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老夫不能回答，」白澤真尊微微搖頭，「你的前身跟我有些交情，一旦說出來，恐怕會對其不利，所以不能告訴你。」
「當然，作為交易，老夫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琅嬛界域有個傳承了千萬年的古老宗派，名為輪迴古殿，古殿最深處有一座秘境，可以看到修行者的過往，只要你能走到那裡，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前身。」
「順便提醒一句，輪迴古殿傳承千萬載，實力非同凡響，秘境中常年有真尊坐鎮，硬闖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說著，老農端起茶壺，再次飲下一大口。
「輪迴古殿……」
顧修雲面露沉凝，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總歸找到了方向。
「如何消除因果業力？」他問出第二個問題。
如果能解決因果業力，一切麻煩都將迎刃而解，十萬年歲月，足夠踏入尊者境了！
「沒有辦法，因果業力源自於無盡虛空，這是天地施加在你身上的，想要消除因果，只有得到天地規則的諒解，」老農淡聲道，「旁人也許可以，你就別想了，天地恨不得早點將你誅滅。」
顧修雲神色微暗，連續兩個問題，白澤真尊都沒能給出答案，白白浪費了機會。
他思索許久，終於問出第三個問題，「天機祖師究竟想要做什麼？」
相比自己的身世過往，天機祖師無疑是最大的麻煩。
有這位算無遺策的真尊在背後針對，顧修雲如履薄冰，行事越發謹慎，生怕一不小心著了道。
「你總算問了一個老夫能回答的，」白澤真尊呵呵一笑，「天機老鬼很可怕，整個無盡虛空，如他這般領悟生靈道規則的不超過三人，便是老夫，至今也沒能領悟。」
「你可知，生靈道對修行者意味著什麼？」
顧修雲茫然搖頭。
他只知道真尊都在修行生靈道，並且創出了殺戮經、因果盤、連山、生死道冊等諸多秘典，就連八目真尊也在追求生靈道。
「生靈道，其實就是修行者自己的道。」
「三災九難中，第一災陰陽劫，只要領悟真仙道術就能抵擋。第二災因果劫，必須領悟完整的五行、風雷、時空三條大道，才能撐過去。」
「古往今來，領悟三條完整大道的真尊不在少數，但他們都從世間消失了，因為……他們無法承受完整的天地大道，心神意志崩潰，被大道消融，變成了天地規則的傀儡。」
「老夫通曉過去未來，窺見一絲異象，才能保住性命，其餘遠古神獸，幾乎都被天地規則同化。」
「而生靈道，便是唯一的破解之法，領悟三條大道之前，必須掌握一種生靈道規則，才能維持本心，不被天地規則影響。」
顧修雲心中恍然。
難怪真尊們都在追求生靈道，難怪八目真尊領悟了五行、風雷、空間八種本源，卻不去參悟時間。
沒有生靈道支撐，掌握九種本源，就是找死。
雖然肉身尚存於世，但沒了意識，跟隕落有什麼區別？
「現在你該明白，天機老鬼掌握命運規則，意味著什麼了！」
老農呵呵一笑，「他是無盡虛空最有希望渡過因果劫，邁入界尊層次的人物。當然，他為了踏入這個境界，改變了太多未來，沾染的因果勝過你千萬倍，因此也招來天地規則忌恨。」
「對付你，天地規則只需降下一道劍氣，而對付天機老鬼，必須出動『守護者』。」
白澤真尊說道。
「守護者？」顧修雲有些疑惑。
「就是那些被天地規則同化了的真尊，一代代積累下來，怕是有幾百人了！」
「天機老鬼想借你完善那座世界，並以此抵擋守護者，不用太久，只要讓他撐過因果劫，成就界尊，無盡虛空便再也奈何不得。」
「原來這就是天機祖師的目的，」顧修雲深吸一口氣，「天機盤世界竟然是渡劫之地。」
下一刻，他臉色猛地一變。
白澤真尊剛才說的不是命星盤，而是他？
這麼說，天機祖師的目標從始至終就不是命星盤，而是顧修雲，他前身到底是什麼，居然可以完善天機盤世界，且能承受真尊劫難？
「前輩，我……」
顧修雲急切開口。
話未說出，白澤真尊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清朗的傳音，「問也問完了，老夫要的東西，三萬年內全部送過來。」
山腳下空蕩蕩，只剩一間古樸的茅屋。
顧修雲思索片刻，踏步上前，推開了屋門。
茅屋內非常簡陋，一張木床，一方木桌，桌上擺著道冊跟玉石。
翡翠玉石便是連山下卷，至於道冊，上面鋪滿了塵，隱約可以看到兩個古字——雜記。
顧修雲收起玉石，低頭看向道冊。
白澤真尊既然留下這本道冊，肯定有他的用意，或許白澤真尊口中的指點，便是此物。
翻開道冊，一縷幻象融入顧修雲心神。
他看見一名周身纏滿鎖鏈的巨獸行走在虛空深處，許久之後，巨獸走入裂開的黑色深淵，盤膝端坐，無盡黑氣瀰漫周身。
「霧嵐秘境，位於煙羅界域西側兩千億里處，埋葬了許多尊者，其中名氣最大的三位，分別是羽山真尊、鶴鳴真尊、長陽尊者。」
「羽山真尊將命運道修至七品，鶴鳴真尊將因果道修至七品，長陽尊者雖不曾邁入真尊境，卻鑄就尊者境肉身，並將生死道邁入七品，實力不比真尊遜色……」
一段訊息從道冊深處傳來。
顧修雲眸光微閃，仔細聆聽之後，翻到第二頁。
「虛寒秘境，位於琅嬛界域北部一萬四千億里，此處曾有兩位擅長時空的真尊坐而論道，並留下了無數道法印記……」
第三頁，「元陽秘境……」
第四頁，「古山秘境……」
第五頁……
每一頁道冊，都記載了一處虛空秘境，且都是真尊留下道法感悟的修行寶地，其中以生靈道為主，還有許多時空道法。
翻到最後一頁，竟然是棋盤界域。
「論道棋盤，無上存在對弈之地，據說蘊藏著世間一切變化，無論是修生靈道，還是煉體一脈，如果遇到瓶頸，可以去論道棋盤最深處走一走，或許能有所得。」
話音落下，道冊消失不見。
顧修雲悵然嘆息。
原來這就是白澤真尊的指點，將世間所有關於生靈道跟時空道法的秘境全部告知，省去了顧修雲尋覓的功夫。
「前輩，我最需要的不是生靈道，而是五行規則啊！」顧修雲心中低嘆。
踏入尊者境，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命運，領悟七品玄妙，就能徹底消解因果業力的影響，何必苦苦追尋？
他又不是真尊，又沒天地同化的危機。
「難道白澤真尊看好我，覺得我以後能成為界尊？」顧修雲心中閃過古怪的想法。
他才八品而已，界尊……太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