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說過,不包養她的。

  「是你怕被議論,還是我怕被議論?」

  周赫知道,她在畏懼那門口的監控器。

  之前送她回來,她提醒過。

  寧幼恩底虛,「反正避忌點好,你是姐夫,我是妹妹。」

  「姐夫?我同你姐結婚了?」

  他鞋尖靠近,抵在她腳跟處。

  奢華的鱷魚皮,平民的帆布。

  兩種不一樣的身份,兩顆不同的星球。

  違和的靠近,染著禁忌的色彩。

  男人冷厲的檀木香,濃濃地包圍住她。

  今天他身上的味道,同昨天不一樣了。

  是寧幼琳給他挑的嗎?

  女孩暗自思量,苦澀再次蔓延。

  瞧她不作答,男人故意使壞,挑著尾音問:「怎麼不回答?未來的,小姨子?」

  話語間漫著冷冷的輕嘲,生生攪弄在她心尖。

  寧幼恩繃緊脊樑,腳跟生硬地朝前挪,呼吸卻莫名急促。

  只要有周赫在,整片空氣都是灼燒著的。

  她緩了緩,低語答話,「你是還沒跟姐姐結婚,但未婚夫妻是事實,你天天送我回來,就是不對。」

  「天天?」

  周赫哼笑,「你倒想。」

  話畢,他鞋尖側過,從她身邊直徑邁向沐家小院大門。

  望見他在前的身影,寧幼恩著急,去扯他袖口。

  「你幹嘛?說了,我不想被人議論。」

  下秒反之,被他回拽了過去。

  女孩錯愕抬眸,男人眉眼,一片冰涼。

  「你不是怕被人議論,你是葉怕書桉誤會。」

  周赫有理有據,寧幼恩無法反駁。

  門口監控,葉書桉是能看到的。

  這段時間,她住這幾日,周赫來了幾日。

  一開始還能解釋,日子久了,頻繁了,任由怎麼解釋都蒼白。

  寧幼恩想抽回手,周赫緊緊拽住。

  拉扯數秒,寧幼恩的力氣真的不如他。

  腳步輕浮,被拽著往哪個方向就往哪個方向。

  但真到監控下,周赫卻意外地鬆開她的手,保全了她的「避忌」。

  「解鎖開門。」

  他腔調是冷的,震得寧幼恩不敢不從。

  片刻,他大大方方地跨過門檻,朝小院裡走。

  似乎有什麼十足的把握,不會引來誤會一樣。

  寧幼恩看不透他的心思,衝著人在背後喊:「你已經送我到這了,為什麼還要進來?」

  男人漠視她,大步在前,充耳不聞。

  進了小院,過了池塘,裡面沒有監控。

  不管女孩在身後如何問,他目標明確。

  拐入木屋後,在內廳停頓幾秒後,又順著樓梯向上走。

  寧幼恩懵了。

  他這是要幹嘛?

  「周赫,你上樓做什麼?」女孩捏起裙角追。

  寧幼恩的房間在二樓。

  他靠著那次在竹亭里望她窗戶的方向感,精準無誤地推開了她的房門。

  女孩的房間,簡約乾淨,卻沒有一絲精緻的生活氣息。

  入門那瞬,幽香撲鼻。

  周赫借著傍晚餘暉,瞧見那處飄香的位置。

  白色的瓷碟上,有七八朵梨花。

  其中一朵,枯萎剩下花蕊,沒被丟掉。

  一共九朵,是他上次插在她發梢間的那些。

  「周赫,你別太過分了。」

  女孩追到房間,氣喘吁吁地衝著男人背對著她的身影,又是一句重聲的質問,「你進我房間做什麼?」

  「收拾行李。」男人沉聲命令。

  「什麼?」

  寧幼恩晃了會神,只覺得腦袋嗡嗡響。

  「收拾行李,我不說第三遍。」

  他太霸道了。

  每一句話,都是直達的命令。

  這是不讓她繼續住沐家小院了。

  男人對著她,背向窗外投射進屋的光線。

  整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望不清的眸色,愈發強勢,冷厲。

  寧幼恩佯裝鎮定搖頭,腦袋嘗試飛速地鑽空,「這才五天。」

  「你日子算得准。」周赫譏諷她。

  答應過一周,七天,還有兩天。

  男人眸色如霜,一寸寸審視她,「這麼不想離開,是真認準了葉書桉,還是說你另有打算?」

  她背著他去陳氏面試,擺明了那一周只是暫緩,她心底一直有盤算。

  寧幼恩撇過頭,不讓他洞察自己的心思。

  呼吸一點一滴錯亂。

  【幼恩你乖,離周赫遠遠的,好不好?】

  想到周澤惠的話,女孩的心止不住再一次絞痛起來。

  她真的想過離開的。

  女孩覆下長長的羽睫,難受得發抖。

  可男人氣頭正冒,沒有一絲察覺。

  她的不吭聲,成了默認。

  激得男人又一次針鋒相對,冷然開口,「寧幼恩,我周赫說過的話,是耳旁風嗎?」

  烏壓壓的身影,如畫地為牢的囚籠,將女孩禁錮在其中,直逼牆角。

  寧幼恩被他這股強勢的低氣壓,罩得快透不過氣了。

  她不得已軟下音調,接話,「不是。」

  周赫,「既然不是,就該記得我說過什麼。」

  他要讓她回水月菀。

  可寧幼琳就在水月菀,他究竟把她當什麼?

  「周赫。」女孩哭腔喚他。

  沒了身份的直呼名諱,是平等的。

  她雙手糾纏,藏在身後。

  內心的拉扯讓她窒息,「我不想回水月菀,我就想在這沐家小院裡簡簡單單.....唔.....」

  男人聽得心口煩躁。

  抬手,壓住她的脖頸,將人往自己方向摁了過來。

  削薄的唇,如刀尖般鋒利。

  掠過她的唇,撬動她的貝齒,以侵略者的姿態,往深處瘋吻。

  女孩的手被折在他懷裡,失去反抗的能力。

  呼吸被掠奪,身子在下墜,她咽嗚的聲腔從貼合的吻中艱難溢出。

  男人不管不顧,繼續桎梏著她擁吻。

  天昏地暗。

  寧幼恩宛如跌進結了冰的汪洋,任憑她怎麼哭喊,尋救,都是絕望。

  直到發麻,刺痛的雙唇被緩緩鬆開。

  她虛晃的神情,漸漸明朗。

  眼前的男人,神情間的慍怒已化了大半。

  圈在她腰肢上的手,是炙熱有勁的。

  「不想回水月菀,那就去別的地方,喜歡沐家小院,可以重建另一處,我庇護你,你哪裡都能去。」

  寧幼恩聽著他的話,只覺得昏沉得像做夢一般,不可置信。

  「你不是說,你不是姐妹通吃的人渣嗎?」

  他說過,不包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