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永不分離的愛(甜蜜的伏筆,別跳掉!)

  當周赫手機,伴著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想起,那彈出的定位浮現出屏幕時,寧幼恩的心,便死了個乾脆見底。

  真是怕什麼,越來什麼。

  她無望地去看天邊,那抹漸漸被染紅了的雲彩。

  小嘴癟了又癟,最近水逆過頭了。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優禾美術館附近。

  周赫推門下車,看了眼熟悉的地形,寒眸微眯。

  沒錯了。

  那天晚上,「寧幼琳」謊稱同閨蜜聚會晚了,周赫親自開車來接她,就是這裡。

  所以很早之前,他來過沐家小院。

  他當時接的,並不是姐妹同款衣服的「寧幼琳」,而是實實在在的寧幼恩。

  真相擺在面前,好一個瞞天過海的小騙子。

  周赫磨牙,車門一掃,用了點力道。

  砰——的一聲。

  杵在隔壁車門旁的女孩,抖了三抖。

  寧幼恩不敢吭聲,手裡的包包被捏得有些變形。

  「走,帶路。」

  男人冷聲落下,長腿一邁,率先迎著對面山坡的小巷走去。

  寧幼恩怔住。

  說的「帶路」,其實他早就想起了。

  那晚,她就是從那個巷口跑向他身邊的。

  設下的謊,被人一步步洞察,揭開。

  原來這滋味,這麼難受。

  如溫水煮青蛙的令她內疚,難熬。

  寧幼恩跟上。

  盛夏的夜晚,來得要比往日遲。

  現在近六點半的天空,跟方才四五點的沒兩樣。

  光線亮,只是帶了點夕陽餘暉的橙黃,透著兩旁的綠植,零星灑落,畫面很美。

  巷子兩旁種著梨花樹,倚山生長,養分足,長得又大又茂盛。

  遮擋住白日的陽光,人走在下面,清風徐徐,心曠神怡。

  帶著偶爾的梨花飄落,清香迎面。

  寧幼恩走得慢,有些心不在焉地抬手抓飄落的梨花。

  等了半天,人還沒上前並排走。

  周赫駐足,傾長挺拔的身子往後轉。

  女孩沒留神,顧著接梨花。

  朝前兩步走偏了。

  才回神,方才接的一捧,一撞,全灑男人身前的黑色西裝上。

  她瞳孔睜大,忙著拿手去掃,「對不起對不起...我沒....」

  話出一半,她仰眸,是男人立在樹蔭下,比白色梨花還要美的俊顏。

  逆著餘暉的光芒,似夢,似幻。

  他額前的幾縷髮絲微垂,往下是修剪乾淨的鬢角。

  微揚的俊眉,高聳的鼻樑,還有....那微微閉合的薄唇。

  寧幼恩吻過那,很軟,很燙。

  視線微凝,她紅了臉頰。

  就在她沉浸在周赫的盛世美顏中,即將失魂那瞬,男人凝神看她,直戳戳的手指抬起,朝她腦袋壓去,「毛躁。」

  「......」

  寧幼恩一口氣血沒提起來。

  便看到男人擰眉,嫌棄地掃掉沾在身前的梨花。

  見著他這樣的行為,剛剛美好的浪漫畫面全被打碎了。

  女孩氣打一處來,嘟囔著嘴理論,「明明是你不躲開的。」

  男人挑眉,盯著她蠻不講理的樣子,卻意外的,心煩意燥不起來。

  原來真實的她,是這般的模樣。

  靈動,有趣。

  「弄我一身野花,你還有理?」男人下巴微揚對她。

  寧幼恩叉腰,踮了踮腳湊近,「這叫梨花,代表永不分離的愛,什麼野花,虧你還是個堂堂的周氏總裁,還留過學,啥啥不懂!」

  女孩為了爭「理」,就算矮了男人一整個頭顱加脖子,她都要氣足得比天高。

  伶牙俐齒的,才是她的真面目。

  聽言,男人不怒,反笑。

  眸色幽幽,「永不分離的愛?」

  呵——

  面對男人突然的哼笑,寧幼恩意識到自己有些說過了。

  撤了一半的氣焰,腳跟壓地。

  怎知,接下來,她懵了。

  男人低頭,把方才灑落一小簇在胸前口袋的花蕊捏起,抬到女孩的頭頂。

  下秒,均勻撒落。

  看著女孩烏亮柔順的頭髮上,髮絲間,各自沾滿同自己一樣的梨花後,勾唇戲謔,「好了,你和它,永不分離了。

  隨後轉身,繼續朝前。

  「.......」

  寧幼恩啞口無言跺腳。

  氣服了,也「服氣」了。

  *

  巷子盡頭,就是沐家小院。

  精緻典雅的木板門牌,垂直懸掛。

  寧幼恩走近,指紋解鎖開了門。

  看來,她是經常出入於此。

  跨門檻,踩哪塊石板磚好玩,都熟能生巧。

  寧幼琳說,她同葉書桉青梅竹馬。

  只是周赫沒想,兩人竟會是好到這樣的一種地步。

  一起,有個秘密的基地。

  他盯著女孩那沒心沒肺的背影,亂糟糟的思緒又蜂擁而起,一點預兆都沒有。

  拐進小院,別有洞天。

  溫馨,愜意,與世無爭。

  看得出,葉書桉對她的用心。

  此時的葉書桉在竹亭里等他們,「幼恩,哥!」

  打邊爐的香氣飄來,餓了一整天的寧幼恩不自覺加快腳步奔去。

  早上為了趕去周氏,她早飯吃,午飯又吃不下。

  女孩兩步並一步,穿過中間的蓮花池塘,腰間長發飄動。

  葉書桉自然接過她手裡的包包,笑容溫溫,「饞了吧?先喝口湯。」

  女孩俯身聞香,「葉書桉,滿漢全席那你。」

  全是寧幼恩喜歡的食材。

  她接過葉書桉遞來的湯,心滿意足地剛捧嘴邊,手肘倏地卻被握住。

  葉書桉眼露擔憂,視線落到她包紮的手上,「你手怎麼了?」

  「沒什麼。」寧幼恩不想說。

  「什麼叫沒什麼,都包成這樣了,我看。」

  葉書桉強行拿過她手裡的碗,攤開手心細瞧。

  掌心中間蓋著的紗布染著凝固的血漬,「怎麼弄的,是不是那晚在卓悅山莊....」

  聽到這,寧幼恩的心怦怦直跳。

  那晚她弄傷自己的時候,葉書桉在房門外。

  她不想被他聯想起任何有關於那晚的細節,搪塞著,「就是半夜起來弄到手,怕打擾你們睡覺,自己去了醫院。」

  她的解釋,蒼白無力。

  什麼叫怕打擾他們睡覺,葉書桉根本不信。

  她什麼事都自己扛,自己消化。

  「行吧,以後小心點。」

  葉書桉說著話,手還捧著她。

  可怪就怪在,眼前人明明很溫柔,寧幼恩卻總察覺到一股令她不寒而慄的氣息,在她周圍纏繞。

  倏然,她恍神,顫顫巍巍扭頭去看。

  那雙手插兜,臉色沉寂發黑的周赫,還立在木橋對面的池塘邊上。

  反應過來後的她呼吸一窒,驚得抽回手。

  葉書桉睨著她的反應,也才意識過來,周赫也在。

  他賣乖帶笑地招手,「哥,快來,嘗嘗我的打邊爐。」

  而望著兩人,方才那一幕親昵無比的畫面。

  周赫有種被綠得實實在在的感覺。

  他沉步走進竹亭,寧幼恩立即站得規規矩矩的。

  之前那副在巷子裡,與他對峙拌嘴的架勢瞬然消失。

  似乎在彌補,自己剛剛跑太快,丟下他的疏忽。

  男人微壓眼帘,掃了她一眼。

  拉開一側的椅子坐下,與葉書桉閒談起來,「今天學校沒課,當大廚?」

  葉書桉乾笑,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立馬討好地盛了碗湯,端了過去,「哥,嘗嘗我的手藝,魚膠燉雞。」

  周赫神情微淡,接過。

  拿起白瓷勺子淺嘗時,餘光發沉的瞥向還跟根柱子般杵在原地的寧幼恩,「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