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恢復清醒，做夢！」
顧修雲手中劍氣接連劈出，哪怕仙光屏障再堅韌，也擋不住那麼多劍氣的轟擊。
嗤拉！
冥暗帝君身前的仙光屏障盡數崩碎，一道劍氣刺入了冥暗帝君體內。
「顧惜命！」
鯤皇目眥欲裂，卻再也無法阻止殺戮劍氣的劈砍。
正如顧修雲猜測的那樣，太上仙光不是想施展就能施展，每一道仙光都要耗費海量時間才能煉化出來，而且無法積蓄太多，鯤皇終究是九絕帝君，不是真正的至聖。
太上仙光已然超出帝君層次，數十道仙光就是鯤皇的極限，再多的話，他的心神都會被強行撐裂。
「冥暗，快點醒來！」
鯤皇凝聚出第三指，遙遙劈向顧修雲，目光卻落在了冥暗帝君身上，「你若再不甦醒，本皇也無能為力了。」
此刻的鯤皇既焦急又憤怒。
他沒想到顧修雲竟然能擋住至聖級符咒的轟擊，還能在仙人一指面前保持著巔峰戰力，手中劍氣就像是潮水般源源不絕的劈出，同樣的時間，鯤皇才施展三指，對方已經劈出上百道劍氣了。
「我……不能死……」
冥暗帝君終於恢復了一絲清醒。
就在這時，足足六道劍氣迎空劈來，每一道劍氣都強橫的恐怖，這些劍氣除了冥暗帝君自己，誰也無法阻止。
哪怕鯤皇想催動九絕境雙體系符咒，也沒辦法護住冥暗帝君的周全。
因為物質類的符咒擋不住劍氣轟擊。
而意志類的符咒，如果不是自己催動，也沒辦法在意志空間內形成屏障，何況鯤皇手裡根本就沒有意志符咒，他是因果帝君，意志方面本就強橫之極，要意志符咒幹什麼？
嗤拉！
六道劍氣接連劈入冥暗帝君心神深處。
瞬間將這位帝君打入沉淪，厄難劫水也趁勢而起，瘋狂侵蝕剩餘的意志。
「去死吧！」
顧修雲竭力施展殺戮劍氣，體內的黑洞粒子卻在極速崩潰。
剛才那六道劍氣，有一半都是命運扭曲規則借來的力量，至高規則的反噬猛烈之極，好在他有羲皇絕學護體，硬生生扛了下來。
蓬！蓬！蓬！
又有三道殺戮劍氣凌空劈出。
冥暗帝君僅剩的意志終於被徹底湮滅，這位絕世帝君倒在了九色湖空間，龐大的身軀從虛幻世界緩緩飛出，神力如煙霧般不斷崩散。
「冥暗……」
鯤皇瞳孔劇顫，無法相信眼前景象。
冥暗帝君死了，而且還是在他的全力相助下，死在了顧惜命手裡。
沒有這位虛實體系絕世帝君的配合，單憑他一人，還能殺得死對方嗎？
「對了，第二枚至聖符咒。」
鯤皇立刻探出心神，尋找隱藏在冥暗帝君體內的符咒蹤影。
可是顧修雲也不傻，冥暗隕落的剎那，他已經運轉挪移秘術，直接衝到殘破的身軀側旁，命運之力宛如狂潮，將這位帝君層層籠罩。
顧修雲清楚，鯤皇沒有施展至聖級符咒，說明此人手裡只有一枚。
但冥暗帝君有沒有符咒，就很難說了。
他若是源獸至聖，肯定會讓鯤皇跟冥暗帝君各拿一枚符咒，如此一來，就算其中一人被意志秘法困住，另一人也能借符咒之力解決對手。
兩位帝君、兩枚符咒，足以斬殺世間任何一位九絕帝君。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鯤皇跟冥暗手裡只有一枚至聖符咒，畢竟這種層次的符咒煉製起來太難了，而且極耗靈材，連幽冥至聖都只能煉製出二三十枚，何況是其他至聖？
源獸勢力再怎麼財大氣粗，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小輩浪費那麼多靈材吧？
蓬！
命運之力與因果之力劇烈碰撞。
兩股威能在冥暗帝君身體周圍纏鬥，誰也無法觸碰屍身分毫。
「顧惜命，你找死！」
鯤皇怒不可遏。
「笑話，我要是讓你搶走屍體，才是真的找死，」顧修雲冷聲回應，「閣下的太上仙光也不怎麼樣嘛，還有你那些九絕符咒，怎麼只用了兩枚，就捨不得了？」
「哼！」
鯤皇臉色鐵青。
交手的數息內，鯤皇不只是施展仙人一指，也催動過兩枚九絕境物質符咒，可惜沒有半點效果。
那些符咒尚未臨身，顧修雲就直接躲進了碧玉珠深處，強大的符咒威能落在石珠表面，連半點水花都瞧不見。
見此情形，鯤皇怎麼可能繼續浪費符咒？
他明白，九絕境的物質攻擊根本破不開碧玉珠的防禦，只有藉助至聖級符咒。
咻！
顧修雲手中再次凝聚出殺戮劍氣，朝著鯤皇橫劈過去。
「滾開！」
鯤皇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周身鱗甲瞬間變成紫金甲冑。
當！當！當！
劍氣與甲冑相撞，除了震碎周圍空間，竟然連鯤皇的一片鱗甲都破不開。
「好厲害的防禦。」
顧修雲暗自吸了口氣。
不愧是青江至聖的首席大弟子。
這位帝君的物質防禦恐怕比剛踏入九絕境的生死帝君都要強上些許，意志方面也極端恐怖。
如果顧修雲的意志空間沒有百萬層禁制，他絕對不是鯤皇的對手，單憑仙人一指跟那堅韌的身軀，就能壓制大部分九絕帝君了。
「師姐，鯤皇的物質防禦怎麼那麼變態？」
顧修雲傳音詢問。
他有些頭疼。
殺冥暗倒是不難，虛實體系帝君只要沒有逃進虛幻世界深處，對付起來本就比其他體系容易得多。
可是一個物質防禦強橫到變態的因果帝君，而且還精通太上渡仙經，哪怕顧修雲有音山極光在手，也感到無可奈何。
「師弟，你解決冥暗了？」朱紗傳回聲音。
「嗯，冥暗已死。」
顧修雲說道，「不過這位鯤皇比冥暗帝君更加可怕，不僅意志手段強悍之極，物質防禦也近乎離譜，我的殺戮劍氣竟然連他的鱗甲都破不開，照這情形，想殺他怕是難了。」
壓制一個帝君跟殺一個帝君是兩回事。
他的無根浮萍是能壓制鯤皇，但想要斬殺此人，卻不是三五息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對方還是精通太上渡仙經的因果帝君，在意志方面比冥暗強太多了。
即使凝聚出第二道音山極光，也未必能將這位帝君打入沉淪。
「師弟，別做夢，你殺不了他。」
朱紗帝君沉聲回應，「你知道混源虛空的帝君神榜嗎？」
「帝君神榜？」
顧修雲面露好奇。
化聖榜他倒是聽說過，帝君神榜是個什麼玩意？乾坤帝君的排名？
「那是本殿祖師——太一仙帝親自撰寫的榜單，」朱紗帝君解釋道，「其中排列了神皇級以上的各號人物，比如曾經死在你手裡的噬天祖皇，也是帝君神榜的一員，當然，他的名次很低，只比六絕神皇們高出些許。」
「而鯤皇卻是整個神榜排名第十六的人物。」
「第十六？」
顧修雲眨了眨眼睛，也不算高嘛，不對，鯤皇的實力顯然要比冥暗帝君強得多，他排在十六，冥暗又是多少名，混源虛空有這麼多九絕帝君嗎？
朱紗似乎知道顧修雲的疑惑，連聲解釋，「那份榜單不只是當前時代的強者，還包括太一仙帝遇到的各個古界的絕世帝君，其中大半已經隕落。」
「你可知，太一仙帝成聖至今已有數十萬道年，見過的絕世帝君沒有一千也有五百，那麼多九絕帝君，鯤皇都能排進第十六名，此人的實力是何等驚人？」
「至於冥暗，在帝君神榜上連前百名都沒進。」
朱紗的話語，讓顧修雲暗自吸了口氣。
鯤皇跟冥暗的差距這麼大？
也對，同是九絕帝君，鯤皇不僅在意志方面極強，物質手段也遠勝同輩，顧修雲的殺戮劍氣已經算是格外強橫，居然都破不開此人的防禦。
相比之下，冥暗帝君確實要遜色許多。
如果沒有鯤皇幫忙，早在兩人交手的第六息，冥暗就已經被殺戮劍氣徹底湮滅了。
「那怎麼辦？」顧修雲皺起眉頭。
「師弟，你殺不了他，他也殺不了你，」朱紗帝君繼續道，「鯤皇最擅長的意志攻擊對你沒有任何用處，而且九絕層次的廝殺極耗本源，他不可能跟你一直打下去，估計三五個月就會放棄了。」
「不過你得注意冥暗帝君的屍身殘軀，那裡面也許有第二枚至聖級符咒。」
「放心，我不會給他機會。」顧修雲應聲道。
說話間。
顧修雲跟鯤皇已經交手了數十招。
連續施展三次太上仙人指之後，鯤皇也已經明白，顧修雲的意志防禦遠比攻擊手段強悍的多，與其浪費力氣施展太上絕學，不如直接用肉身跟顧修雲對抗。
雙方你來我往，神通秘術瘋狂轟擊。
此外，九絕境雙體系符咒也再次運轉開來，這一回，顧修雲不敢再躲進碧玉珠深處，他們爭奪的是冥暗帝君的屍身殘軀，誰敢避開，另一方就能立刻收走殘軀深處的奇珍道符。
轟隆！
符咒威能爆發。
顧修雲抬起手掌，一道道劍氣劈向前方。
沒有了冥暗帝君的牽絆，顧修雲哪還會在乎九絕境雙體系符咒的轟擊，管你有多少符咒，劍氣面前都要化作飛煙。
「鯤皇，你若是其他體系也就罷了。」
顧修雲揚聲道，「可惜你是因果體系，因果跟命運都是以意志手段為主，你再怎麼瘋狂也沒用。」
「該死的小輩。」
鯤皇滿臉扭曲。
轟鳴聲中，冥暗帝君的屍體也不斷崩壞，終於露出了儲物靈寶的蹤跡。
「至聖符咒——」
鯤皇眼中寒芒一閃而逝，太上仙光立刻朝著儲物靈寶籠罩過去。
就在這時，十幾道劍氣橫空而至。
蓬！蓬！蓬！
劍氣爆發出毀滅性威能，擋住太上仙光的同時，也直接碾碎了儲物靈寶。
顧修雲才不在乎儲物空間內有什麼寶物，沒有至聖級符咒也就罷了，要是有，越早摧毀越好，免得落在鯤皇手裡，反而對自己造成致命威脅。
他知道，源獸勢力煉製的至聖級符咒不可能輕易煉化，別說至聖級符咒，當初顧修雲跟朱紗為了煉化元極古聖手裡的八絕符咒，都費了好一番力氣。
既如此，搶奪符咒又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直接毀掉。
蓬！
劍氣划過儲物靈寶的瞬間，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法則威能轟然爆發。
「還真有？」
顧修雲瞳孔猛縮，立刻退向九色湖深處。
鯤皇也嚇得連忙躲避。
很顯然，顧修雲的劍氣劈到了那枚符咒，堪比偽十絕的殺戮劍氣根本不是儲物靈寶可以抵擋，毀滅性的力量立刻引爆了符咒深處的至聖級威能。
轟隆！
吞噬法則以冥暗帝君的屍身殘軀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極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