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寒石嶺洞天數千里處，一座空間傳送陣瀰漫著淡淡的血光，藏匿在地底深處。
烏紋金豚的血，掩蓋了魂念感應，只要不催動，任何人都無法察覺。
靈光涌動，風聲呼嘯。
十幾道身影出現在傳送陣內，只是一次簡單的傳送，陣基已然龜裂，似乎隨時會崩塌。
「小型傳送陣，終究太脆弱。」楚未君看了眼腳下陣台，微微搖頭。
「在無相天內行走，需要布置大量傳送陣，普通神陣的陣基材料已經足夠，」顧修雲說道，「倘若都用三屬性神陣的陣基，耗費的代價太大。」
十多道身影飛向寒石嶺洞天，沒有絲毫隱藏。
洞天深處，弱水宗跟無痕宗強者面面相對，目光深處都透出幾分凝重。
「御仙金幢已經被對方鎮壓，十幾位入玄也被困在了暗島國度內，如今我等連一件防禦類八品靈寶都拿不出來，如何應對惜命真人的攻打？」姬丘真人眉頭緊鎖。
「寒石嶺洞天，是我等成道的契機，絕不能有失，」虛靈真人沉聲道，「事到如今，許多規矩也不必去遵守，當初惜命真人如何守住楚郡的，咱們今日就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們。」
「虛靈，你的意思是……讓斗霄境弟子們施展規則道符，他們會願意嗎？」
「給他們一人一枚道符，鎮守在神陣邊緣，用不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虛靈真人面色森冷，「同時告訴他們，只要立下大功，日後我等踏入真意境，會將他們的轉世身收歸門下，只要我等不死，他們每一世都是宗門嫡脈。」
施展規則道符，會沾染大因果，轉世身無法踏入修行路，但那是正常的命運軌跡。若有修行者插手，命運線便會被強行改變。
從洗脈境到斗霄境初期，不需要太多悟性，因果影響也不會太強，只要有足夠的靈丹餵養，都可以達到。
虛靈真人這番話，意味著那些弟子每一世都可以成為宗門長老，對弟子們而言，無疑是極大的誘惑。
「這麼做，我等沾染的因果的確會少上許多，不失為一條對策。」姬丘真人微微點頭。
斗霄境長老自作主張，施展規則道符，師門長輩承擔的因果很少，可若是真人下的命令，強迫弟子催動符籙，就不一樣了！
所以必須任其選擇，自行決定是否催動符籙。
當初顧修雲被鎮壓在無盡虛空，烏紋金豚跟暴龍妖獸也是用的這個手法。
每個世家老祖各持一枚符籙，跟在上妙身側，自行決定是否催動道符。
不願意催動道符的斗霄老祖，顧修雲不會責罰，願意催動道符的斗霄，回到宥寧城後，他也會論功行賞。
兩宗強者剛商議完畢，將弟子們派遣出去，十五道身影已經來到神陣邊緣。
神陣覆蓋方圓千里，十五道身影各選一處方向，將整座神陣團團圍住。
蓬！
幾乎是同一瞬間，神陣邊緣塌陷了大半，只有兩處勉強保持完整，其餘十三處全部崩塌。
「十三個頂尖上妙？怎麼可能？」
虛靈真人猛地站起，面露駭然。
「不可能，絕不可能，哪來這麼多頂尖上妙？」姬丘真人嚇的臉色發白。
若只是三四個頂尖上妙，他們還能抵擋，畢竟兩大宗派手裡除了御仙金幢，還有三件八品靈寶。
其中一件屬於弱水宗，名為紫花樹，以此寶配合神陣，陣法威能可以在短時間內增幅一倍，是絕佳的守陣靈寶。
還有兩件屬於無痕宗，分別是黑煙石跟遁空舟。
至於雪龍八極碑，無痕宗接連隕落了兩名上妙真人，人手不足，無法再催動雪龍八極碑，只能將其換成兩件普通靈寶。
「十三個頂尖上妙，他們從哪裡找來的？」鈞如真人深吸一口氣，嘴唇不知何時變得煞白。
「不對，其中十一人的手段極為相似，全部是使用巨錘，」虛靈真人忽然瞪大眼睛，「我明白了，惜命真人有一具身體凝聚了真魂金丹，以真魂金丹的層次，施展分魂千絲念，足以承受規則之力，發揮出頂尖上妙的實力。」
「真魂金丹？他怎麼可能凝聚真魂金丹？」兩宗強者都感到不可思議。
別說斗霄境小輩，便是修行數萬載的真意境大能，天星領域覆蓋方圓萬里乃至十萬里，都沒有足夠的星力提升真魂，必須依靠虛空秘境或者神藥。
惜命真人才修行多少年？
一個斗霄境，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萬載。
「只有這個可能，否則怎麼解釋多出來的九個頂尖上妙？而且秘術手段一模一樣，顯然是分魂千絲念的手筆。」
「難道他暗中購買了一顆提升真魂的神藥？不對，此等神藥只有百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會才會出現，價值不低於五千萬玄甲幣，他從哪裡得來的？」
「或許……神藥是闖金闕試煉所得，」鈞如真人忽然說道，「惜命真人有兩具身體，之前卻一直不顯露，直到真身被困在無盡虛空，另一具身體才終於出現。這段時間，他那分身去了哪裡？諸位可曾想過？」
「金闕試煉……」
眾人長嘆一聲，眼中露出絕望與無奈。
「數萬年來，只有一人闖過試煉，成為金闕尊者的親傳弟子，據說他得了極大好處，踏入真意境後，實力突飛猛進，如今已是九品祖師。」
「惜命真人既然凝聚真魂金丹，恐怕也成了金闕尊者的親傳弟子。」
遠方轟鳴聲不斷，兩宗強者心中已經涼透。
面對十三位頂尖上妙，即便施展規則道符又能如何？
三件八品靈寶，在十三位頂尖上妙面前如同笑話，只要對方幾輪轟擊，就能將他們的靈力徹底耗盡。
「走吧，再不走，咱們都得死在這裡。」虛靈真人的聲音有些沙啞，「那些弟子尚未趕到神陣邊緣，喚他們回來，規則道符不能白白浪費。」
……
一柱香後。
十五道身影將神陣徹底掃平，來到洞天深處，兩宗強者已經離去，只留了個空蕩蕩的洞天福地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