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符文,充斥著無盡誘惑,觸及的剎那,顧修雲看到自身有無數缺陷,也看到了五行、風雷乃至時空大道的終點,甚至看到了徹底超脫的那一線光明。
「這門秘術,比眾生無極相更瘋狂,也更危險,」顧修雲低聲呢喃,「它會將心中的欲望無限放大,我一生所求,便是仙道長生,所以看到的都是修行路的終極。」
「若是凡間求財、求利者,看到的便是金山銀海,若是渴望權欲者,看到的便是稱皇做帝。而且這一切不是虛幻夢境,只要順著它的指引去做,一定會成功。」
黑色符文,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沒人能在誘惑面前永不動搖,而且是自己心底最渴望的誘惑,只要踏出了第一步,便會越陷越深,直至死亡的深淵。
這一刻,顧修雲後悔了!
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哪天承受不了誘惑,踏出第一步……
須知,天機閣弟子能修習眾生無極相的,每一個都是心志堅定,意志遠勝同輩的絕世人物,鞠晨大能也是如此,可最後——
他們都死在眾生無極相跟殘碑秘術手裡。
「冷靜,必須冷靜。」
「命星盤讓我心境大變,七情六慾近乎消散,旁人無法面對黑色符文的誘惑,我未必不能。」
顧修雲深吸一口氣,竭力壓制心中的衝動跟欲望,極度冷靜的心神,讓他迅速平息下來。
「參悟出來了嗎?」金蟲來到白空澤身後,詢問道。
「前輩,這門法訣可不只是修改功法秘術那麼簡單,」顧修雲苦笑道,「它的威力,遠比你想像的更可怕。」
「哦?怎麼說?」金蟲有些好奇。
「前輩還是不知道的好。」
顧修雲搖頭,他可以壓制自身的欲望,卻壓制不了旁人的欲望,若讓世人知道,自己身懷殘碑秘術,可以指引修行大道,甚至讓他人一步登天,直達尊者境。
其後果……難以想像。
「你這小輩,才讀了幾本天機閣典冊,就跟天機老鬼似的,什麼都藏著掖著。」
金蟲小聲嘀咕,正想再問幾句。
忽然聽到『蓬』的一聲,殘碑徹底崩塌,化作漫天煙塵,連砂礫都不存在了,似乎分解成了最微小的粒子。
「怎麼會這樣?」
金蟲瞪大眼睛。
顧修雲眉頭緊鎖,望著面前的煙塵,默默催動命運神通。
令他震驚的是,那些粒子的命運軌跡徹底消失,只有未來,沒有過去。
「惜命小輩,你做了什麼?」金蟲連聲問道。
「晚輩什麼都沒做!」
顧修雲凝視著眼前的煙塵,沉思片刻,指尖凝聚出一絲空間之力,試圖重新刻寫殘碑秘術,但無論他怎麼嘗試,秘術紋絡都是錯誤的,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阻止他傳授此術。
殘碑秘術,徹底從世間消失!
……
無盡深淵,無盡黑暗,無盡迷濛。
仿佛脫離了虛空,不知名的虛無之地,一雙眼睛睜開,貫穿時空,落在左道星上,凝視著白空澤。
「又解開了一道因果……」
目光悠遠而神秘。
……
虛空中,人族真身盤膝端坐,身周被金色紋絡籠罩,眼中閃爍著種種莫名的光芒。
殘碑秘術絕不能施展,這一點他可以確定,領悟黑色符文的剎那,人族真身便施展眾生無極相給自己算了一卦。
在他所能看清的未來景象中,一切跟殘碑秘術有關的,都是死亡。
「殘碑秘術的崩塌,肯定跟天機祖師有關,或許這枚黑色符文,已經是世間最後一個,天機祖師為什麼要將它傳給我?」
一位掌握命運規則,號稱古往今來天機演算第一人的偉大存在,每一步落子,都必定有他的用意。
顧修雲甚至懷疑,命星盤也是天機祖師煉製的。
「算了,在那等存在面前,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想再多也沒用,還不如安心修行。」顧修雲念頭一轉,開始思索該如何使用黑色符文,而又不會涉及因果。
念頭閃動間,意識融入符文深處。
那一刻,無盡誘惑湧上心頭,百相身、五行陣禁、無量種、黑雲錘、空間規則……處處都是破綻,符文讓他看到了遠處的光明,卻又不曾告訴他該如何走過去。
想要找到正確的道路,必須催動殘碑秘術,施展符文。
「我明白了!」
顧修雲睜大眼睛,「黑色符文,是大道明燈,是最正確的修行方向,那些誘惑必定可以成真,但不代表我一定要施展殘碑秘術!」
他心中恍然。
往日裡,面對棋盤島嶼,顧修雲除了低頭觀察,默默感悟五行玄妙,沒有任何辦法。
但如今,他已經知道,棋盤島嶼背後藏著一門特殊法訣,只要催動了,就能令島嶼極速變化,演變出種種玄妙景象。
「殘碑秘術不被天地規則所允許,以此術尋找棋盤島嶼背後的法訣,勢必會引來因果禍劫,但如果……是以推演六訣或者普通手段呢?」
天地規則允許之下,任何機緣都是理所應當。
就像白空澤進入虛空碑,何等大機緣,有劫難降臨嗎?沒有。
因為這是被允許的。
想到這裡,顧修雲立刻催動天命神通,仔細觀察棋盤島嶼過去的景象,千年……萬年……十萬年……百萬年。
不斷追溯過去,尋找法訣蹤跡。
終於,他的目光停留在兩百四十萬年前。
那時棋盤島嶼剛現世不久,正在被無形力量影響,不斷打磨、雕刻,顧修雲感應不到雕刻者的氣息,也看不見雕刻者的命運線,但他明白,那是一位九品大能。
他沒有施展過往迷離相,探查九品大能的過去,只是在默默的觀察著每一顆砂礫的動向。
「若世間真的存在一門法訣,可以運轉棋盤島嶼,那它必定在每一塊礁石、每一顆砂礫中留下了痕跡,我要做的,便是借礁石、砂礫逆推法訣。」
顧修雲心中低語。
棋盤島嶼中有無數顆砂礫,想做到這一點,很難,甚至根本不會成功。
但終究是一個方向。
……
(超級外掛降臨,顧修雲終於要鳥槍換大炮了,越階裝逼,還不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