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聞聲,抬眸,憋屈了一眼。
隨後又喪氣,輕抿著唇角,嬌聲喚他,「周赫哥!」
下秒,周赫單手解開身上的外套,脫下,包裹住她。
專屬於男人身上的濃烈氣息,如逃不出的牢籠,沉沉罩到她身上。
寧幼恩被壓得喘不過氣,又覺得莫名異樣安心。
「好了,被潑了水,又被誤解,確實難過,哥哥送你回去。」
周赫是大哥哥的口氣,不曖昧,是憐惜的感覺。
寧幼恩恍神,又溫順點頭,「嗯。」
黑色幻影里。
男人按升擋板,把裹在西裝外套里的寧幼恩,直接抓騎到自己身上。
「啊~」
女孩措不及防,跌落,抓住他胳膊。
橘黃色的車廂頂光,落在男人臉上。
打出月牙般的陰影,卻蓋不住他眼眸中射放出的冷厲。
「現在滿意啦?跟葉書桉處成這樣的關係,還被淋成一隻落湯貓。」
周赫明里暗裡嗆她。
「周赫。」
女孩氣惱喊他,「我沒有。」
周赫抵著牙,抬手捏她腮幫。
讓她不承認,不曖昧,薛蔓琦會盯上她。
「還說沒有。」周赫咬重字眼,手下的力道卻一直收著,怕她疼,她難受。
寧幼恩更氣了,「你不信,別問我。」
她氣鼓鼓地要下去。
周赫察覺,一手扣她腰,一手繞過後面摁她後頸。
兩人較量,身上的衣物布料,窸窣磨蹭。
他繃緊,她無力。
每次掙扎,寧幼恩總以宣判失敗告終。
片刻,她泄氣,擺爛住了。
但小嘴沒打算停。
繼續數落他的不是,「你不給我自由,你這麼霸道.....唔!」
不等她說完,周赫沉下呼吸,低頭咬她。
「難吃的牛排味。」
「你嘴巴香啊?」寧幼恩打他,瞪他。
他壞壞舔唇,逼近她,「嘗嘗!」
「唔~」
周赫的唇削薄,鋒利。
吻,卻是薄荷清香。
唇齒相依,舌尖纏繞。
這綿長的吻,直至退出,女孩幼白的臉蛋,在橘黃燈下紅霞一片。
「什麼味道?」男人鼻尖抵她。
眼下,是她水潤多汁的粉唇。
「跟我比,好不到哪裡去。」寧幼恩記仇的。
男人哼笑。
小白眼狼這內懟的本事高,要是敢拿出去懟外,薛蔓琦不是她對手。
「這麼尖牙利齒的,剛剛怎麼不用?」
周赫扶穩她的腰,將她順勢貼入自己懷中,憐惜般護著。
寧幼恩側耳聽他心跳,目光轉向窗外街景,「我開口懟那薛千金,會給書桉招來麻煩,本就是被誤會的角色,再開口,會越描越黑的。」
周赫撫她微濕的髮絲,「你倒是挺會為書桉想。」
「那當然,」她口氣很直白,「書桉護我,自小就護我,我保護他也是應該的。」
說完,寧幼恩又支起小臉,看他凌厲的下顎線,「我也看過葉阿姨教化他,也很兇。」
這就是自小培養出來的情意。
如同己出,自然成習慣。
所以方才那一幕,她覺得自然不越距,可在有心人的眼裡,則滿滿曖昧異常。
究竟是她愛不自知,還是她根本不懂愛?
男人覆下的眸色,一點點凝結定格在女孩純淨,素雅的臉上。
不說話,沉寂地看著她。
*
抵達鼎園。
寧幼恩拎著未送出的禮物下車。
人剛到刷臉儀旁,男人便順勢從她身後貼了上去。
「你下來做什麼?」
親密的距離,寧幼恩被激得一顆心提起,張望四周,推他,「你不要跟我靠這麼近。」
「我也進去。」
周赫從容著一張極其寡淡的臉。
冷冰冰的,寫著:生人勿近。
可只有寧幼恩自己知道,這可是一路在車上抱著她,不肯撒手的人。
「你進來會被人看到的。」
寧幼恩不想理他,快步直拐進電梯。
結果這電梯門一按,他又擠了進來。
這是鐵了心要跟她一同上樓嗎?
這怎麼行。
「周赫哥,你這樣天天不避嫌的送我回來,會被人發現的。」
她揪著小臉,羽睫一顫一顫的。
周赫倒好,雲淡風輕地側靠在另一旁,抱臂欣賞她這副模樣。
靈動,有趣,特別好欺負。
「誰發現?」
他說風涼話,寧幼恩心底罵罵咧咧。
「樓上門外有監控,柏仲哥,柏珊,還有傭人都會隨時進進出出的。」寧幼恩捏著禮盒袋上的繩子,秀眉擰成團,「你是我姐夫,再怎麼照顧我,總出入,會招來閒話。」
是啊。
姐夫。
不管再怎麼親密,這層關係斷不開,也不能被忽視。
周赫瞳仁,暗了幾分。
在她的眼裡,心裡。
自己只是「姐夫」。
唯一不一樣的,是可以占有她。
樓層燈亮,電梯門開。
周赫執意抬腳,率先邁出。
寧幼恩愣在原地,緩了幾秒。
想拉住他,太遲了。
這萬一這麼被撞見,怎麼解釋。
她磨磨蹭蹭,周赫立門口喊他,「再不出來,是要讓我自己去敲柏仲的門,拿鑰匙?」
這男人使壞,威脅她。
寧幼恩咽了口涼氣,還是認慫。
鑽出來,去開門。
進屋,周赫自顧自拖鞋。
寧幼恩扁嘴,後面跟著,客廳燈都忘了開。
剛要啟唇說話,就被男人砰的一下,抵到了門板上。
還未反應,周赫便用力地捧起她的臉,深深含吻下去。
完全沒有預兆,吻得一次比一次深入,似乎要將她拆卸入腹,啃乾淨一般。
她抓他衣襟,被迫高高仰頭,去承受這用盡力氣的親吻。
腳麻了,身子顫著,腰身還搖搖欲墜。
原本披在肩頭的西裝,因激吻的強烈,晃蕩,掉至腳邊,蓋住纖細的腳踝。
靜謐狹小的空間裡,瞬間瀰漫起男人壓抑,克制,不可言說的占有欲。
「寧幼恩,你這小沒良心的。」
許久後,男人俊美的五官,輕喘氣息,懸在她頭頂上方,罵她。
寧幼恩委屈。
分明是自己被他親得又痛又麻,怎麼反倒成了沒良心的那個。
「我哪裡沒良心了?」
「有在哪?」
男人不依不饒,抬她臉,磨她唇,「你是同竹馬吃牛排飽了,我呢?在馬路對面喝了一個鐘頭西北風。」
他真跟蹤自己了。
還在外面,把自己全程吃飯的細節給記錄了下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
「你怎麼還拉應輝哥一起當跟蹤狂?」
話落,周赫被氣無語了,「我要是沒在那,你現在濕的,就不止一整截胳膊。」
他腔調使著勁,是明明晃晃,生氣的那種。
寧幼恩哆嗦了一下。
咬唇,也摳手,「那你餓,你回去吃呀!」
「煮麵。」
「我不會。」
「笨。」
「周赫你又罵我....唔!」
她這小嘴,咬了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