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吻進去多深?你允許他進了幾分?

  因為得定時塗藥,男人退去了上衣。

  赤裸著一整片冷白的肌膚,後腰處,是一食指長度的蜈蚣縫痕。

  浸染著橙紅的藥水,凸起的紋理,猙獰,奪目。

  仿佛在叫囂著,當時的疼痛程度。

  寧幼恩的視線停在上面,胸腔緊縮得厲害。

  她自己最怕疼了。

  而周赫是該有多疼,才受不住,打了麻醉藥。

  男人的面孔朝著里牆,身子底下墊著厚厚的白色棉被,姿勢趴著不動,像睡著了。

  寧幼恩不敢喚他,怕吵他休息。

  一個人立在屏風內,濕紅著眼睛,靜靜看他。

  良久後,床榻上男人清冷,低啞的嗓音傳來。

  女孩心尖發燙。

  「站那,不累?」

  自她進屋,周赫便察覺到她的氣息。

  出發前,陳柏仲給他發過簡訊。

  說要帶一個能止疼的人過來。

  如今能止他疼痛的,除了眼前這隻小白眼狼,周赫想不到第二個。

  站了近十幾分鐘,不動,當然累。

  寧幼恩低頭,動了動發麻的腳跟,又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即使它沒亂。

  小心輕挪了一小步上前,細語柔柔喚他,「周赫哥。」

  女孩聲音綿軟,似清泉,舒服地流淌入周赫的耳窩內,他緩緩轉過頭來。

  寧幼恩垂眸,與這張魂牽夢繞了幾個晚上的臉對望,又細細端量。

  他枕在白色的枕心上,臉比枕頭溫白,透明。

  身體難受了幾日,周赫肉眼可見的寒眸帶倦,下巴長出來的鬍渣明顯。

  看來,他是痛到連簡單地收拾自己,都難。

  寧幼恩眉眼生出心疼,許多想說想問的話,卻在與之對視的那瞬,一句話都溢不出。

  寧幼恩不可置否。

  在周澤惠同寧幼琳的這場荒唐中,她背後的貪婪,也成了不可推卸的催化劑。

  她的私心織成網,纏著他深陷其中。

  葉書桉傷他,是難以接受這段真實的扭曲關係。

  今天,寧幼恩特意穿了他買的小裙子。

  精心編的麻花辮,一左一右,與這廂房裡的配置,很是相融。

  周赫又下至上端視她。

  純淨的面容,不著粉末,漂亮的粉唇塗了唇蜜。

  映在依稀的日光里,養眼,靈動。

  跟私藏在香閨里,嬌媚的女孩兒如出一轍。

  對照這幾日在眼前晃悠,紅唇艷抹的同一張臉,她乾淨太多了。

  周赫心動,早早就心動。

  並不是分不清誰是誰。

  他動心的人,是眼前的寧幼恩。

  所以甘願吃那一拳,受那一推。

  「為了書桉,來討好我的?」

  他拉回眸光,酸里酸氣的腔調漫出。

  寧幼恩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順著他,不辯駁。

  拉開床邊的凳子,雙腿合攏坐下。

  是標準好孩子的坐姿。

  寧幼恩知道,那晚,葉書桉抱著她,當著他面,不管真親沒親,心中都存下了隔閡。

  再怎麼解釋都沒用。

  隨後,她出聲關心,「周赫哥,你疼不疼?」

  「擔心我?」

  「嗯。」

  她特別乖,小腦袋輕點,讓周赫想氣都氣不起來。

  「縫了五針,得躺半個月,動不了,天天要人伺候。」

  他不咸不淡的話落,寧幼恩耷拉著眼尾摳手。

  氣氛,又陷入一片沉寂。

  身子趴久了,不舒服,周赫想挪動下。

  結果一帶,牽扯到傷口,深深悶哼了聲。

  女孩聞聲緊張。

  身子從凳子上起來,挨近床邊,想去幫他。

  可面對男人著精壯冷白的腰身,她無從下手。

  就算與他多親密的事都做過,可這光天白日下,她臉皮薄,不敢碰。

  細白的手掌懸在半空,下擺的長裙落在床榻,布料蹭過男人肌膚,惹來酥麻的癢。

  一湊近,聞煩了幾日的藥水味,周赫鼻尖微動。

  方圓間,儘是女孩身上的甜香。

  「扶我腰。」

  他喉音沙啞得厲害。

  寧幼恩抿唇,豁了出去,軟嫩的小手張開,貼在他兩側溫熱的腰間。

  「往哪挪?」

  「左邊。」

  周赫蹙眉,發號施令。

  他真的躺到四肢發麻了。

  「好。」寧幼恩不敢太用力,挪了好幾下,才挪了一寸多。

  粉糯的鼻尖滲著微微細汗,白裡透紅,誘人憐愛。

  她俯身,認真調試著墊在他身下的被子,不知身前方領,微漏春光。

  瑩白,飽滿,中間是深溝。

  她專注地扯被,動一下,領口歪了,露出那根細細的黑色肩帶。

  【幼恩,下次穿黑色的。】

  周赫斂神,暗流涌動。

  她不只是來討好他,還暗戳戳勾引他。

  周赫深呼了口氣,只覺得口乾舌燥。

  「周赫哥,這樣好嗎?」

  女孩抬眸,漆黑的眸子裡碎光閃閃,兩根辮子長,輕搭在床邊。

  「不怎麼樣。」他懶懶搭腔。

  寧幼恩以為他真不舒服,「那要怎麼調整,你說,我再試試。」

  他現在是個病號,怎麼折騰隨他。

  話落,女孩又俯身下來。

  周赫咬牙,忍無可忍。

  抬臂,勾住她的脖頸,將人帶了下來。

  猝不及防,女孩踉蹌,直接蹲到床邊,心口虛虛沉浮的曲線,令男人幽暗下所有眸光。

  倏然的距離拉近,寧幼恩半撐在木製的床榻上,侷促著呼吸喚他,「周赫哥?」

  男人盯著她,不徐不慢地將扣在她頸後的手,挪到她下巴處,頂上。

  視線里,是女孩多汁的粉唇。

  她緊張,虛喘,粉唇微微張開。

  像在邀請著什麼。

  周赫的拇指,擦過她唇,鋒利的眸子,似審判的戒尺。

  「書桉那晚,在海棠樹下吻你了。」

  這不是反問句。

  他認定了,葉書桉吻過她。

  接著,他拇指又用力,從微張的唇瓣間,抵了進去,卡在兩排潔白的貝齒中。

  寧幼恩瞪圓了眸子,腰身皆是麻的。

  「他吻進去多深?你允許他進了幾分?」

  周赫音調極輕,是身體不適發出的那種虛弱感。

  可音色則極冷,是認清了答案,還要她坦白出來的狠勁。

  寧幼恩含糊不清,「沒有。」

  周赫不信。

  前幾晚那對身影,纏綿,緊貼。

  看得他眸底,心底,腦海里滋滋冒火。

  她說她沒有。

  他冷白的長臂繃緊,蓄力的肌肉線條膨脹,「寧幼恩,知道前幾晚書桉為什麼要當著我面吻你嗎?」

  寧幼恩錯愕住。

  「他看到那天凌晨三點我從鼎園下來,認出在菲竹公館長廊上跟我接吻的人是你。」

  寧幼恩半撐著的身子,軟了下去。

  「他跟我要你,我忽略了他的用意,他卻有心,盤算了昨晚的試探。

  知道我身邊站著寧幼琳,百般無奈,吻你,試探你我是不是真的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