的人。

  「你今天就老實點,昨晚醫生說你應激反應太過了,要留院觀察幾天,我和阿赫先走了。」

  寧幼恩的視線,一直偷瞄在兩人挨緊的距離里,很不舒服,又不得不假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地給出回應。

  她勉強努了努嘴角,「姐姐,姐夫再見。」

  周赫聽著她道別的話,鞋尖沒動。

  偏頭,睨了她一眼。

  而後,一抹輕笑的弧度,掠過唇邊。

  她什麼時候能在說違心話時,聲線不那麼僵硬就好了。

  「那妹妹,好好休息。」

  這是周赫,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望著兩人雙雙離去的背影,寧幼恩鼓了鼓氣,一頭鑽進被子。

  床頭柜上,容媽煮的粥也不喝了。

  良久後,病房響起一女人的說話聲,「這藥膏一開始塗會有點發熱,過會就好,不疼。」

  蒙頭在被子裡的寧幼恩,豎著的耳朵動了下。

  又聽見一沉著低啞的男音接話,「她自小怕疼,麻煩你了。」

  女人笑語,「你這當哥哥的,真疼妹妹。」

  哥哥?

  寧幼恩拉下被角,詫異回頭。

  是折返回來的周赫。

  他跟在護士身後進來,護士一個勁地誇他,「小姑娘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帥氣又疼人的哥哥。」

  護士對視到她的視線後,又說:「昨晚你昏睡,給你打針眼,掛吊瓶,你哥哥一直在旁小聲念著要輕點。」

  這世界,真是個看臉的時代。

  護士每說一句話,都要順帶瞟一眼身旁的周赫。

  寧幼恩嘟囔著嘴坐起,「護士姐姐,你是沒看見他嫌棄我,沖我發火的樣子。」

  護士低頭套上無菌手套,幫著男人說話的口氣,「哪家的哥哥妹妹不打鬧的?」

  「又胡說八道。」

  周赫立在護士看不見的視線里,朝她瞪了瞪眼。

  她接過他的警告,「下次你凶我,我就錄視頻,保留證據。」

  寧幼恩比他還記仇。

  之前他誤解她同陸晨華,又拉葉書桉當備胎的時候,凶她的次數可是不少。

  「有你們兩個活寶,那一家子肯定幸福。」護士抽出棉簽塗藥膏,「來,把衣服前面的扣子解下,胳膊手臂露出。」

  寧幼恩瞥了周赫一眼,示意他要避嫌。

  動作遲疑,護士看她,「怕疼?」

  隨後又笑了笑,「你哥哥剛才替你問過了,就熱,不疼。」

  寧幼恩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配合著說:「哥哥,你轉過去。」

  周赫挑眉,一隻手插入口袋,一隻拉過看護椅坐下。

  漫不經心道:「小時候爸媽不在家,還不是我幫你洗澡,你有什麼好害臊的?」

  這話一出,寧幼恩差點被噎死。

  他是怎麼做到不動聲色說瞎話的。

  護士是徹底折服給了這對小兄妹,給寧幼恩塗藥的時候,動作很輕。

  好像是要給後面那位端坐著的哥哥,留下溫柔的好印象。

  「是不是不疼的?」

  「嗯。」

  女孩輕輕應答著,聲音跟幼貓一樣軟膩。

  隨著空氣的浮動,鑽入男人的耳窩裡,在他心頭撓癢。

  寧幼恩本就生得白皙,皮膚又光滑潔淨。

  淡藍條紋的病號服只落一半,她伸手擋著身前那若隱若現的曲線。

  整條伸出在外的手臂,過了一夜,皮下出血的掐痕,開始泛紫。

  塗上橙橘色的藥膏,斑駁得讓人心疼。

  令周赫的瞳孔發顫。

  護士不知情,以為是小姑娘同人鬧了爭執,互打出現的情況。

  這麼養眼的一對兄妹,怎麼敢往家庭暴力想。

  「這藥膏每日兩次,塗到這些痕跡淡下去再停,不然留疤。」

  「嗯,知道了。」

  「以後遇事少些衝動,我看你哥哥不是那種會讓你吃虧的人。」

  誒!怎麼又開始誇他了?

  女孩穿回病服,護士回身囑咐側坐著的周赫,「出院時到藥櫃那拿點消炎藥回去,好得快。」

  他起身,禮貌點頭,「謝謝!」

  護士面露羞澀,「不客氣,要是擔心妹妹身上的疤痕,可以加我個VX,我給你們推薦個更好的藥。」

  病床上的寧幼恩歪頭,似乎洞察出了什麼。

  周赫抿唇,餘光掃了掃那沒心沒肺的傢伙,淡言一語,「這個我們自己會準備。」

  遭拒的護士,耳根子爆紅。

  匆匆帶上門離開。

  「哥哥,桃花滿地開!」

  女孩支著下巴,亮晶晶的黑眸子譏諷他。

  周赫長步一邁,靠到床邊,伸手捏住她下巴。

  「疼!」

  寧幼恩掰他手,掰不開。

  周赫寒眸微眯,哼出鼻息。

  故意在捏她下巴時,用了點力,「知道疼,還被掐成這樣,你疼痛的反射弧這麼長嗎?」

  從昨晚他的火,就一直壓制在心底。

  方才再見一遍,她那些剮進他眼裡的傷痕,氣焰就燒更旺了。

  寧幼恩被迫仰著下巴看他,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那你告訴我怎麼辦?」

  「怎麼辦?躲,逃,是硬骨頭被打慣了嗎?」

  男人的下顎,肉眼可見的繃緊。

  寧幼恩拍他手,「我還手是大逆不道,哪有一個做孩子的,打自己的父母?」

  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瞧見女孩畏怯發白的小臉,周赫的瞳色漸漸恢復平靜。

  他鬆了捏她下巴的手,輕喘著氣息,落坐到床邊。

  半晌,他掀眸,直視著寧幼恩的眼睛,問她,「就因為你不同意相親打你?」

  他想她說實話。

  可那些實話,寧幼恩能全盤脫出嗎。

  周赫說要包養她,和她確認戰線了嗎。

  能夠信任嗎?

  「她讓我同一個離了婚,又帶了個女娃的聾啞男人相親。」

  女孩話,震懾著周赫的聽覺。

  就是那天中午,送她回周氏的那輛白色奔馳。

  寧幼恩攏緊著指尖,「我不願意,她打我,書桉來了,她倒打一耙,說書桉誘拐了我。」

  「所以,你任她打罵?」

  周赫聲音都啞了。

  抬手,拂起她一側的長髮。

  溫熱的指腹,輕貼而過她的後頸,拉近。

  滾燙的鼻息,隨著他垂落下來的眸光,一併灼燙在她發紅的耳尖處。

  「寧幼恩,你就是倔著不讓我庇佑,寧願挨打挨罵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