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命，看你的了。」

  朱紗帝君毫不猶豫揮動劍氣，迎向巍峨神山。

  蓬！

  劍芒被山體直接碾碎。

  但僅僅一剎，朱紗身前又出現了第二道劍氣，然後是第三道、第四道……

  每一道劍氣都有著堪比九絕帝君的威能，且速度極快，轉眼間足有數十道劍氣迎向黑色大山。

  與此同時，朱紗帝君卻身形一晃，追向殷燭古聖。

  「還來？」

  殷燭嚇的倉惶退逃。

  「小輩，你太不把本聖放在眼裡了。」

  北山古聖怒聲嘶吼，神力捲起更大的狂潮，儼然一副要將朱紗帝君徹底碾碎的模樣。

  可詭異的是，無論是北山印還是其他秘術，都傷不了朱紗帝君些許，反而讓她一路衝到殷燭古聖前方。

  「去死吧！」

  朱紗神情淡漠，手中劍氣凌空劈落。

  蓬！蓬！蓬！

  接連三劍，終於將殷燭古聖周圍的巨獸虛影徹底碾碎，最後一道劍氣更是直接貫穿了殷燭的身軀。

  「北山大人，救我！」

  殷燭發出絕望的嘶吼。

  可惜，北山古聖已經來不及救援，巍峨神山跟山海噬空等秘術消耗了他大量心神，短時間內很難施展出更多秘法，至於道符奇珍，北山手裡當然不缺，但能抵擋九絕層次劍氣的卻少之又少。

  這等寶物，絕對不可能浪費在殷燭身上。

  噗嗤！

  第四道劍氣劈出。

  殷燭古聖的肉身徹底潰散，生命本源以驚人的速度消逝。

  「小輩，你很好。」

  北山古聖臉色無比陰沉，「竟然敢當著本聖的面斬殺殷燭，好，非常好，我會讓你知道，在十絕古聖面前，你的劍氣、符咒都是笑話。」

  轟隆！

  沙海虛空劇烈震顫。

  北山古聖徹底發怒了。

  朱紗帝君卻依舊站在原地，臉上沒有半點遁逃的神情。

  她不知道顧修雲究竟在做什麼，但她知道，必須拖住北山跟後面的所有古聖，絕不能讓那些人進入秘境空間，因為至聖雕像不可能給他們第二次機會。

  這座天靈族遺址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至聖雕像隨時都會甦醒。

  一旦甦醒，那些雕像短時間內就不會沉睡了，這是碧玉至聖留在殺戮神劍中的訊息，朱紗帝君將那些訊息都告訴了顧修雲，只有神劍本身，她一個字也沒提起。

  所以朱紗很清楚，他們只有一次機會。

  一旦失敗，兩人即使能活命，也只能逃回混源虛空，未來幾道年甚至幾十個道年都休想再對天靈族遺址動手。

  轟隆！

  北山古聖的領域秘術席捲沙海虛空，開始了跟朱紗帝君的瘋狂廝殺……

  此時。

  數千億里外。

  鏡玄帝君小心翼翼地望向虛幻世界外面。

  「那人是誰？」

  「看她手段，應該是施展的殺戮劍氣，可威力未免太大了，我修行界有這麼一號人物嗎？」

  鏡玄帝君心中疑惑。

  殺戮體系的頂尖強者幾乎都是出自青霄殿，因為唯一的殺戮至聖——碧玉，就是青霄殿的人。

  但鏡玄帝君從來沒聽說有哪個殺戮帝君能跟十絕強者抗衡，不是殺戮道不夠強，而是這門體系修行難度太高，而且碧玉至聖成聖的時間也很短……據說，比酒聖還要晚些。

  相比之下，太一仙帝、羲皇、幽冥等人物成聖時間就早多了。

  佛尊、古祖更早，簡直可以稱得上遠古時代的至聖。

  所以修行界有大量的命運、因果、生死、虛實、吞噬體系帝君，卻很少看見殺戮帝君，就算有，也都是朱紗那樣的後起之秀，遠遠達不到祖皇級乃至八絕、九絕。

  「風痴，幽冥寶藏背後的帝君出手了，」鏡玄帝君悄然傳訊，「不過有點奇怪，對方是一個殺戮帝君，實力疑似達到了九絕，在北山古聖面前居然也能勉強保命。」

  「九絕層次的殺戮帝君？」風痴有些驚訝，「不可能，化聖之天怎麼會有這等人物，難道是窮奇老祖？」

  「不是，我見過窮奇，此人的生命氣息明顯不一樣，而且她是個女子，身穿紅衣，手裡的神劍……」

  鏡玄帝君仔細描述。

  片刻後。

  風痴帝君沉默了。

  按照鏡玄的描述，他還真想到一人，可問題是，那人在數道年之前只有三絕境，這才多久，居然能媲美九絕？

  「鏡玄兄，你說的……可能是……朱紗……」風痴兄的訊息充滿著不確定。

  「朱紗？開玩笑吧！」

  鏡玄帝君瞪大眼睛，「那丫頭不是碧玉的關門弟子嘛，她成帝才多久，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她前些年進入化聖之天的時候，也僅僅是三絕帝君，現在怎麼可能突破到九絕？」

  風痴的猜想實在太炸裂了，鏡玄帝君完全沒辦法接受。

  三絕跟九絕，差的何其遠。

  特別是最後兩絕，每一步都如同登天，風痴、鏡玄等人哪個不是修行近百萬道年，再加上天賦卓絕，又有至聖指點，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朱紗修行歲月多久？連他們的零頭都不到。

  「我也只是猜想，」風痴帝君傳訊道，「而且按照你的說法，那人只是實力媲美九絕，但肯定不是九絕帝君，否則以殺戮道的手段，她肯定不會被北山壓制。」

  「有道理。」

  鏡玄微微點頭。

  北山古聖突破到十絕才多久，秘術神通肯定還在十絕初期，如果那紅衣女子真是殺戮體系九絕帝君，別說一個北山，就算來三四個，也很難壓制住她。

  畢竟，北山古聖還遠遠沒有達到十絕的極限。

  相比之下，殷燭古聖在八絕中的實力卻能稱得上頂尖，所以正面廝殺，也能強行壓制窮奇老祖。

  「鏡玄，那女子也許真的是朱紗，」風痴帝君傳訊道，「朱紗師妹曾經在無上境麾下修行許久，又得了碧玉師叔的真正傳承，她的秘術手段肯定比正常殺戮帝君更強，跨階廝殺不是不可能，再加上道符奇珍……所以她現在可能是八絕，也可能是七絕巔峰。」

  「肯定是八絕。」鏡玄帝君揉了揉額頭。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當然，最大的可能，那人不是朱紗，而是某個隱世許久的古老帝君。

  「不管是哪種情形，你現在不宜出手，」風痴帝君提醒道，「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在演戲，故意引我們上鉤，那女子身份不明，不值得我們冒險。」

  「放心。」

  鏡玄帝君點頭回應。

  他當然不會冒險，一個連身份都不明確的殺戮帝君，就算死了，跟修行界又有什麼關係，何況他現在有重任在身，也不宜摻和這種事情。

  轟隆！

  遠處的廝殺越發激烈。

  鏡玄帝君靜靜觀望著，臉上時不時露出驚嘆神情。

  不得不說，十絕古聖確實厲害啊！

  古聖失去了成聖的可能，卻也擁有了遠遠超越帝君的修為，別說他了，就算是鯤皇那等人物，也最多只能跟北山古聖打成平手。

  ……

  天靈族遺址內。

  瑤空、流裳、落雨注視著天際，神色間滿是震撼。

  三人身後還有一群古聖神皇，顯然都是各大勢力的強者，除了窮奇老祖，其餘人皆在此處。

  「瑤空，我們出去嗎？」

  「出去？你活得不耐煩了吧，那人連北山古聖都敢打，現在出去，你就不怕被她一劍劈了？」

  「也是，反正我們已經得不到寶藏，就在這裡看戲吧！」

  三位古聖帶著各大勢力的強者遙望天際。

  其實他們也不是真的走不了，直接撕開一條新的裂縫，就能衝出這座秘境，可那樣的話，北山古聖就得對他們動手了。

  ……

  另一邊。

  顧修雲依舊在布置陣法紋絡。

  跟當年相比，他的道法境界提升了很多，實力也有天壤之別，所以陣法範圍極其浩瀚。

  數年來，顧修雲布置的古界大陣已經超出當年百倍。

  也正因為如此，他要時刻壓制陣法運轉，甚至都不能走出陣法紋絡範圍，沒有了他這個核心中樞，整個古界大陣頃刻間就會崩塌潰散。

  「又布置好了一層。」

  「秘境內的古界神力越來越微弱，好在北山跟朱紗沒有在此廝殺，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繼續，再布置一層陣法。」

  顧修雲踏步前行。

  他相信，那些至聖雕像絕不會想到有人敢對它們動手。

  畢竟在化聖之天裡面，最強者也只有十一絕，沒有人能威脅到至聖雕像的性命，就算是碧玉至聖，最初的想法也是讓朱紗帝君冒險潛入祭祖空間，然後在雕像復甦之前毀掉那裡。

  只是這樣的話，成不成功另說，朱紗必死無疑。

  而且在顧修雲看來，成功率幾乎為零。

  碧煙祖皇已經毀掉了地靈族的祭祖空間，如果兩大族群背後的神秘存在真是同一個，那麼天靈族的至聖雕像不可能沒有防備，只要朱紗敢動手，那些雕像瞬間就會甦醒。

  所以唯一的辦法——先下手為強。

  「師姐說了那麼多訊息，卻始終沒有提到如何摧毀祭祖空間，估計跟碧煙祖皇一樣，要用性命去拼。」

  顧修雲一邊布置著陣法，一邊搖頭低笑。

  不說，就當他不知道了？

  他可是命運帝君，如果連這點都算不出來，還修什麼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