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湖泊。
顧修雲負手而立，靜靜地注視著腳下。
這座湖泊是整個紅河秘境唯一可以讓乾坤帝君進入的地方，也是道神玉髓的孕育之地。
道神玉髓如何產生，沒人知道。
但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玉髓精氣飄蕩在湖泊表面，乾坤帝君們會小心翼翼的搜集精氣，並凝聚成水滴狀，大約百年，就能凝聚出一滴道神玉髓。
這個產量已經著實不低。
畢竟道神玉髓價值頗高，一滴玉髓就能賣出三混源單位，一個道年過去，單是道神玉髓就有上億滴，換取的混源幣差不多有五個億，這樣的財富賺取速度，已經比大部分五絕神皇還可怕了。
「果然，那股感應力很驚人。」
顧修雲望著湖泊深處，臉上既興奮又期待。
「我的推算沒有錯，這座湖泊中充斥著海量的玉髓精氣，只是那些精氣隱藏在湖水深處，千重殿的帝君沒辦法搜集，只有等精氣匯聚成形，他們才能撈取出來，煉製成道神玉髓。」
整個湖泊，或者說整個紅河秘境，就是一座龐大的玉髓礦山。
礦山中蘊藏著浩瀚磅礴的玉髓精氣，如果能全部抽取出來，將是個驚天數字，但很顯然，千重殿的帝君沒這個能耐，他們也做不到精準的抽取出玉髓之力。
但他們做不到，不代表顧修雲也做不到。
「開始吧！」
顧修雲深吸一口氣，走入湖中。
下一刻，兩大真身融合。
莫名的力量在道心法訣的吸引下，從湖水各個方向奔涌而來，每一絲力量都極其微弱，但勝在無窮無盡，而且幾乎沒有盡頭。
與此同時，整個紅河秘境微微顫抖。
仿佛有一頭前所未有的巨獸正在瘋狂吞噬秘境中的河水。
……
「怎麼回事？」
「那人做了什麼？」
距離秘境駐點不遠處，因果霸主觀察著周圍的景象，神情略顯疑惑。
此刻，數百名乾坤帝君飄在空中，每一個都陷入深度昏迷。
以因果霸主的手段，想要讓二絕境帝君心神淪陷，並不是什麼難事，他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自己跟顧修雲的約定，不是怕丟人，而是怕千重殿高層責罰，所以讓這些帝君繼續昏迷，是最好的辦法。
「算了，我想這些幹什麼。」
「此人特地跑到紅河秘境，又大打出手，非要搶奪秘境駐點，肯定是為了修煉某種詭異的神通。」
「如果是頂尖霸主級神通，確實有可能撼動整個紅河秘境。」
因果霸主閉上眼睛，默默等待。
一座秘境而已，對他也沒多大影響，而且他相信，那人不會在秘境中待多久，因為數百位乾坤帝君的昏迷，很快就會讓千重殿察覺問題，特別是那些擁有兩大真身的乾坤帝君。
意志攻擊，對兩大真身都有影響。
一具真身昏迷，另一具真身也同樣昏迷，過不了多久，千重殿就會發現紅河秘境的變故。
……
呼！
源源不絕的玉髓精氣湧入顧修雲體內。
每一個瞬間，他體內的玉髓力量都在增加，即使真身融合狀態有些損耗，可相比得到的力量，依舊是九牛一毛。
一息、兩息、三息……
數十息過去，紅河秘境中已經找不到半點玉髓精氣，仿佛整個秘境中的精氣都被顧修雲給抽乾了。
「沒了嗎？」
「不對，河水中還是有微弱的精氣產生，只是很少、很慢，照這個情形，至少一百道年內，紅河秘境的精氣都恢復不到之前狀態了。」
顧修雲結束真身融合狀態，臉上露出笑容。
短短數十息，他抽取的玉髓精氣達到了不可思議的數量，換算成道神玉髓，大概是紅河秘境一百道年的產量，也足以支撐他維持真身融合狀態七個時辰。
七個時辰，看起來很短。
但要知道，他之前花了兩億混源幣，也僅僅能堅持200息，現在卻能達到數個時辰之久，吸收的玉髓精氣數量足以讓整個化聖之天為之震撼。
「一百道年內，紅河秘境不可能產生道神玉髓了。」
「不過這種事跟我有什麼關係，留給那位因果霸主去頭疼吧！」
顧修雲身形一晃，從湖泊內衝出，直接飛向秘境外面，同時口中喊道，「多謝閣下，貧道先行一步。」
嗖！
青色身影消失在遠方。
「走了？」
因果霸主面露驚愕。
從對方進入湖泊到離開，也就數十息時間，那門神通就練成了？
不對吧，再簡單的神通，也需要幾十年乃至上百年，哪有數十息就能練成的！
「難道他來紅河秘境是另有目的，還是說只是為了驗證道法上的某個猜想？」因果霸主百思不得其解。
片刻後。
意志秘術撤去，數百名乾坤帝君恢復清醒。
「大人，我們怎麼昏迷了？」
眾帝君茫然的看向因果霸主。
「本霸主剛練成某種秘術，所以拿你們試試手，不用多想，各自去修行吧！」
因果霸主返回方形神殿。
「原來如此。」眾帝君也沒有半點懷疑。
……
兩千八百年後。
顧修雲來到第二座高等秘境。
又是一樣的手法，一樣的計策，確定秘境中沒有古聖坐鎮後，他直接施展秘紋圖，將秘境駐點的普通帝君全部震暈，然後一頓劈砍，將那位頂尖霸主打的連聲求饒。
逼迫對方立下誓言後，就開始吞吸秘境中的玉髓精氣。
當然，不是每次都那麼運氣好，遇到因果跟命運體系的霸主，第二次，就是一位虛實霸主坐鎮秘境。
所以顧修雲多費了番手腳。
直到離開後，才撤掉紅塵絕學，讓那些帝君恢復清醒。
「大人，出什麼事了？」醒來的眾帝君同樣是一臉茫然。
「沒什麼事，一個不知死活的命運帝君過來挑釁，被本霸主打跑了，」虛實霸主灰頭土臉地說道，「這種小事，你們沒必要給主殿傳訊，也省得高層過來問話，讓我煩心。」
「是，大人。」
眾帝君應聲點頭。
……
第三座秘境、第四座秘境。
一切都沿著顧修雲的計劃進行，沒有任何波瀾。
足足四座秘境，也讓他吸收的玉髓精氣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真身融合狀態，延長到了30個時辰。
……
與此同時。
距離天荒城不遠處的一座千重殿分殿。
兩道身影相對而坐，一邊是名傳化聖之天的五絕神皇——戎皇，一邊是身披紫袍的濟暘古聖。
「濟暘兄，此事真得多謝你，」戎皇滿臉笑容，「如果不是道兄開口，估計千重殿還得拖上一段時日。」
「小事而已，正巧我也要返回主殿一趟，就順便催促了他們幾句。」濟暘古聖呵呵笑道。
「對道兄是小事，可對我卻不是小事。」
戎皇微微搖頭，「自從噬天前輩傳下令諭，那些千重殿的強者要麼推三阻四，要麼各種藉口，就是沒人願意去請因果體系的五絕神皇，若非如此，本皇又怎麼會在這裡等了上萬年？」
上萬年，對修行者不是多漫長的時間。
但戎皇平日裡就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哪裡見得千重殿強者如此怠慢，因此早就急得火冒三丈。
「戎皇兄就是著急了些，」濟暘古聖笑道，「其實萬餘年也不算久，按照千重殿的行事，你這枚道符不拖個百萬年，基本上沒人會去辦，他們平日裡懈怠慣了，諸位古聖也都懶得催促，不像戎皇兄那些屬下，一個個雷厲風行。」
「哪裡是懈怠，分明是瞧不上本皇。」戎皇低哼一聲。
如果真的懈怠慣了，為什麼之前他得到那枚核心信物的時候，千重殿能迅速知道，而且轉眼間就派出了攔截隊伍。
當時可不只是綠炎殿主一人，八方殿主全部傾巢而出，還有很多四絕境的客卿、護法，不管白須青額老者選擇哪條路線，都不可能活下來。
「算了，千重殿根深樹大，本皇也不想跟他們爭吵，能拿到符咒已經滿足了，」戎皇微微搖頭，「濟暘兄，我準備回北天極境，你呢？」
「正巧，我也準備去北天走一走。」
濟暘古聖笑道，「不過得繞路去一趟落界河，前不久有人買走了大量的道神玉髓，天荒城缺少現貨，需要補充些，現在也只有落界河那邊還有剩餘。」
「道神玉髓也能缺，」戎皇好奇道，「這玩意可不便宜，又對乾坤帝君毫無用處，誰會去買它？就算買，也頂多幾百滴，怎麼會讓天荒城直接斷貨？」
「誰知道呢，那人足足買了兩億混源幣，就是之前琳琅盛會的時候，估計是跟外面的修行界有聯繫，替三大宗派買的。」
濟暘古聖滿臉不在意的說道。
兩億混源幣，對古聖們確實算不了什麼，哪怕這位濟暘古聖是最普通的五絕古聖，依舊不需要在乎錢財。
因為錢財對他們已經沒用了。
他們想提升實力，只能依靠道法境界，而且必須是大境界的突破，至於神魂、意志、神力方面，有聖軀支撐，還要什麼規則神體？
「兩個億，確實是大手筆。」
戎皇笑了笑，「既然濟暘兄也要前往北天極境，我們就結伴同行吧！」
「也好。」
濟暘古聖微微點頭。