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領所有族人，前往秋茫大人的行宮？」
拜九臉上既迷惑，又茫然。
「大人，這是好事啊！」
魘樂跟角螭兩位靈將走到拜九身側，「大祭尊親自下令抓捕外族祖皇，咱們之前做的事情自然就不是罪了，就算日後被捅出來，也可以據理力爭，辯駁回去。」
「有道理。」
拜九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
與此同時，拜九透過傳訊符，向其他靈主詢問聖地空間的事情。
隨著一則則消息傳回，他臉上的笑容再度消失。
「怎麼可能？」
「這……這……這……」
拜九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
虛空中。
游魚飛舟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前方極速奔行。
第二形態的遁行類至聖靈寶，速度已經不亞於七絕境虛實祖皇，每一個剎那，游魚飛舟都能跨越大片空間。
「師弟，南淵極境會像北天極境一樣四分五裂嗎？」朱紗帝君望著飛舟外的虛空，眉頭緊鎖。
「不知道。」
顧修雲嘆了口氣，「但我可以確定，現在的地靈族已經變成一團亂麻，碧煙前輩做的事情肯定跟祭祖雕像有關，那是地靈族最看重的修行聖地，那裡要是出了問題，整個地靈族都會炸開鍋。」
「我甚至懷疑，這件事會牽連到青皇、枯猿乃至所有參與過祭尊比斗的七絕祖皇。」
顧修雲目光有些凝重。
以地靈族的實力，一旦出手，他們這些祖皇就是瓮中之鱉，隨時都會被對方生擒活捉，所以他才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南淵極境。
只要遠離那裡。
即使地靈族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在無窮無盡的混沌虛空中找到顧修雲的身影。
更何況，顧修雲還有羲皇絕學在身，憑藉著休門秘術，尋常的因果符咒根本感應不到他的蹤跡，除非離得很近，並且是七絕境以上的頂尖符咒。
「師姐，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急著去北天極境。」
沉思片刻，顧修雲說道，「地靈族剛出了變故，他們肯定會全力搜查跟祭祖雕像有關的事情，或許天靈族的遺址那邊，他們也會布置人手，現在過去，就是自投羅網。」
「你說的有道理。」
朱紗帝君微微點頭。
剛聽到碧煙祖皇的訊息時，朱紗心裡又急又慌，才會想著趕緊前往北天極境。
此刻冷靜下來，兩人頓時發現北天極境也不是什麼安穩之地。
與其急急忙忙的趕往那處，不如找個地方默默修行，等實力更進一步，再去完成碧玉至聖給他們的任務。
此外，碧玉珠還在混源遺蛻體內，就算他們找到天靈族遺址，也只能幹瞪眼，什麼都做不了。
「先去桑葉洲吧！」
朱紗說道，「那裡強者眾多，我們可以更好的隱藏自身。」
「好。」
顧修雲應聲點頭。
相比浩瀚虛空，桑葉洲的確要安全得多。
畢竟，敢在混沌虛空中行走的都不是尋常之輩，而地靈族的巡查手段又太強了，他們可以在極短時間內走遍各處虛空，即使躲在秘境深處，也避不開地靈族的探查。
想想看，偌大的虛空中，只有顧修雲跟朱紗兩個人，地靈族能不注意嗎？
既如此，不如直接找個人多的地方。
各大洲陸聚集了海量生靈，只要顧修雲跟朱紗帝君足夠低調，那些地靈族強者休想找到兩人蹤跡，時間一久，他們肯定以為顧修雲已經離開化聖之天，返回了混源虛空。
到那時，搜查力度自然會小上許多。
嗖！
游魚飛舟加快速度，朝著桑葉洲的方向疾馳而去。
……
此時。
沙海世界早已門戶大開。
「秋茫，你率領拜九、空桑、元貞等靈主，以南淵極境為界，向北搜捕，記住，只要是神皇級以上人物，不管對方是什麼來歷，什麼背景，全部拷問一遍。」
「洞巔，你率領武瘟、祁狼、鶴昉等靈主，以北天極境為界，向南搜捕，規矩跟秋茫一樣，只要是神皇級以上人物，一個都別放過。」
「羅塍，你負責東部虛空……」
「牝山，你負責西部虛空……」
大祭尊望著四位超級靈主，臉上滿是冰冷的殺意。
聖地空間的變故，已經觸及了地靈族的底線，這一刻，十位祭尊再也不想守什麼規矩，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想低調修行，可惜有人卻偏偏要打上門來。
既然要打，就打個痛快。
在這化聖之天，地靈族還沒有怕過誰，單是四大超級靈主，就能媲美九絕古聖，再加上那些普通靈主，以及成千上萬的靈將，放眼世間，哪家勢力是他們的對手？
「大祭尊，那些神皇古聖對付起來不難，可是想讓他們吐出真話，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秋茫靈主說道。
「放心，老夫已經有所準備。」
大祭尊揚手一揮，數千顆宛如蠶繭模樣的丹藥出現在眾靈主面前，「這是魔毒蠶心丹，出自本族第六代大祭尊之手，堪稱毒道體系最厲害的刑罰丹藥。」
「只要讓他們服下，無論是肉身、神魂、意志還是真靈，都會被魔毒侵蝕，劇烈的痛苦會讓他們不得不說出心裡所有秘密，記住，哪怕是弄死他們，也要給我問出聖地變故背後的原因。」
「是，祭尊大人。」
眾靈主望著那些蠶繭丹藥，心裡暗暗後怕。
還好，他們是地靈族強者，對祭祖雕像絕對忠誠，否則難免被塞上一顆魔毒蠶心丹。
「出發吧！」
大祭尊擺了擺手。
嗖！
一道道身影從沙海世界飛出。
其中大半身影都去了空間通道，只有秋茫靈主的隊伍走向迷空沙海。
「命運帝君……你這次死定了。」
「還有青木，不管你們有沒有問題，本座都會給你們安一個天大的罪名。」
拜九望著漫天風沙，心裡激動難耐。
總算能名正言順的在化聖之天橫行肆虐了，這一天，他不知期待了多久。
血鱷、角螭、魘樂等靈將跟隨在拜九身後，也都興奮不已。
除了十大祭尊，地靈族沒有幾個人願意龜縮在族群內，但祭尊們實力太強，地位也太高，這些靈將完全不敢反抗，只能每天在族群內苦苦修行。
如今，地靈族的規矩終於沒了。
「殺，殺光那些修行者跟源獸，化聖之天就是我地靈族的了。」
「沒有修行聖地又怎樣，只要解決所有勢力，我地靈族便是絕對的王者，一切資源皆歸我族所有。」
血鱷靈將與角螭靈將張開血淋淋的嘴巴，露出一根根獠牙。
……
輪迴聖界，秘境山谷。
白髮青年靜靜地望著前方的水潭。
「老爺，第二空域傳來戰報，混暝世界又發動了一次襲擊，他們實力比之前增長了許多，已經出現數十位五絕境神皇。」碧玉至聖匆匆走來，臉上露出深深的焦慮。
「那是小事。」
白髮青年神情淡漠，「有無上境的指引，再加上帝君級神魔之軀，參悟規則的速度自然要比旁人快上許多，但欲速則不達，五絕跟六絕容易，想踏入七絕，卻是難之又難。」
「而且終其一生，他們也只能是七絕。」
「可是混暝世界的神魔太多了，」碧玉至聖連聲道,「如果混暝世界的神魔全都達到七絕，不，哪怕只有百分之一達到七絕，我修行界也無法再抵擋。」
「百分之一？你太高估那些神魔了，」白髮青年嗤笑著搖頭，「相比混暝，化聖之天的那位才是真麻煩，不過我們運氣不錯，碧煙已經成功解決了地靈族的雕像，接下來，只要將天靈族的尾巴剪掉，那位短時間內就掀不起風浪了。」
「碧煙？她醒了？」
碧玉至聖眼睛頓時一亮，隨即黯淡下去，「這麼說，師妹已經死了？」
「我欠她的。」白髮青年平靜的語氣透著悲傷。
然而，這是戰爭。
在戰爭面前，需要犧牲的人太多，關鍵時刻，碧玉、羲皇、古祖、太一仙帝……包括白髮青年自己……都可以犧牲，何況是一個碧煙祖皇。
「碧煙也算是天縱之才，」白髮青年緩緩說道，「當初我收留你們時，碧煙的天賦在你之上，可惜，她走錯了一步，即便是道心法訣也無法彌補她的缺憾。」
「師妹確實比我厲害。」
碧玉至聖微微點頭。
道心法訣，不是只有顧修雲跟朱紗帝君練過，實際上，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有人嘗試過道心法訣第二卷，並且用光了青霄殿積累的所有玉髓精氣。
碧煙祖皇，便是那個人。
「塵歸塵，土歸土。」
「碧玉，你去青霄內殿給她立個碑，還有，她那一脈的門人弟子，也都召回來吧！」
「碧煙的冤屈，該洗刷了。」
白髮青年長長地嘆了口氣，眼中複雜難明。
碧煙的隕落，只是這場戰爭的開端，這一戰，修行界面臨的敵人太強了，強到除了寥寥數人，其餘至聖根本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